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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时薇迎着他的目光,“我记得,你跟我谈起明蓝十几岁的时候,在你的床帐里替你捉蚊子的事儿,那时候,你可是笑着说的。你说那个傻丫头,轻手轻脚的,又要扑蚊子,又怕踩到你身上,撅着嘴,皱着眉毛,一脸认真的傻劲儿,你怎么也忘不了……”“够了!时薇!”江淮支起右臂,一副像要从床上爬起来制止她的严肃模样,无奈上身却只抬高了不到一公分便又颓然地趴下了。“你一定要这样残忍吗?”时薇流下泪来:“江淮,只是回忆起这些便让你觉得无法忍受了吗?今天明蓝不过是和一个他根本不熟悉的男人稍稍亲密地走在一起,甚至于,这份亲密是因为她在帮助一个视力上有缺陷的人,这你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难道你还认为,有朝一日你精心为明蓝策划的所谓幸福得以实现,你会觉得心满意足、衷心祝愿吗?残忍?是谁在对你残忍?是你自己啊,江淮!你是圣人吗?你不是!如果你真那么想放手,你何必非要带明蓝到岘港来?你又何必像今天这样,一路关注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步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也是个有占有欲和嫉妒心的男人!”江淮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水光在他浓长的睫毛间轻颤:“是,我是在嫉妒!你以为我自己不清楚这一点吗?可是你一定要揭穿一个可怜的残废一点点可怜的私心吗?我不是圣人,你不能要求我无欲无求,我的这颗心并没有瘫痪啊,我只是想把他埋起来、埋得深深的,不让她看见,不让她把这颗心和我这个已经死了大半的人一同捡起来、不让她捡起要背负一生的负累,不行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她出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让她脱离我母亲对她的精神控制!如果她在国内,以你对我母亲的了解,她会有她的手段,让明蓝永远不敢也不能忘记她所谓的欠债!只有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一个没有我母亲存在的地方,才能让她逐渐地从原本的生活中走出来!你懂了吗?”他剧烈地呛咳起来,时薇手忙脚乱地替他轻拍胸膛,他的气息稍觉平稳之后,他伸出右手,握住她道,“你可以嘲笑我、可以骂我,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因为冲动向明蓝透露我的心,不然……我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时薇见他脸上因为咳嗽导致的红晕还未褪去,心中不忍,忙点头道:“你若真不想让她知道,我绝不自作主张。你放心!”“那就、太好了。我、总算没、信错你。”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话,阖上了眼睛。时薇关上房里的灯,并没有离开江淮的卧室。而江淮似乎也很快熟睡了。整个房间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在单调地重复着。第14章记与忘明蓝带着南庆在整间客房里走了一遍。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庆摸索的速度很快,反而是她紧张兮兮的态度引得他发笑。松开她的手,他自己在房里又走了一遍,连每一个开关都没有漏过。“记熟了?”明蓝很惊叹地看着他。“嗯。”他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了。”明蓝说:“我去给你弄一壶水来,这样万一你渴了,也不必出房间。”说着,走出房间,从厨房倒了一壶柠檬水进来。她捉着南庆的手来到桌子边上,在玻璃壶上摩挲了一遍,又摸了摸一旁的茶杯。南庆始终淡淡笑着,接受了她的好意。“其实,客房里也有呼叫铃,你要是真有什么麻烦,可以按铃,叫人来帮忙。不过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被打扰。“没人喜欢被打扰。”南庆说,“如果大半夜的我按了铃,最受困扰的一定不是我,而是那个被我吵醒的人。”他笑了起来,“我可不想被人诅咒,做一个讨人嫌的瞎子。况且我这人耳力好,别人一嘀咕我老远就能听到,哪里还能睡着?”他的笑明朗得没有一丝自伤的情绪,就像说的是一件人之常情的事实,她也被他由衷地逗乐了:“那么,万一你有事要找人帮忙,就找我好了,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不会诅咒你,而且尽量随传随到。”“你的号码?”他一本正经地问。明蓝愣了下神:“你直接拨内线****就好了。”南庆似笑非笑:“我说的是手机。你不会还没有越南这边的手机号吧?”“我有,可是……”“你刚才还说,万一我有事要找人帮忙,就找你好了,还说保证不会诅咒我,而且尽量随传随到。——你可没说只限今晚。”他用的居然仍然是一副正经八百的口吻。明蓝噗嗤笑了:“记性好成这样,脑袋又转得快,你这人也挺可怕的。”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的记性,还真是要比某些人好些。”明蓝飞快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完之后还带着点俏皮的神情,看着南庆的眼睛说:“怎么样?记得下来吗?”南庆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手机铃声从明蓝的小包里传了出来。“要知道,记曲谱可要比记这些难多了。”南庆笑得很得意。明蓝离开客房的时候,南庆送到门口,互道“晚安”之后,他特意加了一句:“你放心睡吧,也许日后我会找你帮忙,可今晚不会。”明蓝心里一暖:这真是个待人贴心细致的男人。一个人的房间,安静到了极致。空调的噪音、翻身时床垫陷落的声音都仿佛被宁静的环境放大了数倍。而南庆记忆中的画面却很模糊,影像也变得黑白。雨刷在挡风玻璃前不停地擦拭着。车速很慢,仍然溅起地的积水。行人无不是蹚水而行,这样大的风雨,就算手上有伞衣服也会被淋湿,路人无不狼狈。刚上中学的叶允初坐在车里,一身名校校服干净而挺括。尽管外面是冬雨连绵,车厢内的温度温暖适宜,他打了哈欠,闭上眼假寐。车忽然停下,前排驾驶座的车窗落下来,司机简叔探出头去,叫住了人行道上的一个女孩。“明蓝!”允初睁开眼,也落下一点车窗以便向外张望。从车窗外灌进来的空气有些凉,倒使得他精神振奋了不少。那个叫“明蓝”的女孩子扶着一辆自行车,回头对简叔叫了一声:“爸爸。”简叔问:“自行车怎么了?”“链条松了,车胎也好像没气了。”“雨太大,先不要管你的自行车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