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觉醒的艾普西隆：相遇

    她浑浑噩噩地跟随着身为艾普西隆的同伴们在这个世界中飘荡着，仿佛一个游魂。

    人类食物链顶端的阿尔法，城市的掌管者在人群中看见了她。

    他的指向是她：“新至的艾普西隆。”

    她能看到他白而修长的手指，高峻的身材，心里知晓这是个面目英俊的东方男人。

    但即便努力地睁大眼睛，却看不清这个所谓好看的男人究竟是长成什么模样。

    身边的人如潮水般呼啦啦地涌上来，一浪接一浪地将她推送到了阿尔法的面前。

    他一手背负，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抚摸着过她脸上的线条。

    声音是好听的，却不带有丝毫的感情。似被薄雾笼罩的面容中，投射出审视与评判的目光。

    “从墙外来的女孩，”他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脸颊，“艾普西隆，今晚到我的身边。”

    他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她转过头看着周围，面目姣好的贝塔们脸上都露出了或羡慕，或嫉妒，或鄙夷的神情。

    此时此刻他们也与艾普西隆们一样，看起来是单独的个体，一眼望过去又仿佛浑然难分的一整个人，只是被复制了无数份。

    穿戴打扮、浣洗一新的艾普西隆来到了阿尔法的房间。

    直到阿尔法褪去那些被拉姆达仆人精心穿戴好的服饰，将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她还是迷茫的，不懂得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你为什么要吻我，是因为爱吗？”

    年轻英俊的阿尔法看着这位懵懂的女孩，他知道她是这个世界新的闯入者。

    她那好奇的眼神和这个世界上其他麻木不仁的艾普西隆不一样，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新奇有趣，是已经功成名就，拥有一切社会地位、颜值、财富、智慧的阿尔法们所最缺乏的东西，是他们在生活当中为数不多还能追逐的火焰。

    “你这样认为吗？艾普西隆，”嘴唇抵住她的额头，醇厚的声音中透露出残忍的意味，“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不存在「爱」，阿尔法看上的任何人，都会属于阿尔法。”

    只是这样吗？

    哪怕他亲吻她的嘴唇，拥抱她的腰肢，将自己的一部分进入她的身体，在温热湿润的结合中释放。

    那也只是因为“新奇有趣”，而不是因为并不存在的“爱”。

    在这个疏离的世界中，艾普西隆原本空白的脑海中感觉到了一丝难过的情绪。

    陌生的艾普西隆为阿尔法带来了陌生的趣味，他好似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墙外的气息，一个自己未曾涉足的世界。

    不论昼夜，她都陪在阿尔法的身边，正如他的挂件和配饰一样。

    在无孔不入的审视中，艾普西隆隐隐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打量的目光来自其他的女性阿尔法，贝塔，还有一些不敢抬起头来，但不时对她遥遥远望的伽马和德尔塔。

    人们说着让她似懂非懂的话——“激情来自好奇，而将消磨于厌倦。”

    “从艾普西隆中来，终归回艾普西隆中去。”

    “没有来历的游魂，被命运cao控的提线木偶。”

    忽有一天，打扫房间的拉姆达走过她的身边，顿了一下。

    “如果你能够生下阿尔法的孩子，那么至少你会成为贝塔。”

    但是……这里的艾普西隆们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被阿尔法“宠爱”的艾普西隆心中陡然一惊。

    她想起了那些在城市中各个角落里，默默无闻穿梭着，劳作着，仿佛一群运行着底层程序的艾普西隆。

    拉姆达的声音呐呐而畏缩，“只有阿尔法是顶尖的完美的存在，越往下越多的残次品……当除了劳动没有其他价值存在的时候，根本不会拥有繁衍后代的权利。希望你是不一样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说我们是谁，我们就会是谁？”

    虽然脑海中没有了父母的记忆，但他们将她生下来的时候，大约也饱含着爱与祝福，希望她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并非祈求着，有一天她会以某一个等级加上代号的形式被人命名。

    --------------------------

    作者的话：

    这几章怎么突然变得科幻赛博文艺了起来……

    不过明天这个脑洞就结束了。

    请大家投放你们手中的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