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11Day3饵咸钩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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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看到那只猫在偷偷用鱼布置陷阱钓其他的猫了……等等、放开我,医生,我说的是真的!」 南方龙之介请一行人帮忙带给青岛真味的传说,在诸伏高明试图以科学的方法归纳总结夏日症患者的共同点而遇到挫折后,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启示。 如果「夏日症」真的只是一种病,可以被医治,那诸伏高明在这方面做得绝不会比专业的医师们更好;而如果「夏日症」并不只是一种病,那么他按照科学的办法去了解病因和诱发机制也没有用,不如对着他有些把握的地方去钻研。 而让他感到有把握的人…… 第三天的清晨,诸伏高明第二次在这个小型离岛的民宿睁开了眼睛,迎来了新的一天。 犬井户缔穿着兜帽卫衣软哒哒地靠在降谷零的身上,半分钟中之内打了起码有三个哈欠,眼神就没有成功聚焦过。金发少年背脊挺直,体态丝毫没有因为犬井户缔的动作而有折扣,他抿着唇任劳任怨地做着犬井户缔的支架,却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比平常还黑了半个色调。 虽然有些啼笑皆非,更进一步地意识到犬井户缔对恋人的认知基本为零,但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的气氛,还是让诸伏高明稍稍松了口气。 他倒没有刻意叮嘱犬井户缔要暂时保密,但就算是他,也没想好怎么和景光和零君说这种话……总之,稍微让他再逃避一下、起码等两个人再长大点再说吧。 年轻的兄长沉默着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弟弟。 诸伏景光的表情淡淡的,唇线微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地投向困得不行的犬井户缔,察觉到哥哥的视线后,他有些困惑地看了过来,弯了弯眼睛,脸上是自然的猫样的笑。 很可爱,但没什么感情。 趁着早饭还没消化,头脑还没供血不足,诸伏高明不得不思考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昨天上午登山,发生了些不管从哪个角度来都不得了的事,中午匆匆休整过后,下午赶场似地去了菱形医院,从医院出来之后,又借着那股劲,天黑前一鼓作气地在岛上转了一圈—— 在将「夏日症」设想为非自然因素后,诸伏高明自然而然地对「夏日症」的触发条件产生了疑惑,但加上他在内,出现情绪被激化的患者们的行程地点中,几乎没有共通之处。 唯有一点,明显到无法让人装作没发现。 ——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出现了症状或曾经出现过症状、最后不药而愈的人,全部都是当地人。 怀揣着短时间内注定无法得到答案的疑问,等一行人解决晚饭再回到民宿的时候,两个小学生又已经牵着高中生的手,拖着软绵绵的腿在挪动了。东奔西走了一天后,晚上再没有什么活动,诸伏高明饲养的猫猫们挨个搓掉半斤灰后便可以塞进被子里烘焙一晚,等第二天早上便可取出三只活泼可爱的猫来。 诸伏高明的睡眠质量很好,但他的警觉性同样很好,在责任感的驱使下更是经常夜半时分便会被一点细微的声音惊醒,因此即使是在疲惫中沉沉睡去,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周边毫无察觉。 他对第一只黑发蓝眼的景光猫猫的烘焙,以某种无可指摘的不可抗力而告终。 景光晚上悄悄出去了一次,根据突然急促的呼吸,和他回来的时候水珠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他究竟去干什么了非常明显。 但这种事情,哪怕是仍然感到担忧的诸伏高明也已经习惯了。 那道创伤的痊愈是一件需要漫长的时间的事情,在此之前无论是他还是犬井户缔,都对此无能为力,而景光需要的也不会是他摔倒时伸出的援手,而是某种更稳定、包容的支持和陪伴。 ……总之,这不会是气氛微妙的原因。 年纪轻轻就养着三只猫的诸伏饲养员摸了摸额头。 第二只金发蜜肤的零猫的烘焙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出现了失败。 早饭时间的金发少年抿着唇,神色一如既往严肃而认真,但细看过去仍能察觉出明显的萎靡感,一看就是发酵时间不够充足。那双紫灰色的眼睛下面的肤色,一晚上过去后似乎更深了些。 诸伏高明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也跟着没睡着觉,但也没急着询问,只是接着往下思考。 即使已经来到距离东京遥远的日都岛,他的生物钟也仍然准时,今天早上起床的时间点一如既往、没有偏差。而倘若说有什么和昨天不一样的…… 景光半夜出房门留下的摸索痕迹是其一,KIKI房间里半开的窗户是其二。 这只猫毫无疑问是烘焙得最失败的那个,在没有模具的情况下长歪了不说,完全不像是放进了被子发酵,看起来就像诸伏高明昨晚没放酵母一样—— 不对。 诸伏高明意识到了什么。 敞开门窗就意味着夜晚的蚊虫会进来,而和犬井户缔一个房间就意味着得妥善收好所有气味刺激的东西,驱蚊水自然是需要被妥善收好的一种。零君不是粗心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需要开窗也不会开那么大才对。 在诸伏高明探究的视线中,犬井户缔又打了个哈欠,而旁边的降谷零满脸隐忍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低声问了个似乎不太相干的问题:“KIKI,你的腰还痛吗?” 犬井户缔打了一半的哈欠中道崩阻,他一下子看起来变得非常心虚,甚至是本能地瞥了一眼诸伏高明,感觉他似乎没在往这边看后才小声回答:“不、不痛了。” 降谷零瞪了他一眼,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诸伏高明没听清的话。 今天去隔壁房间喊人的时候,诸伏高明是和诸伏景光一起去的,虽然视觉高度不一,但两只观察力敏锐的猫猫看到的东西大抵一致。 开门前手忙脚乱的动静,房间里半开的窗户,犬井户缔随手放在床边的褶皱奇怪的衣服,困倦而茫然的神情,发梢上位置奇怪的灰,降谷零僵硬而稍显慌张的表情…… 虽然年龄稍小,但诸伏景光知道的信息更多些,加加减减,两人推测出的结论竟然也相差无几—— 长兄的指尖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黑色的碎发遮掩住那双灰蓝色的凤眼,神情迟疑得连原本应该有的生气都忘记了。 旁边的诸伏景光盯着桌面上自己的模糊倒影,用仍然称得上软和清亮的童音低声喃喃着说出了诸伏高明的想法:“KIKI不会真的那么困吧……” ……只是出去偷玩了一个、或者半个晚上,就困到翻窗回房间的时候挂在窗沿上睡着了? 听到他的话,犬井户缔炸着毛坚决地否认了他的说法,其言行举止搭配上睁不开的眼睛,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Hiro,咱才不困!” 他甚至还嘴瓢*了。 诸伏高明:…… 诸伏景光:…… 降谷零:…… 年轻的长兄沉默着结束了早餐时间,然后在三只强撑着眼皮的猫想跟着他一起出门的时候,挨个拎着后颈皮塞进了被窝。 觉得他颇为体贴的犬井户缔毫无反抗,甚至还反过来蹭了蹭他的手,蹭完才想起来两个人之间的那点小秘密,连忙缩去了后面。 而诸伏景光被他塞到隔壁房间里的时候还想挣扎,相当不死心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全然没发现他身后的犬井户缔已经趴在枕头上不动弹了,就连诸伏高明也不好说他究竟是在装死还是真的睡着了:“哥哥,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今天早饭的时候,几人开了一个小会,三票赞成外加一票弃权——毫无疑问,弃权的是犬井户缔——决定了今天的行程。 犬井户缔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行程又变了一次,变成了原本景怎么都不肯去的日都神社,但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一左一右地安慰了他几句,他便高高兴兴地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诸伏高明轻轻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你不是不想去神社的吗,景光?” 好像是这样没错…… 被他的反问问得一愣,黑发蓝眼的男孩子霎时间纠结起来,保持着趴在被褥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越过艰涩运转着思考的头脑,皮肤自顾自地传来了无法被忽略的感受。 ……被子好舒服。 软而光滑,碰到身体的时候有点微凉,但是非常舒服。裹久以后又渐渐沾上了自己的体温,变成了适合睡觉的温度。 昏暗的光线也很合适。 这次的窗户被诸伏高明仔细地掩上了,只留一条缝隙通风,而电扇也已经开到了合适的档位,一边发出些嘈杂的声响一边不知疲倦地扭头反复,在房间里吹起了舒适的气流。 他昨天晚上被惊醒之后,去公共盥洗室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但不知道是因为消失的KIKI,还是因为夜晚冰冷的水,他自那之后基本就没睡着了,只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稍微眯了一下,很快又被隔壁房间里零的声音惊醒。 他是不太清楚零晚上到底有没有睡着、又是什么时候发现KIKI不见的,但看那家伙早上的样子,估计也得是半夜开始就没睡了。 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晃了晃松软的短发,感觉头脑一片昏沉。 本来想着早饭后偷偷问一下KIKI的…… 大晚上跑出去的犬井户缔在留下一句“晚安”后已经安然睡着了,发出了小小的、像是小马达一样安稳的呼噜声。大猫在睡着之前不仅非常坚持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裤子明显也在他的逃离范围内。但似乎是入睡速度太快,再加上躺着原本就不太好脱,现在那条被嫌弃得透彻的裤子卡了一半,挂在他的膝盖上,本人却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一言难尽的眼光,已经脱掉上衣准备补觉的降谷零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相当熟练地帮某人把裤子套了回去。 诸伏景光:? 零,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穿着裤子睡觉大概是两个裸睡派对彼此最大的尊重,但诸伏景光明显不能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降谷零不知道是没察觉到他的表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金发少年挠了挠头发,非常自然地深吸一口气,拽着犬井户缔的被褥,连带着上面昏睡过去的池面一起挪了个地方,从靠近门的那边移到了靠近窗户的墙边。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被阳光晃到了。 诸伏景光刚刚想明白他的用意,就听到身后的房门传来了轻微的滑轨和“咔哒”声,紧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足音。 ……啊,哥哥已经跑掉了。看来他们今天上午的预定非得是睡觉不可…… 诸伏景光非常明白兄长的固执,因此终于不再试图追过去。 明明早上还说单独行动不安全,结果一到自己就不在乎了。看起来真的非常执着于搞清楚真相啊。 黑发猫眼的男孩子叹了口气,抱起从隔壁抱过来的被褥,默不作声地铺在了犬井户缔的旁边,还不忘愤愤地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却在看见他安宁的睡颜的时候忍不住放轻力道、再放轻一点力道。 比起泄愤之举,更像是什么轻柔的抚摸。 哥哥一个人出门了——一个人! 他有点气恼,却不知道该气晚上消失的KIKI,还是少了个晚安吻就睡不着的自己,或者气格外敏锐又贴心的兄长。在纠结一番后,黑发蓝眼的猫猫撑着手臂,捏了捏犬井户缔的耳朵,发现捏不出猫耳后,干脆开始试图摆出更容易接收声音的形状。 虽然没带他,但哥哥还是带了哨子的。 可恶,这不是说他还不如哨子有用吗……越想越气了。 “……睡觉吧,Hiro?”一头雾水地看了一会后,降谷零小心翼翼地问他。 为什么零可以这么轻易地接受安排啊—— “睡觉。”诸伏景光放弃无谓的动作,带着点赌气的心理恨恨地倒在枕头上,“晚安,Zero!” “……晚、晚安。” 降谷零蹦出了久违的敬语形式。 [br] 再一次道过晚安后,降谷零却没有睡着。 他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在白日显得亮堂而宁静的房间,耳边是风扇反复嘈杂的声响,窗外的虫子们似乎是换了一批,又开始了不停歇的嗡鸣,振翅声也跟着窸窸窣窣地传进了房间。 这样的阳光下,空气中的浮尘都rou眼可见。 他微微转头,凝视了一会害得自己担心了一晚上,却又在天蒙蒙亮的清晨若无其事地回来的罪魁祸首。 他对上午的预定安排临时更换倒没什么意见——不如说,这次旅行的全程都在诠释什么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但他虽然同样非常好奇,蠢蠢欲动地想要知道真相,却也不急于一时。 倒不是说他对能否在日都神社获得想要的情报一事存悲观态度,只是早早地设想到这个可能性后,降谷零就为此做好了打算—— 希望高明哥的拍摄技术能好点。 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这么想道。 犬井户缔的睡姿称不上老实,降谷零之前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从来没有哪次不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但这次,似乎是潜意识里意识到了被两面包夹的处境,他意外的乖巧,只是抻开了臂膀、大大咧咧地越过了被褥间的距离,除此之外即没有把某个人当成抱枕,也没有把自己的长腿跨人家身上。 降谷零没把他的手甩回去,而且相当不客气地枕在了上面,顺势侧身,直直地看着睡眠中的大妖怪。 高中生的上衣随意地丢在了旁边,此时此刻,在温和的阳光下,降谷零能清晰看见温润白皙的肌肤上的每一寸纹理,连近乎透明的细小绒毛都rou眼可见。 犬井户缔并没有锻炼过,连起床也总是最晚的那个,但大概是那份身体上的野性残留,他并不受到人类基因里限制器的影响,只要营养充足,肌rou便会一路积蓄力量,向着最合适的方向成长。 少年的身体纤细却矫健,四肢修长的同时线条简洁而有力,充满了某种自然而野性的美感。放松时腹部虽然一片平坦,一旦稍稍用力,却也会勾勒出皮肤下的肌群。 而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其实还是经常被称为男性身上最多余的部位的那两点。 犬井户缔的身体一直不容易沉淀色素,对旁人来说,会随着成长而暗沉的部位在他那里显现出一种相反的态势——无论是指节、手肘还是胸前和腿间,都呈现出某种堪称完美的粉色,看上去又嫩又透。 这种粉色,在某种情况下被称为桃色或许更合适。 降谷零倒没有想那么多。 他半眯着眼睛,习惯性地将手搭在高中生的腰腹处,下一刻却碰到了某只属于他人的手——他吃惊地瞪大了一点眼睛,看见诸伏景光的眼睛里闪过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愕然。 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对零/景来说,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巴甫洛夫的狗的故事?简而叙之的话,就是那位科学家在每次喂食前都会摇铃,给饲养的狗建立了某种条件反射,使它们一听到铃铛的声音便会准备吃饭,甚至留下口水。 而常年和大猫一同睡觉的两人,似乎也被驯养出了某种习惯。 这对挚友面面相觑一阵,彼此都生出了个奇怪的念头。 到底是人驯养猫,还是猫驯养人啊……? (划掉)犬井户缔(慈爱):你们都是我可爱的仔猫,过来让我舔舔毛喵!(划掉) 开个玩笑。 高中生仍然沉浸在睡梦中,对外面的发生的一切虽不能说是无觉无察,却也不甚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咂了咂嘴,舌尖舔过有些干燥的唇抿了抿,将它裹得水润泛红,对自己身上压着的两条手臂和手臂上压着的两个人习以为常。 区区这点重量……就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翻倍全压上来他也无所畏惧,绝不是那种胸前睡只猫团就会被惊醒的脆弱人类。 在沉默后,两个还没睡着的家伙若无其事地岔开了手臂,一个偏上,一个偏下。 挚友的默契大概也就体现在这里了。 被分到上方的降谷零半眯着眼睛酝酿起刚刚被惊吓走的睡意,指尖却不自觉地动了动,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抠了抠大猫平坦胸膛上唯一的凸起。 和猫喜欢狭小阴暗的空间一样,对身上被蚊子叮咬的包包抠个不停也是人类的天性。 总之,在降谷零意识到手下的触感不仅软弹,而且越来越热后,犬井户缔左胸的浅粉色已经变成了可怜的艳红色,被他掐得微微凸起,整个紧皱起来,和旁边仍然平坦的乳尖形成了鲜明对比。 降谷零:。 他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看了一眼,下一刻又强装镇定地盖了回去。因为自觉做贼心虚,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诸伏景光,看见友人已经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才放下一点心来,旋即又屏起呼吸,偷偷看了犬井户缔好几眼。 他生出了个不太好,也不太应该,却真的非常好奇的疑惑来。 人类和猫一样,都属于哺乳动物,而被母猫喂养着长大的仔猫,在长大后也会保留幼时的习惯,在放松、舒适或感到安心的情况下,不自觉做出踩奶的动作。 那么,人类的幼崽在脱离了哺乳期长大后,仍然会好奇喂养过自己的器官舔咬起来是什么样的口感,应该是很正常的情况吧? 他偷偷又瞄了几眼,陷入了可疑的沉思。 嗯…… 绝对跟桃色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