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回宗门

    零隐宫内，灵渊正在静心练功，墨玄峰上他被墨珏打伤，如今伤势已经快痊愈。一道传音符落在他面前，“碧落神玉即将出现，云漓将再现人间。”

    哼，碧落神玉果然被魔族中人藏起来了。灵渊缓缓睁眼，走出宫门，血月临空，风云忽变，仙魔两族，恐有大战。

    看来这三界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师父，墨玄宗座下所有还活着弟子已经被安置在小孤山里了。我看了看，只有姜灵儿趁乱出逃，您看是否要把她抓回来，或者就地处决。”来人是灵渊从小培养的亲传弟子旻陆。灵渊的影卫杀伐果断，只为灵渊所用，而旻陆就是影卫的首领。

    “姜灵儿定然是跑回姜府去了，此人不能久留，免得多生事端，你去派人杀了她。至于那些明明知情墨珏是魔头还拥护他的，特别是药宗老头，一律处死。”

    “是。”

    旻陆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师父，那日我路过墨玄峰药宗，听到药宗弟子杨忘川与他师父的对话，他似乎对魔族憎恶至极，而且此人天资不错，弟子在想，能否让此人为我们所用。”

    “哦？那便有意思了。”

    灵渊说罢，对着旻陆耳语吩咐了几句。

    杨忘川当日被影卫重伤，当他清醒睁眼时，只看见坐在他身边的旻陆。

    “你们是……啊”，杨忘川试图起身，却被旻陆一把摁住，“为何屠我宗门！”

    “我并非无缘无故屠你宗门，你也见到了，墨玄宗宗主墨珏是魔，修道之人如何能与魔为伍？”旻陆顿了顿，在给他思考的时间，又接着说道：“我听到你与你师父的话，你很厌恶魔族？”

    “魔族作恶多端，冷血无情！我的父母和兄弟就是死于魔族手中，只要我活着一日，定与他们势不两立！”杨忘川语气激动，奈何被旻陆摁着。【作者OS：有点喜感。】

    “你师父是药宗长老？他就是包庇墨珏最主要的罪魁祸首。”

    杨忘川听他这话，满眼都是不相信，“我师父如何会……”

    “不然连你都能起疑感知的魔气，他作为你师父修为高你数倍，怎会不知情？”

    “师父……”旻陆的话让杨忘川痛苦地闭上双眼。

    “你自己问他吧。”旻陆冷笑一声，不愿过多解释。不消片刻，门外传来脚步声，药宗长老被一众影卫押在杨忘川面前。

    “师父！你一直都知道墨珏的身份是吗？”杨忘川喊道，他双眉紧蹙，想要听自己的师父主动说些什么。

    “忘川，你年纪尚小，不知道其中缘由，一味地怨恨只会让你被蒙蔽双眼。”

    “可是魔族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他们不该为之付出代价吗！”杨忘川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为何口口声声除魔卫道，宁可不信任我，也要包庇墨珏！”

    旻陆把刀递给杨忘川：“给我杀了他，来表你除魔卫道的决心。”杨忘川盯着那把锋利的刀，他心中感慨万千，眼前闪过多年来师父教习他的一幕幕，师父虽然严厉，但是更多的是关爱，他为何要包庇墨珏，难道师父早已沉沦魔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骗自己……

    “忘川！你今日就算动手杀了我，为师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也许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相，但是宗主这么多年从未辜负墨玄宗，我相信仙魔亦有善恶！”

    “杨忘川，还不动手！”

    刀剑刺入rou体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的宁静，也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是药宗长老自愿撞上杨忘川的刀，还是杨忘川主动挥刀刺入他师父心口。血染红了地面，像开了一朵荼蘼花。

    杨忘川表情痛苦，他握着刀的手心渗出的汗和眼角的泪滴落在地，溶于血泊之中。

    “你那些师兄师弟我已经安置到小孤山脚，只要你完成任务就可以去见他们，”他凑近他的脸，“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做好，不过是区区墨玄峰，我可以另立门派教你功法，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新的师父，我将拥护你成为新的掌门。”

    “你要我做什么？”

    “姜雪与魔族左使乐羽即将回去墨玄宗，你需要阻止他们拿走墨玄宗的东西，无论他们拿走了什么，你都要夺回来，明白了吗？”

    旻陆吩咐人厚葬了药宗长老，他站在药宗长老的坟前，回想起灵渊对他耳语所说的话：

    “你派杨忘川去墨玄宗，窃取云漓的这一魂，务必要赶在他们前面。”

    “师尊如何得知他们将去墨玄宗？”

    “我在姜雪身上种下了追踪符。”

    “师尊英明。”

    乐羽和姜雪到达墨玄宗时，这里空无一人，宁静得好像什么都未发生。不知道忘川师兄他们怎么样了，正当她疑惑之际，乐羽拉着她说：“去九重天。”

    九重天上的积雪没有墨珏的法力加持后逐渐融化，露出了它本来的葱郁，尽收眼底的绿让人如沐春风，若是墨珏此刻也在就好了。碧落神玉的光芒在接近九重天后反应愈发强烈，仙雾飘绕在她身边，与她十分亲昵。碧落神玉放出的光芒更甚，乐羽观察了一番说道：“这里必然有一缕仙雾藏着你的魂魄。”

    “那我该怎么做？这漫山仙雾在我眼里无甚分别。”

    “既然分辨不出，当然是将它们全部吸收带走。”

    正当姜雪想要施法吸纳仙雾之时，一人忽然出现，他挥刀指着姜雪二人。麒麟刀，这是零隐宫的法宝！

    “姜雪师妹，你与魔为伍，还想窃取我墨玄宗宝物，你怎可堕落至此，回头是岸啊！”

    乐羽直接朝他一掌呼去：“你与屠杀你师父同门的人为伍，比魔更无情无义！”

    乐羽三两招击退杨忘川，可杨忘川像是杀红了眼，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攻击着他。

    乐羽感知到四周灵气骤变，他冲姜雪大喊：“不好，灵渊也来了，别管他，我去给你拖延时间，赶紧把所有仙雾吸入体内！”姜雪连忙施法运功，急切地吸入所有仙雾，她觉得丹田传来剧痛，浑身充斥着灵魂撞击的不适感，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乐羽，姜雪强忍不适，终于吸纳全部仙雾。刚刚运功结束，灵渊已经隔着乐羽，稳稳立于地上，冷冷地着看她。

    “云漓，我该叫你云漓还是继续叫你姜雪呢？乐羽窃我仙家至宝碧落神玉罪不可赦，你怎可和他站在一起。”

    “你休要一派胡言，我已经物归原主。”

    “呵……那日若不是不慎被墨珏打伤，你们我当时就一起收拾了。”

    乐羽始终站在姜雪面前，他自知单打独斗定然不敌灵渊，想先下手为强。可灵渊的真气宛如一双巨手，在乐羽靠近之前狠狠地掐住了他。

    “魔真是没用啊，我要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你们的生死还不是由仙来决定？”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乐羽被他禁锢着，快要窒息得说不出话。灵渊看乐羽不爽已久，他勾唇一小，将乐羽举到杨忘川面前，说道：“杨忘川，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魔族左使，杀了他，等同于断掉魔尊一臂，我给你这个机会，还不快动手？”杨忘川用袖子抹去了嘴角的血，提刀逼近乐羽。

    处理完乐羽，灵渊一步步靠近，姜雪见状想要站起身，却发现全身浑然无法用力，她紧紧握着碧落神玉，额头冒出了冷汗。灵渊不紧不慢，他单掌立于姜雪额前，千丝万缕强韧的真气钻出，他想要趁她灵魂刚刚交融入体尚且虚弱之时，借机吸出她体内的混元珠。

    灵渊掌心巨大的吸力让姜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四分五裂，神识因无边的疼痛逐渐涣散，这时，她手中的碧落神玉忽地冲出，横在姜雪和灵渊之间，碧落神玉的色泽变得猩红，似乎充斥着愤怒在警告灵渊。

    “碧落神玉……哼，你是真的护主啊，若是你的主人和你一样护主，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神玉忽然化形变成一把利刃，恭恭敬敬地立于姜雪面前，谨等待它的主人拿起。

    缺失的一魂已经彻底融入她身体，姜雪像是有无边的力量与勇气，她坚定地拿起化作利刃的碧落神玉，微微偏头，利刃顷刻间斩断乐羽的束缚而后稳稳回到她手中，很奇怪，只要握着碧落神玉，她就无所畏惧。

    “纵使有碧落神玉，只要跟陛下作对，你都不会赢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姜雪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她抬手一指，利刃以迅雷之速划到灵渊面前。

    “你是想现在和我决一生死，还是乖乖离开呢？”这不可一世的语气和神情，他太熟悉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开始的姜雪，她眼里的凌厉和决绝和千年前别无二致。

    姜雪走到乐羽面前替他运功疗伤，他被杨忘川连砍数刀，衣服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你是云漓……还是姜雪……”乐羽禁不住问她。

    “我是云漓，也是姜雪。现在我脑子里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修为也没有完全恢复，我体内尚缺一魄。”她顿了顿，“它在诛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