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夜雨（半强制/窒息play）

    　　如寻常无数个雨夜，含章小筑放下了竹帘，屋檐上再放下一道雨帘，拢住一窗明亮的灯光。

    然而不寻常的是拜访的人。

    他的堂弟进退有度，知止知礼，虽待人亲和热切却一直懂得把握分寸。或许是清楚他喜静的性子，尹拓若有正事想同他探讨商议，往往都会在白天恰当之时邀约。

    并不是不曾挑灯夜话过，只是尹青羲对他毫无预兆的到来稍感意外。

    “阿拓既然来了，不如一尝我偶得的中原茶叶，品品外人吹得天花乱坠的茶好是不好。”尹青羲微笑道。

    待茶水三沸，尹拓捧起瓷盏，向他细细说来。

    话题自然转向了他在鲲鹏岛上的见闻，将所遇的奇人奇事奇景描述得活灵活现，使得听者也如临其境。尹青羲侧耳听得入神，不知不觉茶汤已凉，不能入口了。

    “那么你呢？”尹拓仍端着堂兄悉心煎好的茶，目光落在茶盘之上，“青羲，你那时方从洞中历练归来，看似风轻云淡，但我猜测你心中颇有番感触，可否……”

    尹青羲落下眼帘——夜话的缘由也明晰了。有些问题，或许不该在昭昭白日下言之于口。他神情中隐秘的郁结也被兄弟看去，怀在心里未曾忘过。

    然而有些问题，亦不该在更深人静时私语。

    他忽感眩晕，不动声色地掩饰下来，偏着头细思片刻，说：“我在洞中的第二日……”

    到讲完迷阵之时，他已经需要撑着额头才能维持坐姿。尹拓早发现他异样之处，担忧地站起了身，伸手欲扶。

    “青羲……？”他听见身侧之人惊喊道。

    他看见了。阴冷凄深的幽壑石xue之内，倒映出人影的石壁与水潭衍生无穷变幻，初识只叹精妙，回想却隐隐心惊，此处之险他原已有心理准备，虽说最终如他料想那般大有所参悟……

    他盘腿坐于阵前，闭眼冷观忽然涌入的昔日幻影，如同未被扰乱般念动口诀，行施法力，但在刹那之际感受到一种目光的凝视，柔和缠绻，仿佛从出生伊始未曾改移，也将追随他至死。

    “阿拓。”他意识到那幻象的身份，浑身战栗着默念道。

    所见之相不过源于自身心生。他深谙也因此惊惧。

    而他的幻象伸手扶住他后颈，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手指僵住了片刻。

    那亲吻如同玉璧合二为一，火焰在海面上燎燎燃烧，望不到尽头。

    青羲、青羲。幻象遮上他的眼，吻在他额头，湿冷的皮肤被温热饱满的嘴唇摩挲，尹青羲却仍维持着姿势，抬起一指，凝力直中阵眼。

    他喘息着，终于回过神来。

    但也许——意识回归后眼前这一幕并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的手牢牢扣在拆去腰封的劲瘦腰身，趴伏的姿态下仍能看出身骨的板直，亮色的衣摆已经散乱，隐约露出赤裸的腿根。

    他感觉到两人身下皮肤相接，灼热的欲望被深深纳进湿软谷地。大概是他终于停下动作，被折腾得头发衣衫凌乱狼狈的少年撑着上身偏了偏头：

    “你……青羲……”

    他嗓音嘶哑，因不言而喻的原因微颤，向后伸出手轻轻搭在堂兄的腕骨，仿佛在寻求一个原因、一个解释。

    四周物品凌乱，他的摆件、书籍乃至朴素的床铺尽是一团糟，触目惊心。视线回到堂弟身上，高高扣上的衣领早已被扯散，露出肩颈与发红的咬痕。

    为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尹青羲痛苦地想着。

    他的不伦、他的不齿、他的一己之欲，本该独自一人消解。那幻觉为何在此时发了作，为何是今夜尹拓找上他喁喁私谈？

    悲痛的哀叫哽在嗓中，最后尹拓听到的，不过一声悔恨至极的轻叹。

    尹青羲松开他的腰，向后意图小心地撤出，然而被人腰臀朝后用力一送再次含了个满。

    两人都有些惊慌的低吟间，尹拓咬着牙根道：“……做完吧。”

    他像儿时在海礁与山石间玩耍那样向堂兄伸出了手。尹青羲抿唇犹豫地接住，被尹拓一下牢牢攥紧，借着这分力一个转身，与他面对了面。

    尹拓绷直了背，仰头难忍地长长呻吟，因被迫勾起的情欲染上一丝令两人尴尬的宛转。他撑着身子喘气，扯着尹青羲衣领将距离拉进，神色中有了半分对至亲之人鲜有的怒意。

    尹青羲重归沉静的眼眸与他对视，他从那眼睛中只能看出深潭一般让人摸不清的哀喜。

    尹拓生涩地摆动着腰，调整节奏迎上堂兄送胯的速度，双眼直直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却难从那眼中得出什么。他自嘲地想，他人虽不必看清尹青羲，但他尹拓终究要看不明白自己最亲近的兄弟了么？

    尹青羲敛下眼睫，突然执起他撑着床板的一手，牵引向上，而后，轻轻搭在自己的咽喉。

    阿拓。他的手带着尹拓的收紧，发出细微的气音。

    他松开手，尹拓则一点点扼住了他的喉咙。

    下身的交合未曾停下，反而因为意识的迷茫更加不知轻重，撞在身下之人紧实的腿根。尹拓因陌生的快感颤抖着腰，手却没有松开一分。

    愈发清晰的窒息感受蒙上了他的双眼，只见尹青羲双唇微启，不知是有未尽之言还是在索取空气。

    ——或者是单纯的舒爽过头。尹拓被他顶进令人恐惧的深度，失态地放声吟叫出来。

    堂兄被他失了力道的手扼得翻起眼珠，身体本能地挣扎，将相连的人颠颤得也丢了魂。

    在眼前彻底花白一片之时，热流从下腹弥漫开来。

    尹拓松开手，两腿缠紧堂兄的腰，紧窄湿泞的甬道抽搐着吞咽性具和仍在断续射出的浊精。没有他手支撑着的脑袋无力低垂下来——抵在了他直起身送上的肩膀之上。

    他终于是抚上了尹青羲的背，温柔地轻拍着。

    再亲近的兄弟恐怕也不会有如此交颈之时，来不及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尹拓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青羲，”尹拓低声道，“为何不与我说？无论究竟怎样……为何不告诉我？”

    他问完也只觉无奈——按他兄弟之秉性，如此之事要他怎样说？

    尹青羲靠在他肩上的脑袋微微晃了晃，千言万语化作缄默。

    尹拓见这身傲骨颓靡在自己怀中，深深地长叹一口气，与他就着这个姿势相拥在一处，久久静默无言。

    忽而扶上他堂兄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也将尹青羲的身体扳正。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尹拓灼灼看向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从今往后，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尹青羲望着他的笑眼，目光一点点明亮起来。

    “今后你若……”尹拓咬了咬下唇，一横心继续说，“你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他偏过头，伸手拎起自己被扯掉的腰封。动作过大，仍被含着的半软欲望从体内滑出，连出一道黏腻的银白丝线。

    尹拓一面拾掇自己，穿上裤子时白精还在顺着腿根肆意流淌，湿黏一片让他皱了皱眉。

    尹青羲从地上捡起，递去他的佩剑。两人目光如常相接，在门口点头示意，以作兄弟之间短暂的告别。

    尹拓转身离去。雨已停，阴沉的云雾渐渐消霁，月光照亮他踏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