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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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老早就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紧密关注着他呢,这会逮了个正着,立马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只是人实在太多,只看到这个方向是在殿中,她毕竟年纪大了,眼神没那么好,看不出来具体是哪一位,干脆直接开口问道:“瑾儿,你在看谁?可是你心仪的姑娘?” 微微嘈杂的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女子们迅速整齐一致的低下头,那速度让谢怀瑾看的嗤笑一声:“皇祖母,您再问下去我也要学学如何当鹌鹑了。” 太后也被这画面气的咬牙,拍了拍桌子,声音里带着怒气:“都把头抬起来!” 众人哆哆嗦嗦抬头,太后见了却更生气了:“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们在怕什么,是怕哀家强迫你们嫁,还是觉得哀家的孙儿圣上的皇子堂堂靖王殿下配不上你们!” “太后娘娘恕罪,我等绝无此意!” 太后动怒谁也不敢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殿内跪了一地,谢怀瑾扫了一眼姜灵竹缩成一团还在发抖的身影默然片刻,声线淡漠的开口:“皇祖母何必如此动气,不敢嫁和不愿嫁孙儿都不在乎,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连劝慰的话都说的冷淡,但太后却听的热泪盈眶,心疼万分的看着没有表情的他,有些哽咽的说道:“哀家不气,哀家还要看着我们瑾儿成家呢,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上方祖孙情深,下方的姜灵竹身子都快抖成了筛糠,方才骤然离席下跪,她没看好位置,跪下时膝盖砸到了桌角,钻心的疼,太后没让起身也没人敢起,她感觉自己快要保持不住姿势了。 好在身子快要歪倒时,谢怀瑾说了一句:“宴会才刚开始,皇祖母,让人起来吧。” 太后这才让人都坐回去,转头又安慰谢怀瑾:“瑾儿你放心,肯定有愿意嫁你的姑娘,只是女子都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而已。” 她这话不是第一回说了,往常谢怀瑾都是冷淡的哦一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但今日她却看到自家孙儿又露出了那种在想什么的表情,虽然很快他又冷冷的哦了一声,但太后觉得这一声哦却有些不同寻常。 肯定不对劲,一会宴席结束后把人留下来好好问一问。 但她没等来这个机会。 姜灵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正要入座就听到了太后的那句话。她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毛遂自荐,大胆说出她愿意,但又忍不住担心就算过了太后这关,谢怀瑾那边也九成九会拒绝。 可想想孙永民,想想不怀好意的孙氏和半点不管她的姜方海,最主要的是想想那丰厚的遗产,她决定赌一把,赌太后有多想看谢怀瑾成婚,赌她这辈子能不能过个好日子。 这种没有性生活又能快速死老公拿遗产的大好事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她脚尖一转,迈着坚定坚决的步子到了大殿之中,在所有人,包括太后和谢怀瑾的注视下,跪地磕头,声音虽然发抖,却清晰的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臣女姜灵竹心系王爷许久,如果王爷不嫌弃,臣女愿意嫁给王爷。” 大殿寂静无声,只余少女羞怯又鼓起勇气的告白回荡,谢怀瑾怔了怔,望着怕到连跪地姿势都快维持不住的身影,霎那间,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想,他知道那个让她浑身都轻松了的决定是什么了。 “姜灵竹?”太后从短暂的惊讶中回神,侧眸给了旁边的宫女一个眼神后宫女颔首快速退下,她又道:“倒是个勇气可嘉的,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喏。” 本就受伤的膝盖雪上加霜,姜灵竹起身时险些没站住,好在她反应迅速才避免了当众摔成蛤蟆。 到了殿前屈膝行李时她的腿都忍不住微微发抖,不过想想那些丰厚的遗产,姜灵竹还是半点没耽搁的将膝盖弯了弯:“臣女姜灵竹,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太后的声音没有跟谢怀瑾说话时那么慈祥,带了股威严:“方才哀家没听清,你抬起头来,再说一次。” 姜灵竹偷偷呼出一口气,成败就看她今日的演技了,她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要说的话,而后垂着眼睑抬起头,为了维持人设,她说话的语气半惧半羞,还有些磕绊:“臣女……臣女心系靖王殿下许久,方才情难自禁,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毕竟是第一次演这种戏码,她没忍住看了一眼坐在太后左下方的当事人,只一眼,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这京城绝色的冲击力真是距离越近冲击力越大,姜灵竹慌乱的转移目光看向正前方,不敢再往那边看,以免悸动的心影响她的演技发挥。 她视线移开的太快,没注意到谢怀瑾也在那瞬间扭头看向了旁边,唇抿了抿,又快速端起酒杯送到唇边,耳朵却在酒入口之前就迅速攀上一层薄红。 不是说姜家这个女儿向来胆小怕人,性子最是怯懦,可现在这又是当众示爱又是当着太后的面偷看他,桩桩件件哪里是一个胆小的人做的出来的?想到她连行礼时发抖的腿,谢怀瑾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不是不怕,只是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为了嫁他强撑着鼓起勇气做了这些罢了。 谢怀瑾承认自己有些许动容。 身为王爷,即使“双腿残疾”“命不久矣”“体弱多病”,但他身边也从来不缺向他示好的女人,说是没有女子愿意嫁,但那只是身家尚可的名门贵女们,可那些小门小户,还有宫女丫鬟,多的是想攀高枝的。 她们的目的也很明显,为了家中父兄升官,为了王妃之尊,为了脱离奴籍,又或者因为他的脸,总之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所以即使口中说着爱慕之语,眼里也没半分真意。 可姜灵竹不同,她会为了他哭,为了他冒着大不敬葬花,为了他克服胆怯惧怕当众告白,方才那一眼虽然短暂到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但这些所作所为足以证明她的喜爱不是假的。 可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喜欢一个浑身是病的短命鬼? 谢怀瑾将酒一饮而尽,心底那点动容瞬间化为乌有,垂眸看着手中酒杯,眼底带着不屑和嘲弄。 明知道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却还做这番姿态,无非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以后,真是可恨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