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师家庭的日常（靳七）

    一间三面全是玻璃的办公室里，靳七正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跟他的好兄弟打电话抱怨明日要开庭的一个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了，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准备的够充分了，可是谁知道对方辩护律师竟然是三师兄！”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靳七以更加忧伤的语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兄为人端正，二师兄阳光，就三师兄最是严肃冷漠，怎么可能放我一马？”

    挂了电话的靳七重新振作起来，明日就要开庭了，无论如何也要再加把劲。又是一个不眠的晚上……

    第二日开庭前，靳七在法院门口碰到三师兄靳勤，靳七的三位师兄都是孤儿，从小被老师靳责收养、教养长大。靳责也是一名律师，知名大状，名下四个弟子，也个个不弱他的名头。“三师兄。”靳七看到靳勤，立刻束手站好，向靳勤问好。“嗯，进去吧。”三师兄还是老样子，略显冷漠。靳七昨晚经过一晚上的奋斗，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天亮之前找到了一个有利点，所以今天这一战，靳七面对靳勤，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法庭上的事就略过了哈，我不是律师，不懂】

    这一次，靳七赢了。结束之后的靳七，一点都没想过，为什么三师兄会输给自己。靳七入行时间和学习时间都是最短的，毫不客气的说，靳七是靳责门下最弱的，但是却赢了靳勤。

    因为靳七胜了，工作室的同事为靳七庆祝，所以靳七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大师兄靳霖二师兄靳阳都在客厅站着，书房里隐隐传来喊叫声和责打声。

    “大师兄二师兄。”靳七站在门口，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老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看到弟子败了案子就责罚的人。从三师兄下班到现在，已经快五个小时了，责罚还没有结束……“今天这个案子，三师兄给我放水了是不是？”靳七看着大师兄，看到大师兄微微点头，立刻就要冲进书房去，被二师兄眼疾手快的拉住。“七儿，老师有令，任何人不许进去。”二师兄当然拦不住靳七，靳七挣扎开，仍旧要去进书房。“七儿，书房门口跪着，不许进去。”对靳七来说，大师兄靳霖的话，比老师靳责的话更有用。“大师兄——”“跪着！”靳霖有发怒的迹象，靳七立刻就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憋憋屈屈的跪在书房门口。

    靳七是靳责的独子，但是却是被大师兄靳霖教养长大的。靳七跟靳责之间其实也没什么矛盾，就是靳七年纪小，看到自己的父亲总是关心三位师兄不关心自己，就开始闹矛盾了，当年的靳责年纪也不大，处理事情不像现在这么成熟，父子俩的矛盾就越闹越大。其实靳七现在想想，这压根就没什么好闹的，其实父亲也是很关心自己的，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父子俩个都拉不下脸面把话说开，所以就一直这么僵着。靳七不管靳责叫父亲，只叫老师。老师这个称呼，源于靳七的一句赌气的话：做你的儿子还不如做你的徒弟，至少还能得到你的关心。

    靳七在门口跪了一个小时，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指向1，书房里才见见的止了声息。等靳责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靳责打开门，看到跪在门口的靳七，只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先吃饭。”是的，还没有吃过饭，靳勤一到家，就跟靳责进了书房，直到现在，靳责才出来。至于靳勤，不用问都能想得到他现在的惨样。

    靳七魂不守舍的站起来，按理说该是最小的靳七去厨房把早就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但是看他这幅样子，大师兄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和老二靳阳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把饭菜都放好了。靳责先动了筷子，然后大家才动起来，唯有靳七，靳阳碰了他一下，才拿起了筷子，但也是食不下咽。

    “砰！”靳责见靳七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砰的一声放下碗筷，正要开口训斥，却被靳霖打断。“七儿，去厨房切些饭后水果。”靳七不是不懂事的人，自然知道大师兄这会儿在维护他，站起来低低的应了是，就进了厨房。靳责对靳霖这个大弟子，一向是比较信任，既然靳霖发话了，靳责瞥了他一眼，也不在计较，只是靳责刚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厨房传来一声轻微的痛呼声——

    “七儿？”饭桌上靳阳最小，所以自然是靳阳站起来，到厨房去瞧瞧靳七到底怎么了，看到靳七的手指被水果刀切了一条口子，立刻去客厅拿了医药箱，给靳七清洗包扎。靳责靳霖也失去了吃饭的兴致，本来这么晚了也早就饿过头了，不吃也罢。

    等靳阳给靳七包扎玩出来，餐厅已经没了老师靳责的身影，只有大师兄靳霖还坐在位置上。“大师兄，对不起。”靳七站在厨房门口，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之后去书房跪醒。”靳霖说完就站起来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一直等到靳七包扎完，只是为了传达老师的命令。“是。”靳七低着头，心里有淡淡的委屈，说到底，被三师兄放水，也不是他的错啊。只不过他的获胜欲太强了，开庭前整宿不回家的找资料，导致三师兄不忍心放了他一马。当然，在靳七心里认为，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靳七这一方是一个20岁的男孩，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女朋友，然后因为害怕，逃离了现场，导致女孩没有及时就医，失血过多而亡。靳七本来是不打算接这个案子的，只是见男孩的母亲苦苦的哀求自己，而男孩确实不是故意杀人并且是男孩自首的，再加上男孩母亲的要求只是不要判无期，所以才接下了这个案子。而站在三师兄靳勤那一方，女孩的家人无疑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要求将男孩绳之以法，但现在三师兄的放水，导致男孩只判了15年。女方的亲属必然是不满意的，对靳勤的职业生涯必然有不好的影响。

    靳七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天快亮了才睡过去，没多久就被闹钟叫醒，不敢耽误，简单的洗漱之后立刻去书房跪醒。进了书房才发现三师兄已经跪着了，满面憔悴，身上还有一股血腥味。“三师兄。”靳七弯腰行礼，得了靳勤的回应，才直起身子，跪在靳勤身边，不敢问靳勤是不是跪了一宿。

    一直跪到下午，靳责才来了书房，这倒并不是他有意晾着靳勤和靳七，只是上了年纪熬夜太伤身子，一直休息到中午。“勤儿，你的错为师已经罚过了，起来吧，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是……”靳勤明显很是虚弱，低声应了是之后，挣扎着起来，慢慢的挪出去。带靳勤关上门，靳责好好地看了眼靳七，父子之间长年的隔阂，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也起来吧，这件事你并没什么错。不过，照顾你三师兄的事就交给你了，毕竟你三师兄是为什么才会受罚，你应该很清楚了。”“是，弟子告退。”就像靳责不知道该跟靳七说什么一样，靳七也不知道该跟靳责说什么，所以就导致了靳七总是不喜欢跟靳责单独待着。

    “进来吧。”三师兄并没有吃东西，直接回了房间，靳七进去的时候，三师兄正在艰难的脱衣服，打算洗个澡。靳七看着三师兄身上的伤，从肩到腰，虽然下半身还穿着裤子，但也明显能看出来肯定有伤。“三师兄，我……我去帮您放水。”说完也不等靳勤说话，直接进了内卫。从小一起长大的，靳勤又怎么会不知道，靳七这是愧疚着呢。靳七的愧疚，靳勤很清楚该怎么处理，只要心安理得的享受靳七的服侍就行。

    “师兄，水放好了。”靳七放好水，刚站起来就看到靳勤进来，立刻束手站好。“嗯，把衣服洗了。”靳勤是脱了衣服进来了，身上只剩一条内裤。“是。”靳七接过靳勤手里的衣服，拿了个盆就开始要洗，突然转个头，道：“师兄，内裤我也帮您洗了吧。”靳勤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淡定的脱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布，递给靳七。靳七一点都不嫌弃，接过之后认认真真的搓洗起来。

    还不等靳七洗完衣服，靳勤已经洗完澡了，估计是太疼了，所以并没有洗太久。“过来，帮我把后面擦干。”靳勤身后全是伤，疼得很，自己完全擦不了后面。“是。”靳七洗干净手，接过干毛巾，小心翼翼的帮靳勤擦干。

    “洗完就回去休息吧。”靳勤也要休息了。“是，谢谢师兄，师兄您先休息吧，我会小声些的。”靳勤点头就去睡了，靳七一个人在内卫默默地洗着脏衣服，洗完晾出去，然后才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房间。

    回房之后的靳七没有休息，而是开始写庭后反思。庭后反思是靳责的规矩，不论是谁，不论输赢，开庭之后必须要写庭后反思。自己先把庭上发生的一切写下来，然后把自己认为不对的地方纠正，最后拿给靳责检查。不过，靳七一向是给大师兄靳霖检查的。

    尽管庭后反思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但是靳七还是到第二天下午才写完，拿着写好的厚厚一叠纸，敲开了大师兄的门。“大师兄，这是这次的庭后反思。”靳七把纸放在靳霖的桌子上，然后退后几步跪在地上，跪听聆讯。这也是靳责的规矩，靳责的规矩一向很大。

    靳霖拿过纸，并没有打开，指腹摩挲了会儿之后，就把纸放回了原处。“从今天开始，你的庭后反思请老师检查。”靳霖深知，必须要给靳责和靳七父子俩创造条件，才有可能让两人冰释前嫌。“可是……”“没有可是，现在就去。”大师兄向来是说一不二的，靳七只能拿了纸出去，可是出去之后却犹豫着不敢去找老师。

    靳责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靳七站在大师兄靳霖的门口，一副纠结的样子。靳责先去倒了水，然后才走到靳七面前，问：“站在这里干什么？庭后反思给你大师兄看过了？”靳责的语气并不严厉，相反的很是温和，可是靳七就是感觉一下子皮都紧了。“大师兄说，请您检查。”靳七微微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靳责满意的微笑：果然大弟子最懂自己的心意。

    “过来吧。”靳责转身回了书房，靳七跟在后面，没想到三师兄靳勤也在。“三师兄。”靳七先给靳勤问好，然后跪在靳勤旁边。之前老师已经看过靳勤的庭后反思了，只是因为水杯没水了才出去倒水，没想到又带了个人进来，所以现在还需要再看靳七的庭后反思，靳勤只能多跪会儿了。

    靳责很快就看完了，靳勤和靳七的庭后反思都没什么大问题，对于庭上发生的一切也记录的很全。“靳七，有个错别字，找出来之后，去找你大师兄领20个手板，出去吧。”靳责看着靳七的庭后反思，每次写到靳勤的名讳的时候，靳七都会把勤这个字少写一个笔画靳责表示很满意，当然，错别字并不是这个字。待靳七出去之后，靳责也让靳勤起来了，靳勤之前的错已经罚过了，没有一错二罚的道理。

    “师兄，老师让我来找您领罚，20个手板。”靳七很快就找到了错别字，立刻就去找大师兄领罚，早死早超生……靳霖从抽屉里拿出戒尺，走到靳七面前，靳七已经跪好并且双手举高，等待戒尺落下。四兄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家法，大师兄靳霖是一块厚实的板子，二师兄靳阳最是活泼乖巧会讨好老师，所以是一把紫檀木戒尺，三师兄是藤条，靳七原本是藤杖，但是后来跟靳责闹别扭之后，靳责觉得靳七不受教，就换了鞭子。而这把普通的戒尺，是每个人都有的，平常就使用这把戒尺。

    “重复规矩。”大师兄把戒尺贴在靳七的手上，冰冷的质感让靳七忍不住抖了下。“是，许喊不许求饶，许动不许逃避。”随着靳七的声音停止，戒尺立刻就落下了。靳家的责罚从来都不轻，20戒尺也能打的人直冒冷汗。“起来吧，去上点药，别忘了后天就是季末了。”靳七看着自己肿胀不堪，不碰都疼的很的两个手心，欲哭无泪。季末到了，又是一番折腾。每个季末，靳家都要做季末总结，每次的季末总结，就没有过四人都不受罚的时候。而现在靳七比较担心的是，自己要怎么用红红肿肿的手高举着鞭子跪一天？

    不论靳七回房之后涂再多的药膏，季末那天双手还是没好全，原本的红红肿肿全部变成了青紫色，不碰还好，一碰就疼得慌。

    靳责看到下面跪着的四个弟子，内心是很满意的，几个弟子个个是人中龙凤，个个都给自己长脸。底下四人稳稳当当跪着，每当这个时候，靳七心情就不好，三位师兄的家法都是正正经经的家法，就自己的鞭子……就像是打畜生的。

    “靳霖，先说说你这个季度的案子。”例行的问答，大家都已经有了准备。大师兄靳霖手举着板子，身子纹丝不动。“是。”靳霖微微抬头，向老师汇报这三个月的工作。

    “这三个月共接了五个案子，两个民事……”大师兄靳霖一向是最让老师省心的，老师也最放心他，听他汇报完了也不细问什么，就过了。靳霖通过了，虽不能起来，但却可以放下家法了，这就是排在前面的好处了，像靳七，基本要举一天没商量。

    “靳阳。”大师兄之后自然是二师兄了，靳阳虽然最受宠，但这个时候也不敢放肆，乖乖回答：“弟子这三个月接了……两个案子，其中一个比较费事，花了两个月，因为这个案子比较费神，所以第三个月只接了一个小案子。”今天，靳阳怕是跑不了一顿问责了，果然靳责听了靳七的话，眉头微皱，道：“三个月接两个案子，固然第一个案子费了你太多心神，但你不能同时接一些小案子吗？咱们做律师的，不是会背法律文书就可以的，不靠实践，是绝对不会进步的！”“是……弟子知错。”靳阳把手里的紫檀木戒尺举得更高了些，微微弯腰表示认罚。

    “先去墙角倒立反省。”虽然今日靳霖和靳阳的陈述和问答都很快，但是靳责还是看到靳七举着规矩的手臂微微的颤抖，想必是之前罚的二十戒尺的缘故。“靳勤。”“是，弟子……”靳勤这个季度没啥毛病，接的虽然都是小案子，但是量却比靳霖还多一个。“嗯，继续努力。靳七。”靳责点点头，对这个三弟子表示满意，然后把目光转向靳七。“是，弟子这个季度接了三个案子……”“　我记得你第一个月就已经解决了两个，之后两个月就一个？”话被打断，靳七有股不祥的预感。“是，就是跟三师兄一起的那个。”靳七抿了抿唇，回话。“之前两个案子，据我所知都是小案子，不然你也不会半个月解决一个，第三个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你这个季度在做什么？”靳责其实已经有些怒火了，但是还是压着火气。“对不起，我偷懒了。”靳七的确没什么理由，就是犯懒，前一段时间大师兄特别忙，没人管着自己，就放纵了。“你非要有人时时刻刻监督着你，你才能好好做事吗？”靳七的话很严厉，但是确实在理上，靳七知错，乖乖的受了。“对不起。”“去你二师兄身边一起反省。”就算要教训人，也总得有个次序，长幼有序。“是。”靳七把鞭子放在地上，到靳阳边上也倒立反省。月末总结是所有人的事，靳阳和靳七的受罚没结束，靳霖和靳勤也不能起身离开。

    跟往常一样，上午基本上就把陈述的事情搞定了，下午就是惩罚时间，大家都没吃饭，包括靳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等到下午1点整，靳阳和靳七呼吸紊乱，汗水流了一地的时候，靳责才开口让他们回来跪好。“是……谢谢老师。”规矩是从小立足了的，两人先回了话，才一前一后的下来。倒立了那么久的手臂，刚跪好又要举着家法，完全举不稳，手臂抖得厉害，好在靳责也不计较。

    “靳阳，戒尺40责臀，由靳霖执行。”“是。”靳霖弯腰应是，然后站起来接过靳阳手上的戒尺。靳阳感觉到手上一轻，就立刻脱下裤子，俯下身子撑好。而此刻，靳勤和靳七都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地面，未有丝毫的移动视线。

    “啪！”“一！”紫檀木戒尺打在皮rou上的声音很是沉重，莫名的就有一种肃静的味道。“啪！”“二！”“……”靳霖打人不急不缓，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打着，靳阳也乖巧的一一报数，虽然明显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痛楚。

    “谢老师、大师兄教训。”靳阳直起身子，然后重新俯下身去，叩谢老师的教诲，未得允许，此刻还未穿裤子。“嗯，穿上裤子，一边跪着。”接下来就是靳七了，从刚才开始，靳七浑身就围绕着一股低气压。

    “靳七……鞭子40责臀，由靳勤执行。”靳勤虽然身上也有伤，但是毕竟过了几天了，挥几下鞭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靳责不知道为什么，说到鞭子的时候，停顿了几秒。“是。”从靳勤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靳七眼里隐藏的受伤，大家都知道这份受伤的来源是什么，只是这件事大家都不能提，只能老师自己想通，或许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小七。”靳勤拿走靳七手上的鞭子，见到靳七还愣着不动，轻声提醒了句。“对不起。”靳七回过神来，微微敛眉，褪去裤子俯下身子准备挨打。靳勤手一挥，鞭子就落在了靳七臀上，一道红痕立刻就起来了。“一。”靳七的声音很平静，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二。”靳七低着头，并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并没有焦距。每次挨鞭子，总感觉自己……像是正在挨打的畜生。

    “停。”打了二十七下，靳责突然喊停，除了靳七，其他三人都抬头看向靳责，老师从来没有中途打断过惩罚。“靳七！”靳责叫靳七，但是靳七此刻感觉浑身发冷，并没有听到。以前他挨鞭子的时候，心里还没这么受伤，那是因为跟老师犟着。但是现在靳七想要缓和跟老师之间的氛围的时候，再挨鞭子心理上就莫名的接受不了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靳责站起来，眼睛一直在靳七身上。靳霖见状，带着两个师弟起身离开书房，或许今日是个契机。

    靳责走到靳七身边，靳七这才渐渐的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一双脚，缓缓地直起身子。靳七以为已经挨完打了，只是挨打的时候走神，怕是又要受一番教训……谁知靳责却突然抱住了靳七。“……”靳七满脸的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少年了，不曾享受过父亲的怀抱。“孩子……爸当年脾气不好，委屈你了。这根鞭子，咱们扔了它，好吗？”因为是抱着靳七，靳责看不到靳七的脸，又见靳七不说话，还以为靳七还犟着，微微叹了口气，把靳七从怀里拉出来，却发现靳七早已泪流满面。靳责抱住靳七的那一瞬间，靳七就哭了，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清。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了？”靳责拉着靳七站起来，给靳七擦干净脸，然后又给靳七穿好裤子，这期间，靳七就一直木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靳责拿走他手上的鞭子。“您、连鞭子也不愿意给我了吗？”靳七的声音很轻，很明显能听出来伤心。“给你换个。”感情这孩子刚才压根没听到自己说什么，靳责失笑。

    靳七的目光一直跟着靳责移动，直到靳责把藤杖递给靳七。靳七接过藤杖，慢慢的摩挲着，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得到了这根藤杖——正正经经的家法。“谢谢老师。”靳七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已经很多年没叫我一声父亲了。”靳责的意思很明显，靳七也不犟着，乖乖的叫了父亲，靳责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靳责心情好，刚刚没打完的也不准备叫靳七补上。靳七应了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犹犹豫豫的道：“您、您还没有赏规矩。”靳七低着头，他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小时候靳责赐下家规的时候，都会给每一个人立规矩，但是靳七后来被剥夺了藤杖，换了鞭子，本来是不需要再立一遍规矩的，但是当时靳责生气，就借这个理由又立了一遍。靳责直到，今天要是不立规矩，怕是靳七内心不安，于是就吩咐道：“去把你三位师兄叫进来。”“是。”靳七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才发现三位师兄竟然都在门口偷听墙角。“额，师兄，老师叫你们进去。”靳七让开一步，让三位师兄进去。

    待师兄们都进来了，靳七关上门，在正中央跪好。“你们刚才也该听到了，今天要重新给七儿立规矩。”马上就从靳七变成七儿了，想必靳责内心已经想这么叫很久了。“是，我们去沐浴更衣。”靳霖带着两个师弟又出去～立规矩必须要沐浴更衣，有时候不得不说，靳责有些方面还是很古板的，好在几个弟子都听话。

    “七儿，你也起来，先去沐浴更衣，然后过来跪着，去衣。”靳七这是第三遍立规矩，流程都很清楚了，但是靳责还是重复了一遍。“是。”靳七站起来，拿着藤杖走人。

    两个小时之后，大家再次齐聚书房，每个人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干净。靳七跪在中间，衣服已经除了，整齐叠好放在一边，藤杖在面前地上放着。“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直接进入主题。靳七。”“是。”“把家法举起来。”靳七照做，靳责走到靳七面前，等待靳七开口。“请老师赏规矩。”靳七说了这话，靳责才取了靳七手上的藤杖，走到靳七身侧。靳七立刻按照要求跪好，双膝微微分开，双手高举手心向上。靳责见靳七跪好了，就开始挥下藤杖，背上5下，臀上5下，腿上5下，脚心5下，手心5下。一共25下，不算多，毕竟立规矩主要是一种威慑，不是惩罚。

    靳责的板子以3秒一下的频率打在靳七的身上，靳七稳稳当当的受着，表情很虔诚。当靳责打完5下手心之后，靳七并没有动，赏规矩不必谢罚之类的。第二个自然是靳霖，然后是靳阳靳勤，四个人打完，靳七一共矮了一百下，虽然藤杖挥下的力度并不大，但是挨一百下也不好受，再加上臀上之前也挨了27下鞭子了。

    老师和三位师兄全部赏下规矩，靳七放下双手，然后磕了个头，道：“弟子领规矩。”然后把手再次太高，这次是准备接家法，赏了规矩，家法才算是家法。靳责把藤杖放在靳七手上，

    靳责把藤杖放在靳七手上，亲手把靳七拉起来，道：“这是最后一次给你立规矩。”靳责这话，算是给靳七吃了个大大的定心丸。

    规矩立完了，大家都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靳责决定带大家出去吃，虽然四个弟子三个带伤，但相信大家都可以行动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