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jiejie 好喝嗎

    凌若楠輕咳，抬起手闔上書。「打個岔吧。你們這周末有要去哪玩嗎？」

    雖說才剛開學沒多久，凌若楠也是沒有辦法，她現在心思完全不在教書上，剛好也講完一個段落，大家注意力渙散，索性換個話題，正好過幾天碰到節日有個長假。

    『老師呢？要跟男友出去玩嗎？』凌若楠上課輕鬆，學生幾乎把她當朋友，這種時候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她自然知道這問題的意思，想問她是不是單身。非常剛好，她貌似早上才跟他們班同班同學確認關係。

    這問題問得時機掐的真好。她笑而不答，硬是把話題轉走，說：「你們怎麼這麼八卦？」

    『我們從高一開始就追問班導他跟師丈怎麼認識的，但他就是怎麼都不說。』問問題的男生回答著，『堅持了快三年，我們超級八卦。』他說完，全班點頭，無一例外，包括溫子莫。

    捕捉到信號，凌若楠故意說：「放假回來有個模擬大考，我擔心你們跑出去玩沒複習。到時候成績送到我學姊那裡，即便我有男友，也沒那個命出門玩。」

    她抬眼往溫子莫方向望，溫子莫眼神緊緊盯著她，耳根發紅，好像凌若楠剛剛已經當眾承認他們之間關係一樣。其實這話答的微妙，擦邊式回覆，既不承認也沒否認，模稜兩可，讓人有足夠幻想空間。溫子莫聽得心臟突突直跳，臉火辣辣燒著，彷彿現在班上同學們因為這句答話惹出的所有議論紛紛，每字每句全是針對自己。

    凌若楠挑眉，她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小男生情感變化和反應而感到有趣。以前她因為前任的關係總是壓抑著，不敢有太多要求和表現，同時也不喜歡開他玩笑，扮演小鳥依人的樣子，試著享受他口中平淡的美好。現在想來，根本只是覺得吵架太累懶得和他講道理，避免在共同朋友間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反觀溫子莫，他給她各種反應，拉著她胡鬧，比起之前教科書似的理想戀愛有趣不少。以前看著家裡生活，她總認為人要回歸安穩，才能好好過完一生。所以看似安逸平穩的生活她試過，只可惜那段時間，她感覺不到活著。

    她輕笑，面露無奈，或許這時終於認識自己不是那種甘於平淡的料不算太晚，和溫子莫這幾天一起經歷離經叛道，得到的情緒價值比先前兩年來得多。她視線沒動，右手環胸，左手輕點下巴道：「這樣吧。如果你們這次國文模擬成績總排名前三名，我考慮跟你們說我到底有沒有男友？」見大家起興致，紛紛把目光投向凌若楠，她接著再補充說：「如果有本事第一名，我再加碼你們老師跟師丈認識的故事。」

    『老師這可是你說的喔！』終於可以窺探到答案實在太過興奮，剛剛帶頭起鬨那位立即起身驚呼。『你不會耍賴吧？』

    「那當然。」凌若楠假裝囂張地撥頭髮，「我知道你們都差不多有大學了，這次模擬考幾乎是陪考而已。」她得意的說：「會好好讀書？我看很難喔。」

    她語氣像是在逗五歲小孩似的。當初學校順利讓陳雪這個畢業班外包給凌若楠其中有個原因是他們班暫時沒有大學的人只有兩位，其餘學生大部分都十拿九穩，考量過後把這兩人調走便答應這個請求。小學校，做事方便許多。

    這話雖然連小學生都知道是激將法，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考完試，日子無聊或是壓力大，這樣一講反而全班燃起鬥志。左右紛紛要起筆記，甚至相約放假讀書，凌若楠迎來這堂課第二次無語，她實在是離開學生時期太久，現在學生都這樣思考的嗎？

    瞧他們興致高昂，她不是太緊張，短短幾天，要把新知識點記起來並不簡單，認真準備模擬考試的大有人在，尤其那些暫時還沒大學的。等大家差不多平復完情緒，凌若楠順著話題帶回課本上，不過大家rou眼可見的認真許多，凌若楠搖頭，打算等等下課問陳雪她之前到底都怎麼上課。

    在處理完雜事後，都已經放學三小時了。這兩天熟悉學生又要改作業，幸好大考周學校圖書館都開放到晚上九點，不然麻煩警衛也不太好。

    凌若楠揉著眼睛，酸澀感因為壓迫分泌出淚水狀況好許多。她聳肩嘆氣，轉轉因為寫作文點評發酸的手腕，果然學校這種制式環境麻煩事多，一個人帶三個班，跨度三個年級，她是打從心底佩服學姐。

    說到學姐，凌若楠把要聯絡她這事忘得乾淨，正準備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時桌前出現一杯熱飲，溫子莫略帶靦腆笑著。凌若楠唇角微勾，接過飲料湊到嘴邊，巧克力味撲鼻而來，她雙脣微起對著輕吹杯口，熱氣飄到臉上，朦朧間她眉眼彎彎，勾得溫子莫又開始胡思亂想。

    凌若楠彷彿看穿他一樣，眼沒抬，吞下口中熱巧克力後說：「想親我就說，什麼都憋在心裡，一點都不可愛。」

    話音剛落溫子莫剎時間又成一隻兔子，圓眼瞪大驚恐，左右查看。凌若楠見狀輕笑出聲，說：「放心吧，剛都走了，就我們。」

    「我是想把這個給你。」溫子莫從懷裡掏出眼藥水，見凌若楠略帶困惑地接過，他趕緊補充說：「我昨天看你眼睛不舒服，就想給你了，但身上那罐不是新的。教室裡放著一罐全新備用，你試試。」

    凌若楠被他提醒才想起來，確實這兩天眼睛容易酸澀的毛病犯了，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心裡一暖，瞧溫子莫那眼神飄移不敢看她的忐忑樣子，心裡又開始泛起想欺負他的惡趣味。

    她把眼藥水拆開後交給溫子莫，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語帶笑意地說：「幫我。」

    「啊？」溫子莫接過，眼裡滿是不解。

    「不行嗎？」凌若楠眼睛眨得無辜，鳳眼微瞇，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裡的眼藥水瓶，跟隻討rou泥的小貓一樣，很是無辜。

    「沒有。我不是很會幫人點，我湊近點。」這要求並不過分，至少在溫子莫眼裡。凌若楠需要他，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開心。

    他趕緊把藥水瓶轉開，手撫上凌若楠臉頰，輕輕抬起往前靠，成功滴進一眼。她嘴唇微張，伴隨呼吸開闔，右眼因藥水侵入而緊閉，距離甚至可以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這狀態毫無防備，溫子莫如果想，甚至可以直接吻上她。他喉結微動，強行壓下這念頭，準備擠壓瓶身時，後頸突然受力，下一瞬，唇間感覺到柔軟濕糯。

    起初凌若楠抱持逗他的想法，剛想推開便察覺到溫子莫開始啃咬著她，唇瓣被牙齒滑過，輕微的痛感伴隨溫子莫周身的氣息，混合著身上同款沐浴乳香味讓此刻更為曖昧。他的吻帶著佔有，密集又洶湧，凌若楠有些震驚，她試圖緊抓溫子莫手臂，想讓他停下，他卻有樣學樣，把凌若楠的手滑開，繞到腦後加深這吻。凌若楠身體熱度上升，空氣在兩人之間逐漸稀薄，他們雙方的喘息聲開始加重，從溫子莫單方面親吻，變成雙方角力誰也不讓誰。

    良久，直到溫子莫終於感覺到凌若楠不忿地輕打手臂後，他才結束這吻。他眼底的情慾還沒退去，胸膛起伏地看著同樣大力汲取氧氣的凌若楠，略帶啞聲地說：「jiejie，熱巧克力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