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二十一

    重回巔峰的感覺是極好的，至少對阿斯代倫而言便是如此，如今他大權在握、伴侶美眷在側，擁有著最奢華的生活，每天每夜都有著奢華的宴會在等著他，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從那些匍匐跪拜的人類中選取一個順眼的人類讓他成為衍體，作為自己永恆的奴隸。

    而在那些藏品之中，自己最喜歡的永遠都是自己唯一的伴侶。

    只有邪念夠資格待在他的身側，他的愛人樣樣精通、樣樣都拔尖，當然並不一定完美，他總藏著許多秘密，等著自己去發掘，但是這並不是他的缺點，相反的因為這些秘密，阿斯代倫更有發掘的興致，每多知道一點，他都覺得自己更能體會對方的魅力。

    但是顯然不只是他會這樣想，三界的神明、魔鬼都在對他的愛人虎視眈眈，據他的愛人所說，他是以巴爾的血rou被塑造出來的，專門用來征服命運之骰的存在。

    而命運之骰是神明去戲耍凡人命運的存在，當人們在凡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就會去投擲這顆骰子，至於成功或者失敗都會影響其命運的走向。

    成功則命運走向興盛，反之則走向死亡或者衰敗。

    而邪念之所以特殊，是因他能以自己的意志去干涉骰子的存在，即便失敗也會將傷亡控制在最低的程度，每次他從巴爾手上逃脫時，都會以自己的靈魂去干涉命運之骰。

    這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遊戲盤，凡人與諸神的命運都會受其骰影響。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秘密。

    「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而非諸神…」

    邪念談論此事的時候，眼神中是幾乎快要滿出的悲傷：「你不是常說覺得身邊的人常被我迷惑嗎？因為我所做的每件事情都能牽動命運之骰，當然…若是太過依賴的話，也會被命運之骰反噬…」

    這或許也能算在邪念的怪癖內，他很怕聽見骰子的聲音，因為當命運之骰響起的時候，就代表他必須從一件重大事件中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

    之所以這件事情會讓他染上陰影，是因為他在某個時空過早的殺死了阿斯代倫，而他所擲出的骰面並沒有讓他逃過悲劇。

    ※

    每天都是日出日落的循環往復的，邪念他依舊在研究巴爾後裔誕生的事情，要消滅敵人當然必須要去了解敵人，而阿斯代倫真的如他說的，事務已經不那麼繁多，畢竟聯盟已經組建出來，不再需要他事事親力親為。

    他有更多時間去陪伴自己的愛人，黑夜在與他低語，將他過往不懂的知識一一交給他，禁忌的知識、黑暗的力量，就在他專心聆聽的時候，邪念忽然伸手捧著他的臉龐將他從那些過於危險的深入中帶出。

    「不要被迷失心神了，親愛的。」

    「哦，一點小小的失誤，你是怎麼知道的。」

    邪念對於這種問題通常不會回答他，只是又將視線放到書上，阿斯代倫也不會真的深究，他不說自有他不說的道理，可如今他倆已經什麼秘密都沒有，他還是相當好奇。

    「你又聽見骰音了是嗎？」

    「嗯。」

    「你知道，我真的相當好奇。」

    「通常是二十面骰，數字一大失敗，數字二十則為大成功。」

    邪念他忽然拿過紙筆在紙上畫下他所認知中的骰子，他知道阿斯代倫好奇很久了，只是自己一直不太想與對方說這件事情。

    或許是下意識地去避諱談及這種事情，他不知道身邊有沒有其他神明的耳目。

    「萬事萬物皆有定值，當我骰出的點數低於標準，就會失敗。」邪念他與阿斯代倫解釋著，這也不是常有的事情，畢竟若是方才他骰出失敗，阿斯代倫就會被黑暗給吞噬，又或者是其他更危險的結局發生。

    「這聽起來還是相當奇妙。」阿斯代倫實在是不敢相信眾人的命運居然都寄託於這顆小小的骰子，可邪念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他撒謊。

    「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尤其當你急迫地想要扭轉某些悲劇的時候…」邪念他嘆了聲，從沙發上起身，似乎已經失去看書的興致。

    「達令，我們的談話讓你不高興了嗎？我就只是好奇而已…」阿斯代倫連忙跟上。

    「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好嗎？阿斯代倫，若非剛才我及時阻止你，恐怕在你身上就要發生另一齣悲劇。」

    邪念他希望阿斯代倫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當然他知道他的愛人急於求成，恐怕只囉嗦三兩句並不足以阻止他去學習那些邪惡的術法。「我並不是禁止你去了解那些知識，但是你說過的，飯要慢慢吃，所有事情都要循序漸進。」

    「哦，達令，你真的很貼心…」阿斯代倫他沒有被叨唸的煩躁，只是摟住邪念心中滿是甜蜜：「我知道了，這次只是個小小的意外，好嗎？」

    邪念無語地看著阿斯代倫，如果他知道方才他口中的小意外將會導致博德之門直接被黑暗詛咒吞噬，恐怕他自己也笑不太出來，手指觸上那吸血鬼領主的額頭，忍不住彈了一下：「別鬧了。」

    阿斯代倫一臉不可置信地，單手摀住自己被彈紅的腦門，腦中只有他居然覺得邪念性感的要命。

    不得不說，自邪念甦醒以後，在他身上的稚嫩開始褪去，以往覆在他身上那層如同薄霧一樣的東西像是突然被揭了開，他的舉手投足中都帶了點知性與感性的味道。

    該死，他硬了。阿斯代倫脹紅了臉，抱住邪念不肯撒手，這麼狼狽的模樣，他怎麼可以讓他親愛的小寵物看見呢。

    「阿斯代倫，你怎麼了？」

    「哦，嗯…沒事，就是想抱抱你。」

    邪念知道他在逞強，不過也沒有點破，不過他還是低語：「到臥室去？」

    「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的提議了。」阿斯代倫紅了張臉，伴隨著低喘，即便他已經極力掩飾，可是那種急於被滿足的渴望依舊在他體內膨脹。

    ※

    激烈的歡好過後，邪念他還有閒情逸致在床邊彈奏他的魯特琴，最近他似乎頗有靈感，一首悲傷的情歌自他口中流洩而出，悲傷的就連這萬里無雲的天空都彷彿罪過，阿斯代倫不得不撫上他的後背：「親愛的，鑒於我們現在生活美滿，你不需要這麼悲傷的。」

    「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邪念他的後背都是傷痕，有些是那段旅程留下的，有些則是陳年舊傷，不知道他是做了什麼好事，感覺到阿斯代倫的困惑，他輕描淡寫的說：「在把我變成奪心魔的頭號犧牲者以後，奧林又把我抓去折磨了好幾個月，最後她讓人縫補好我的身軀，那些傷痕應該是那時候留下的。」

    說起來奧林也是每次的變數，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毀滅世界的計畫應該是天衣無縫的，耐瑟腦也不會有掙脫束縛的機會。

    「你知道嗎？我最近在博德之門的下城區發現一間還算不錯的點心店，或許我們應該去逛逛…」阿斯代倫想轉換一下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好呀。」邪念沒有拒絕阿斯代倫的提議，清理乾淨兩人的身軀以後，穿上華美的貴族服飾前往他所說的店。

    那間蛋糕店真的挺不錯的，邪念又買了好多小蛋糕，準備帶去孤兒院給孩子們以及哈爾辛，他記得哈爾辛很喜歡蜂蜜，所以特地為他挑選了蜂蜜蛋糕。

    到達孤兒院的時候，孩子們正在幫忙做家務，潔白的床單被曬在曬衣繩上，迎風飄揚著宛如一面面白色旗幟，孩子們看見邪念過來都湧向他，歡喜地接過他手中裝著蛋糕的籃子。

    哈爾辛則在看見邪念，三步併作兩步走上前就給了邪念一個熊抱，無視掉阿斯代倫在旁雙手還胸一臉不悅的神情，一切都是好的。

    「兄弟，你很久沒有露面，博德之門的事務都已經處理好了嗎？」哈爾辛不忘問候阿斯代倫。

    「當然，往後我會有更多時間去陪伴我家親愛的，就不勞你費心了。」阿斯代倫哼了哼聲，雖然偶爾在面對邪念的事情上，他們是統一戰線的，可他倆是情敵的關係也是不會變的。

    邪念他輕笑，對哈爾辛說：「我給你挑了蜂蜜口味的蛋糕，泡茶一起吃吧。」拉住兩位戀人的手，他帶著兩人一塊兒在院外的大樹下，進行一場難得的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