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陨星①(预警在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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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再度被布莱克夫人的尖叫震颤的那一刻,哈利一边对着她狠狠施了一个静音咒,一边在心底发誓,等到他找到了能把这副破画像移走的方法,他一定、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她扔进地下室最最阴暗发臭的角落自生自灭。而跟在他身后的德拉科却完全忽视了一旁布莱克夫人恶狠狠的眼神,并十分及时地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当着她的面变成了一个沉溺烟酒还站街卖身的堕落纯血,赢得了对方近乎仇恨的扭曲面庞和无声的咆哮。 哈利真心实意地为金发男妓多年来毫无退步的气人功力感到欣慰,这出色的表现让他觉得可以些许原谅一下德拉科将烟灰弹在了他新买的橘黄色入室地毯上——虽然把它放在一个黑漆漆的古老房子里显得极度格格不入,但哈利真的挺喜欢这块亮色地毯,价格也很划算——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德拉科这副即使嘴角撕裂的伤口冒着血、也要忍痛吞云吐雾的消极模样。一颗颗血珠划过手指,最终滴在被克利切勤勤恳恳地擦到像镜子般干净的地板上,却丝毫没有打断主人试图抽出第二根烟的小动作——所幸德拉科没能吸到它,因疼痛寒冷而僵硬发颤的手指失去了力气,没能抓紧那根细细的香烟,哈利借此一脚踩了上去,换来了德拉科不满的眼神。 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个。比起德拉科的情绪问题,哈利现在更关心他的生命延续问题。而德拉科虽说因疼痛与失血而脑子停摆,但到底惜命,乖乖收回了烟盒,将其放进(被喝醉发疯的客人撕得七零八落的)风衣的口袋里,并弯腰从鞋子的夹缝里拽出一个塑封的小药片。 “止痛片?”哈利只希望那不是什么违禁品。他知道德拉科经常被客人逼着吃大量的非法催情药物,其副作用之大,拿去咖啡厅投毒都绰绰有余。 “是预防性病的药。”德拉科一边扯开包装咽下药片,一边漫不经心地脱下了哈利刚刚披在他身上的呢绒大衣。底下的衣物伤风败俗,仿佛一块未经裁剪的纯白丝绸随意又半遮半掩地裹在了他线条漂亮的身体上,与露出的雪白肌肤相得益彰,理所当然地没有丝毫的御寒功能,只需要拉住一片衣角轻轻一扯就能看到相当不错的风光——但哈利着实提不起兴趣,他整个鼻子和两只眼睛以及四条肢体都在抗拒这样的德拉科——本该干净无瑕的丝绸上星星点点地散落着新鲜的酒渍、血渍和完全经不起细想的透明黏液,正在幽幽地散发一种令人不快的、浓厚的、与性和派对相关的香气。 除此之外,空气中的血味渐浓。他不得不走近些许,以傲罗的目光检查德拉科的伤势。所幸并不重,无非就是淤青、鞭痕和酒瓶碎片带来的皮rou伤,出血量不大,无需(也无法)去圣芒戈找专业治疗师处理,令哈利稍稍松了口气。 “我敢打赌我的治疗魔药喷雾就在你家,”德拉科笃定道,他将破烂的风衣折成一团,“应该是前天落在床上了。” “我把它放到浴室了。”哈利说。这个月他们之间最大的进步就是将一周一次的性交易变成了一周多次的不定期留宿。虽然本质上没有区别,但类似遗落物品和相拥而眠的行为使其带上了几分仿佛他们在正常交往的幻色,哈利乐得享受。 简短的对话再度结束。德拉科一边抚摸肩膀上渗血的咬伤,一边跟着哈利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独自走去浴室洗澡,哈利则留在客厅,迅速拆开了今天最后一个猫头鹰包裹。里面是一堆色彩明亮的沙发靠垫,来自罗恩倾情推荐的对角巷家居店(“我和赫敏的婚房就是他们负责设计的,性价比高得人不敢相信——而且他们真的会考虑你的意见!”)——非常值得高兴的是,除过布莱克夫人外,每个来过格里莫广场且还活着的人都十分赞成他尽可能地改造一下这里阴森潮湿的装修风格,让其更适合一个工作繁忙的正常人生活与心理健康(赫敏的原话)——这座宅子年纪太大,住过太多太多的巫师,多少有了些奇妙的自我意识,表现在会拒绝让哈利改变沙发的款式或增加一些有益身心的格兰芬多装饰。但无所谓,他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了,有足够的时间和魔力与一座老房子耗下去。况且这座老房子老到非常明白服从和包容的意义。他已经成功让橘黄色的入室地毯和格兰芬多红的床上用品入住成为他的好室友了。 一切都挺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朋友们都在猜测他为什么会突然一拍脑袋开始打造一个舒适的巢xue。而他们最终讨论的结果与正确答案八九不离十,那就是感情生活比四年级学生还要空白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哈利·波特,在即将以单身且无一丝绯闻的可怕状态步入三十岁这个坎前遇到了某个能打动他的人,值得所有人用韦斯莱牌烟花庆祝一天一夜——毕竟除了他以外,学生时代同寝室的四个男生通通已经欢快地躺进了婚姻的坟墓。自从去年迪安有了一个小女孩后,四个人全都升级做了父亲,罗恩到明年的七月甚至要再添个孩子——令旁人点头称赞且被世间普遍认可的世俗幸福——哈利不由得思考,若是他们知道那个人既不是个女孩,又当过食死徒,还是个德拉科·该死的·马尔福时会发生些什么——跟沦落风尘的前死对头上床不是什么能拿出来炫耀的事,哈利很怀疑自己到底能将这个秘密隐瞒多久,鉴于韦斯莱们都希望能在圣诞家庭派对上见见他的“女朋友”,他们甚至已经为此准备了双份礼物。而圣诞节他妈的就在下周。 不过这没什么,哈利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不会完美且常常出问题。杀死伏地魔没让他的人生一下子美满幸福得像童话故事的结尾,同理,德拉科的频繁留宿也不代表爱情故事的进行时。他们间的交流依旧少得可怜,少许的进步体现在德拉科不再会随意地提起与其他客人的性事细节——这真的没什么用。德拉科如今没有多余的时间打理自己并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每次留宿都狼狈不堪得活像只被虐待的流浪猫,傻子都能猜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以及偶尔没有性的夜晚。且原因一般是德拉科被灌了太多酒,醉得根本起不来;或是受伤太严重,发烧发到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而且不论哪次,他下床的第一反应就是摸向烟盒,即使胸口闷痛也要一边咳血一边吐出白烟。无药可救。仿佛剖开他的胸膛后,里面的五脏六腑不是用血管和神经、而尽是由烟灰与尼古丁连接的一样。 他真的、真的不该给德拉科买那盒劣质香烟的,哈利想。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后结果都是他亲手把德拉科往深不见底的泥潭里又按了按。有一次他们做完爱,德拉科背对着他点燃了事后烟,他迷迷糊糊地眯起眼,那一缕萦纡不绝的灰烟慢悠悠地缠在金发男妓的脖子与头附近,忽地变成了一条表面毛糙的粗绳,张牙舞爪地试图套在那易折的脖颈上。触目可及的死亡。他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爬起来一把拍掉了德拉科手中只抽了三分之一的香烟。尚未散去的烟雾弥漫在德拉科的脸边,朦胧又晦暗的灰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他的灰眼睛。漂亮的、除了他没人在意的灰眼睛。 没人在意。绝对没有。十次中有八次德拉科是满身酒气和伤疤地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浮起一层无限接近于血红的粉红色。上周末要好一点,他及时在那个棕发男人把德拉科带进酒吧包间前用金加隆拦下了他们,但他没能阻止德拉科被灌下至少十几杯混了药物的马提尼和威士忌。他从棕发男人身边扯走德拉科时,吧台上的十几个空杯子里残存的酒液都反射着不祥的红光,酒保无动于衷地为男人调着酒,并不怎么关心一个男妓的去向。德拉科的酒量其实相当不错,但熬不住里面添加的药物实在是太值得傲罗司细细调查,轻而易举地打碎了他所有的自控力——会所老板应该会为德拉科有至少七年的交际舞学习经验感到高兴。他们跌跌撞撞走过长廊并上楼的短短一段路中,德拉科一边含糊不清地哼唱着哈利只在脱衣舞酒吧听过的舞曲,一边跟着曲子节拍,极尽情欲色彩地脱去了大部分的衣物(哈利愿意承认渔网衬衫真是见鬼的适合德拉科的肤色和肌rou线条,但前提是不去思考德拉科给多少客人跳过脱衣舞),不得不说那真的很有吸引力——如果不是哈利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他会顺从地被摁在餐桌上打开双腿度过那个夜晚。随后他花了近一个小时,才使被药物折磨到流鼻血和精神恍惚的德拉科勉强睡着。 大概也是从那一刻起,哈利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比起在每个深夜将漂亮的金发男妓捡回家并欣赏他将一件件衣物褪下的性感艳舞,他更想于每个清晨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睁开眼,透过没戴眼镜的模糊视界观看德拉科将衣服一件件穿上。不需要那么多空虚而无意义的性、调情和挑逗。他只要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德拉科·马尔福就可以。 想到这里哈利才意识到克利切今天被他送去霍格沃茨办事,除了他无人能够帮德拉科准备换洗衣物。他把快递纸盒拆开叠好,预备之后扔进地下室,然后起身走进他们zuoai的固定卧室(德拉科有时会叫它尴尬的“性爱之间”,但它被哈利翻修重整得很不错),从刚换的浅色衣柜里翻出德拉科某次遗留下的一条白色长裤和另外新买的家居服。一件都不能少穿。哈利今晚的目标就是不钻进德拉科的裤子里,两个人衣装整齐地躺进同一个被窝。可以有拥抱、亲吻和爱,但他们都不是对性热血上头充满好奇的青少年了,没必要只用性填充夜晚。德拉科还受了伤。 他抱着衣物走到浴室前,门后明显的水声表明德拉科尚未结束洗澡或伤口处理。哈利敲了敲门,还未开口告诉他换洗衣物就放在门外的把手上,几下湿漉漉的匆匆脚步声后,德拉科便直接推开了门。没有任何布料遮挡。他早就习惯了在任何熟悉或陌生的人前暴露身体。 “有什么事吗?”他有点疑惑地偏了偏头,眼周是一圈湿润的淡粉色,快齐腰的浅金色头发湿答答地搭在了洁白结实的肩头。哈利很高兴没有看到刚才的咬伤和嘴角的撕裂。 他把衣物举起来,“我来送这个,”哈利说着,发现自己的视线很难只停留在德拉科微微潮红的脸颊和水珠划过的喉结上。将衣物递给德拉科的动作帮他掩饰了眼睛的小动作,并成功让视线转移到了略微危险的小腹上,刹那间,一抹在雪白肌肤上格外诡异明显的黑色使哈利不由得眨眨眼,下意识去分辨那是什么——又一个瞬间后,寒气就不由分说地侵入了他的后背。 他的手指赶在德拉科反应过来并遮挡前抵上了那处,指腹微微用力地摩擦。但没有用。那一行用特殊魔法油墨构成的单词只能依赖于时间抹除,哈利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那个比“波特臭大粪”恶心肮脏千百倍的侮辱词汇暂时得意洋洋地在德拉科腹部安家,盖在一个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上,似乎要浸透进血rou之间永远留存。虽然已经很久没喝酒,但喉咙还是一阵发痒收缩反胃。他又想吐了。 “别用那种表情。”德拉科无奈的声音传过来——什么表情?哈利看不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了衣物,“这种事经常发生,甚至没法加钱。” “谁?”哈利条件反射地问。他根本不想知道德拉科跟别的客人的纸醉金迷,但永远会自我伤害般地问出口。 “我洗完了。”德拉科干脆利落地回避了问题。他关上门,没过几分钟就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将浴室让给哈利,头也不回地前去“性爱之间”。 浴室里蒸汽氤氲,哈利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进到浴室随意地冲了个澡。他透过从头发上冲下来的水流扫视一圈,洗手台上放着用了大半的治疗魔药喷雾,镜柜里有德拉科遗落的止痛片和小瓶漱口水,存放脏衣服的篮子里多出了一条极力勾勒腿部曲线的黑色长裤,一个用完的比克打火机混在垃圾桶里——多到令人安心——若是能再扩大到整座屋子就更好了。哈利不在意与某个人分享他的浴缸、衣柜和床。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到了那瓶喷雾上。独具匠心的外观设计和rou眼可见的疗效以及惊人的便捷让它在上市的第一天就成了热卖产品,毫不夸张的说,布雷斯·扎比尼的魔药品牌单凭这一项产品就为其赚到了足足十几条对角巷,更不用说他手握几十项同样闪着金加隆光芒的专利。放眼望去,在战后纯血家族普遍凋零没落的现实情况下,除过母亲在战后不久因病去世(并留下一大笔遗产和同样多的债务)外,扎比尼的生活属实可以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活得像他的青少年时期一样风流潇洒、绯闻不断,隔三差五地搂着不一样的女人男人去各种高消费场所约会zuoai。战后对纯血一度颇为警惕的魔法部对他也是越来越宽容有礼,有时还会大批量地购进他的品牌商品,顶多每隔一段时间派傲罗象征性地“拜访”一下这位纯血先生——再过两天,就要轮到他与本去扎比尼的办公室例行询问了。 慢吞吞地擦干头发和身体后,哈利套上了简单的家居服,仔细地把扣子挨个系好,一个个排列而上,不留下任何会惹人遐想的空间。明日是难得的休假,比起在床上与德拉科鬼混一个晚上直到凌晨导致翌日一整天的昏昏沉沉,哈利更乐意跟他依偎在新买的被褥里,拉上帷帐,舒舒服服地在彼此的怀抱里度过一个没有噩梦的夜晚。没必要都是性。真的。 但在他迈进卧室、看清屋内的第一秒起,哈利就意识到这可能没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他用两周的时间令这座房子屈服,将所有的床上用品换成了格兰芬多红——或者说,基本上与他记忆里温暖的格兰芬多寝室相差无几——他曾不太清楚小天狼星是如何在未继承这里前在银灰色的缎面墙壁上贴满格兰芬多旗帜与麻瓜招贴画,但后来他发现只需要动作迅速地使用强力的粘贴咒——况且他如今是这里的合法主人了——于是自昨天他终于完成卧室的修整后,原先铺天盖地的银色和绿色被红色和黄色彻底覆盖、替代,从阴冷优雅的精巧卧室变成了能让格兰芬多们回忆起校园生活的酣睡小窝。 以上这些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德拉科·马尔福正待在这么一个改造过的格兰芬多风卧室里,坐在床上,还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薄到没留下多少想象空间的白色长裤,姿态自然地半靠在雕花的床头和深红色的枕头上,腿与足部无意识地活动,摆弄着裤腿阴影下愈发令人赏心悦目的脚踝。他微微低着头,垂落的、尚未干透的金色发丝间流漏出白皙的脖颈,注意力全部被放在了手中的财经杂志上,翻到的那一页依然是布雷斯·扎比尼的最新专访——巧克力色皮肤的英俊男人笑容灿烂地在照片上的牛皮沙发里摆出最适合的坐姿,打扮时髦,与日报记者分享着一些真假参半的感人品牌故事(“我的品牌专用药剂师相当腼腆内敛,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面对大众的称赞。我想这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似乎非常关心这个与他已然拉开多方面差距的老友,被酒瓶碎片留下伤疤的手指一句一句地划过铅字,神态颇为认真。床头柜上已经摆好了两个高脚酒杯、一瓶大概是从格里莫广场的酒窖里拿出来的高档红酒,外加一长串的避孕套和一瓶用了一半的润滑剂。酒已开了封,斟在其中一个酒杯里,香醇可口的葡萄酒香与rou桂香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间有限的卧室,搭配上衣衫不整的金发男妓与明晃晃地放在床头的避孕套与润滑剂,孕育出来一股微醺的、情色的迷蒙氛围,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室内第二个人的神经和理智。 要命,哈利想。这么多年的男妓生涯绝对教会了德拉科如何揣摩并满足客人的性幻想。直到八年级毕业,他睡梦里的灰眼睛都总是出现在属于他的格兰芬多寝室大床上,心甘情愿地落进狮子的领地范围内,在格兰芬多红的包围下敏捷地挤进救世主的两腿之间,像只偷吃得逞的猫似的得意洋洋。 细细阅读两遍扎比尼先生的专访后,德拉科合上杂志,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经过五分钟的肩颈放松后,他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朝依旧没有爬上床且包裹严实的客人疑惑地扬了扬下巴。 “我准备好了。”德拉科干巴巴地说。他将杂志扔到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从床上翻到床边,顺从地坐到了哈利的面前。微潮的金发被他以绝对暗示性的动作拨到一侧,特意摆出了最完美的侧脸。 “我今天不想上床。”哈利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气说道。他欲盖弥彰地抱起手臂,作出最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我这个月该死的只有明天一天能有完整的假期,真的——我今晚得好好地睡一觉。” “你确定?”德拉科双手向后一撑,舒展开两条修长的腿,挑了挑眉,“我挺乐意轻轻松松地白赚一点加班费。” “……相当确定。”哈利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定自信,而不是像个竭力掩饰情绪波动的青少年。他有点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也有点低估德拉科对他的吸引力。起码对方现在这样一副从容不迫又明显刻意练习过的慵懒情态能让包括他在内的一大把人鬼迷心窍地打开钱包分开腿。 闻言,德拉科只是勾了勾唇角,拧过身子从轻软的天鹅绒被子褶皱中拿起什么东西——不见天日的后颈,展翅欲飞的蝴蝶骨,还有他梅林的,腰腹上的羞辱涂鸦——他将两个做工精美的瓶子捏在手心,一手一个地展现在哈利面前。 哈利眉心一跳,深刻体会到了要将不愿意让他人观看的物件藏得更好一些的道理(总之别放在床头柜里)。即使那不是什么涉及违法乱纪的东西,只是两瓶拥有奇妙效果、但究根问底只是加强版爱情魔药的钟情剂,是布雷斯·扎比尼先生的魔药品牌上周刚推出的热销新品,只需放入爱慕对象的一根头发,摄入少许就能经历一段与爱慕之人共处的美妙幻影。而至于具体美好到什么程度,据说有人已经对钟情剂有了生理性依赖,在他口中,那种“仿佛被具现化的爱和幸福盈满大脑”的幻觉堪比磕了违禁品般令人神魂颠倒。 作为一个几天后就要前去扎比尼先生的办公室、就这款成瘾性成谜的魔药来代表魔法部适当“慰问”一下他的傲罗,哈利购买钟情剂的行为多少有些轻率而不是时候。但他完全不是为了追求所谓的美好爱情幻影,只是钟情剂有个特点与复方汤剂相近,所以忍不住稍微放纵了一下。这应当无罪。 德拉科将瓶子轻轻举到了耳边,瓶内的液体如深夜的波涛般滚动又平息,逐渐安静地汇聚成了一个大致规则的球体,没能汇入大部队的水珠围绕着中轴凝聚为用一块块粉碎的宝石构建的环状带,宛如一颗逼近灭亡的破碎星球艰难地苟延残喘,毫无反抗地预备迎接陨落的终局,毁灭的过程却美丽得让人心底发麻,而哈利就是会因这颗空洞又死寂的灰色陨星而义无反顾地驻足的人之一——四颗灰色的星球正漂浮在他的面前。爱人的眼睛。 “走近一点。”灰色陨星的主人稍稍身子前倾,像一条蛊惑人心的蛇那样轻声开口,“再近一点。离那么远,你怎么能看清?” 他不需要看清。哈利绷紧了下巴。过去一周里,但凡是德拉科不在的日子,他都是靠反复观赏它们而熬过漫漫长夜的。但不论如何,德拉科是个懂得算计他人弱点的斯莱特林。 他根本对那双灰眼睛没辙。 踏出第一步后就第二步、第三步,决心实在是很容易被快乐蒙蔽诱骗的东西。而德拉科恰巧很擅长摧毁他的决心。不需要庸俗地扭动展现身体,也不需要再次开口调情挑逗,他只需要趁着哈利接近后没有防备的一瞬间起身——哈利感受到了一点细微的疼痛。 他微微睁大眼睛。德拉科打开一瓶钟情剂的封口并加入什么东西的图像照映在他的视网膜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星球猝然间爆发了从内而外的爆炸,guntang的碎片蒸发消散,从中孕育出新的颜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颜色。他每天都能在镜子和反射里看到——一团澄清的碧绿色火焰在德拉科的手心升腾跃动。他满意地将其翻来覆去地观赏,好似拿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 喉咙口和心口微微发涩,哈利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德拉科抢先了一步。他一边隔着瓶壁对火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边突兀地说:“就它了。” “……什么?” “我的加班费,每一次的,”德拉科说着,笑容不知为何有些疲倦,“把它给我,以后你就不用多出那一部分钱了。” “……”哈利的瞳孔几乎是立刻放大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拉科设法给他的火焰寻找一个合适安全的暂存地。他对这段畸形关系一向持对他来讲过于悲观踌躇的态度,从来没想到已然自暴自弃的德拉科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德拉科很擅长消磨他来之不易的希望。他将两瓶钟情剂放进了某个只存放了几件杂物的床头柜抽屉里,重新朝他扬起了职业微笑。每次他冲人这么笑时,对象可以是哈利·波特,可以是亚历克斯·安德森,还可以是每一个出得起价钱的客人或鬼知道有没有钱的潜在客户,表明了他什么人都可以cao。哈利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反感他这种虚假的笑脸。 他几乎要产生怀疑,刚才德拉科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单纯只是想诱哄他解开衣扣。可哪怕他们不zuoai,德拉科也能在明天早上拿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加班费(通常是两百到三百金加隆。哈利不知道这笔钱会不会被他的老板抽走几成,但多少能让德拉科的手头宽裕一点)。 “过来吧。”德拉科的语气愈发浸染了熟稔而浓厚的风尘气,好像他们身处灯红酒绿的酒吧包间或情趣酒店房间。霎时间,哈利突然发现一个被他有意忽略多时的事实:撇开称为爱也好迷恋也罢的遮羞布,他们就是在进行巫师界灰色的性交易,他用钱购买了德拉科的性服务,让德拉科出卖了rou体,跟他所不齿的那些客人实际上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更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他正在狎妓。这根本不是什么救风尘的俗套爱情故事,他与其他嫖客一样作践着德拉科·马尔福。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德拉科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脸色发白的哈利面前亲自动手,将扣子一颗颗扯开。“别再用你可笑的道德感折腾自己了,圣人。谁都知道你是个高尚守德的格兰芬多。”他抱怨似的说,“我会干这一行不是你的错,我母亲染上绝症也不是。你是被他们叫作救世主没错,但别真的觉得拯救世界和每一个失足人是你的义务了,你没那么伟大。”他的手指贴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动作轻缓地揉搓起微挺的乳首。 “……至少当初你本来不用在阿兹卡班待一年的。”哈利躲避着胸口的抚摸。 德拉科的手一顿。“梅林,你把那件事也当成你的责任了?”他轻笑一声,看上去并不在意,“你又不知道我的开庭日——我没那么蠢,会把这件事算在你头上。沙克尔也努力了。” 手指又开始了灵活娴熟的爱抚,哈利不得已吐露了几声喘息。他当然清楚这不是他的错,是威森加摩的一部分激进派想方设法地瞒下了少数纯血巫师的真实开庭日,德拉科不幸位列其中罢了,金斯莱没能阻止他们在他出庭作证前开始审判。他确实努力了,一开始他们主张的刑期是五年,被他尽可能地压到了三年,最后硬是改到了一年。隔日哈利才从报纸上得知了一切,之后便是接近十年的分离。彼时的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红灯区与已卖身多年的德拉科重逢。 哈利象征性地躲过了几下德拉科的抚摸,之后便任由德拉科脱掉了他的衣服,将他带到了床上。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兴致不高,德拉科没有像往常那样来一句“老样子?”,而是从一旁拿来了那个斟满红酒的酒杯。 “要尝尝看吗?”他问。 “你喝吧。”哈利摇了摇头。 “我不能喝酒,你忘了?”德拉科半推半就地将酒杯塞进哈利的手里,舒服地半躺在堆叠的松软枕头上,“权当放松一下就好。” 哈利低头看向那个酒杯,即使他对红酒的了解不深,也知道格里莫广场的酒窖里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而比起让德拉科喝掉倒出来的酒,哈利宁愿自己解决。于是他小小地抿了一口,但在口感圆润的酒液入口的霎那间,混杂其中的某种诡异的甜腥味让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松开了酒杯。 鲜红的酒液在躺倒的德拉科身上绽放,哈利咳嗽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德拉科笑容不减的脸。他忽地想起来,那两瓶钟情剂他在放入头发后便再未开封过,可方才瓶子里的液体似乎有不明显的减少——想到这,哈利发觉自己的视野已经出现了细微而逐渐散开的扭曲和模糊。 “cao。”他只能一边抹着嘴唇,一边咳嗽着骂出来,期盼他摄入的剂量不足以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性器官的兴奋和大脑的眩晕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个绝好的解决对象就半躺在他的床上任他宰割(哈利在爬上他的大腿时狠狠拧了一把对方的腰),最大的问题是令钟情剂名声褒贬不一的爱情幻觉效果——谁知道他会看到什么足以让他后悔终身或留下终生黑历史的奇怪东西——德拉科则毫不慌张,慢吞吞地解开裤子,就着润滑剂摸开发红的yinchun,将微勃的yinjing紧紧地贴在了湿濡的内里和小小的阴蒂上富有技巧性地摩擦,换来救世主在他的大腿上惊叫着弓起了背,更多粘滑的液体从翕张的xue口缓缓溢了出来。 下腹愉快的酸胀快要让哈利喘不上气,他不得不放松身体,用手臂抓住德拉科来保证不会因腰软而失去平衡。和这个混蛋睡了那么多次,哈利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了德拉科的床上技术被过去九年多的卖身生涯磨练得格外出众——他已全然是个合格的、能让客人心满意足的男妓了,有能够同时吸引两种性别的脸和身材和一张能说会道还很会调情koujiao的嘴,床上床下都可以是个温柔体贴的情人,只要拿够了钱,几乎不会拒绝客人的任何要求——哈利俯下身子,在越发扭曲的视野中亲吻流淌着红酒的肩膀和胸膛,德拉科尚且健康的心脏隔着皮rou在他的唇下平稳地跳动。他还好好地活着,这已是不太容易的事了。上上周有位黑眼睛的已婚女客人在德拉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指痕,此外还有一系列遍布全身的挫伤、烫伤和骨折,严重到哈利差点以故意伤害罪起诉那个女客人,结果第二天晚上他就在魔法部的宴会上见到了那双妩媚的黑眼睛。非常讽刺而巧合的是,她是赫敏从北美新调任来的直系上司(赫敏还颇为赞赏她的雷厉风行和独立自主),魔法部当前最年轻的副司长级高官。 药效的作用发挥得更明显了,哈利只觉得一阵甜蜜的性欲在身体内沸腾,促使他用湿透的阴户夹紧了粗大的yinjing,却怎么也等不到被破开身体的饱胀感。他快要责怪起德拉科了。先前他确实因为种种原因只肯让德拉科使用后面,但现在他都这么难受了,这个混蛋居然还恪守成规,只在阴xue外小心地磨蹭。而且他会这么难受的根本原因是德拉科·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