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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的回答,这是你告白的回答吗

    璟恒门口来了几辆现代SUV警车,段清和小林上了车,意外发现男人也跟着上来了。

    段清挑了挑双眉:“现在酒楼的服务做得都这么好了吗?”男人轻笑道:“璟恒预约客户都需要做相关资质认证,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属实遗憾。”他又冲段清说,“而且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

    纹身男抿嘴笑起来:“恕我冒犯,您是热创老师吧?过两天要在A市办签售对吧?实不相瞒,我夫人很喜欢您,她很期待与您见面。”他看向段清,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是压不住的欢喜,“所以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您出什么岔子呢。”

    段清瞪大眼睛咂了砸舌,震惊溢于言表,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写书的还能得到这种优待。

    半晌,她开口了:“那真的谢谢您了,祝您和您夫人百年好合。”

    “哪的话,是我们有错在先。”

    既然纹身男都知道自己是谁了,段清斟酌着问了一句:“请问您贵姓?”

    他笑起来:“免贵姓王,单名一个字,恒。”

    一路到警局,几人坐上了蓝色硬凳沙发,民警拿起笔,头从左扭到右看着几个人,询问这是怎么个事,王制片率先开口:“哎警官你好,其实就是一点小打小闹……”

    小林怒容满面地拆穿他:“警官!才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是他意图猥亵!还故意伤害!”

    王制片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猥亵!你有证据吗!故意伤害?!到底是谁伤谁更严重!”

    蓝衣服的民警两手下压:“有话好好说,你们都先坐下,冷静冷静,啊,冷静冷静。”小林冲警官说话,眼泪啪嗒啪嗒掉:“警官,我们是正当防卫……”

    王恒出声了:“警官,是这样的,这些人在我店里闹事,证据我们都有监控,我想应该不难断案。”

    王制片听到他这么说,四分愤怒六分恐惧地怒吼起来:“你他妈知道我侄子是谁吗!我说他很快就要到……”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重重甩了一个巴掌,王制片身子一歪,半个身子摔下沙发。

    “闭嘴!一天到晚竟给我找事的老东西!”

    王制片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捂着脸:“你、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你妈……”高而劲瘦的眼镜男又狠狠抽了他一个嘴巴,这下彻底扇下了沙发:“你还敢提我妈?!要不是我妈求着我给你搞个一衔半职,就你这猪脑子早就不知在哪喝西北风!三番五次坏我生意,你还有脸提她?!”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开揍,几个大声呵斥的民警连忙拦下:“住手!你们把警局当什么?!再吵吵都给我在里面蹲几天!”

    暴怒的男人被反摁住双手,喘着粗气慢慢安静下来,民警见状缓缓松开了手,王恒站起来上前道:“这位就是云野的陈总吧,久仰久仰,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眼镜男看见他一愣:“王总?”他血冷下来,“他在你们酒楼闹的事?”

    王总笑起来:“是啊,可折腾人了……”

    陈总捏了捏拳:“真是不好意思王总,我这叔年纪大了难免糊涂,造成这种局面实在抱歉,相关损失我都会赔偿,让您见笑了。”

    “哎,哪里话哪里话。”

    “但是这局子……”陈总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低声道,“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妈的弟弟,您看这……”

    王总笑意敛了敛:“陈总啊,不是我不卖您面子,我酒楼可真是一片狼藉呀,而且人小姑娘还一身伤在这呢,据说还是跟你们云野谈生意时糟的罪,这下要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呀?”

    陈总一愣,才看见座位上的段清:“热创?!”

    段清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陈总您好,好久不见了。”

    陈总牙都要咬碎了,老不死的真是动谁不好,动了云野的摇钱树,他极力压制着怒火:“热老师,您放心,今天是云野做错了事,怠慢了您,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他看着段清,还是提了,“您看《六十一》这边……”

    段清冷声打断他:“陈总,今天我好好来谈生意,不仅差点被强jian,而且还被打成这样,如果我还继续和云野合作,恐怕不仅写不了多久的书,还可能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了。”

    陈总攥紧了拳头,谄笑道:“热老师,话不要这么说嘛,你看这样,加上赔偿,我们在合约上再多追加您这个数,怎么样?”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云野还是很希望继续和热老师合作的,希望下一本书老师还能继续和云野签约。”

    “陈总,我能感受到您莫大的诚意,您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小小写书人总不好不卖您面子不是?只是《六十一》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写出的作品,背后投入的心血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如果我继续将《六十一》交给云野,怎么能保证云野会给我和我书粉一个完美的答卷呢?”段清摇摇头,“继续合作的话,我实在不好向粉丝交代啊。”

    陈总牙关紧咬,又加了一根手指头:“热老师,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抱歉,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粉丝那边请您放心,云野的拍摄水平一向过关,定能让您和书粉满意。”他短暂的深呼吸了一下,“我们合作也有些年头了,热老师的能力云野一向是非常认可的,所以我真心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也可以继续合作下去。

    段清不动声色地瞄了眼伸出的手指:“陈总客气了,能和云野合作也是我的莫大荣幸。合作的目的是为了双赢,既然陈总带着诚意来,那我肯定也要报以诚意,只是您叔叔这事……”

    “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面壁思过彻底反省,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职,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了。”他又说,“我叔叔这次昏了头冒犯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您看他一把年纪,恐怕在看守所呆两天这身老骨头就……您大人有大量,不如我们私下调解?”

    段清抿了抿嘴,看了一眼王总,王总对她笑一笑,眨眨眼,段清又看向陈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过而改之善莫大焉,王制片能得到陈总您的教导,我很放心。”

    陈总见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握了握王恒的手:“王总,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您放心,璟恒损失云野一定赔!代我向您夫人问好啊!”

    王恒回握了握他的手,笑起来:“一定一定,也代我向您那位问个好。”

    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民警看他们都协商好了,两边教育一下也就放他们走了。

    段清几人走后,陈总出了警察局,拎起王制片领子又是狠狠一拳:“老不死的东西!害得老子白白损失几百万还在王恒那崽子面前摔了个跟头!璟恒也是你这东西能闹事的地方!”

    王制片叫起来:“不就是一写书的和一开饭店的……!”还没说完,陈总又给他满是肥油的肚子来上重重一脚:“写你妈的书!段清身价他妈直逼一线演员你搞没搞错!多少影视公司想抢还抢不到!要不是这女人重利,老子根本他妈挖不过来,动谁不好动她!动她!我叫你动!”每一声怒吼都伴随一脚,“还有璟恒!那酒楼也是你能惹事的地方?!他家那婆娘连我都不敢惹,你一晚上都给我招呼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都对不起我妈!”

    陈总骂了很久,拳打脚踢,直到王制片像死猪一样在地上爬不起来,他蹲下身看着这张肿胀的脸,喃喃低语:“段清我不是让小王安排陈新对接吗,为什么……”他慢慢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阴毒。

    路上,段清让小林回避了会,单独和王恒走了一段路。

    “对不起王总,您为我出头,我却拂了您的好意,璟恒的损失希望我能追加一份赔偿。”

    王恒笑起来:“不用了热老师,你受伤我们也有责任,而且不是有人赔了吗?”

    段清很是过意不去:“可是如此一来您也与陈总……”

    “真的不用了热老师,我也不止是为了你,更多是为了璟恒和我家夫人。”他又说,“不过你真的不想送那人去踩缝纫机吗,据我所知,王制片劣迹斑斑,随便点事就够他在里面蹲好几年。”

    段清抿紧了嘴:“当然想,可我就是一普通老板姓,真要和云野斗,恐怕不仅斗不过,还得吃不少苦。”她抬头看着王恒,诚恳地说,“能得到夫人的喜欢实在是不胜荣幸,只是我恐怕得让她失望了,我这人没什么文人傲骨,比起墨客,更像是商人。”

    王恒看着她眨眨眼,笑了:“热老师,我能理解你,你也不必道歉,我夫人喜欢你,自有她的理由。”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今天是璟恒监管不力,这是我们对你的赔偿,还请你收下。”

    “不不不我不能收!”段清激烈推拒起来,王恒拽过她手放到她掌心,语气难得带了点强硬:“拿着,一码归一码。”

    手里的卡像烫手山芋一样,段清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王恒看着她进退两难的样子,先一步道:“我得先走了,我夫人还在家等我,我们后会有期吧。”

    路边缓缓停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王恒上了车,冲她轻轻挥了挥手。

    车越开越远,男人的脸色渐渐冷下来,他抬手拨了个电话:

    “查查是谁在璟恒动的手脚,监控,还有服务生……”

    见王恒走了,小林几步小跑到段清身边,担忧的小圆眼一眨一眨:“热老师,你真的不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段清摆摆手:“不去了,我这段时间已经去了太多次医院,我自己买点药擦擦就好了。”

    “那我帮你吧!”

    “不用了,皮外伤而已,我自己会处理。”段清看向小林,“我先送你回去吧。”

    小林摇摇头,眼里含泪:“老师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真是、我真是太没用了,半点没帮上忙不说,还给你添了好多麻烦呜呜都怪我……”她啜泣起来,眼看着越哭越大声,段清太阳xue突突直跳:“不怪你不怪你,这本来就是云野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林张大嘴巴,哭得更伤心了:“要不是我没做好功课,老师你也不会受伤!”

    忽然间,段清灵光一闪:“对啊!你说、云野花那么多钱把我挖来怎么舍得动我?说好的陈新怎么变成了那个死胖子?”她冷眸微眯,道:“我看八成是有人在搞我。”

    小林抹了把泪,眼中掠过一丝恨意:“热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查清楚的!”

    段清点点头,她小嘴向下一撇又哭起来:“所以你真的不跟我去医院吗呜呜……”

    段清:……怎么又绕回来了。

    终于送走在出租车上冲她大喊加挥手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小林,段清坐在公交站几个横着的钢管座椅上,双手捂住了脑门。

    好他妈的饿。

    段清坐着抽了根烟好赖休息了一会,转头随便找了个有桌椅的推车烧烤摊道:“烤鲍鱼6个,这个十串,这个小牛rou来20串……”

    她的白衣服上还混着自己和小媛的血,穿着围裙的大妈边撒料边对她投来讶异担忧的目光:“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微辣吧,来瓶可乐。”

    时候已经不早了,夜晚冷风习习,段清抱着手臂搓了一搓,坐在不干不净的木头椅子上揉起了肩膀。

    “逐闲呐,你到底要拉着我往这边散几遍?”张海英叫起来,“你要是想送段清回去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衣逐闲提着六大袋子专柜新货,心虚道:“什么就送她了,不是你吃完晚饭想逛街吗?”

    “是我想逛街,但是为什么逛来逛去都走不出这片地呢!”

    “街都是差不多的,在哪逛不是逛了?”衣逐闲理直气壮道。

    “哎你看那人,长得有没点像段清?”张海英指着一处说,衣逐闲瞬间转过了脸:“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哦,因为我骗你的。”

    衣逐闲:“……”

    “妈,你……”

    “哎儿子,我好像真的看到段清了?”

    衣逐闲无语道:“妈你别逗我玩了。”

    “不是,那白衣服的长得真的很像段清!”张海英拍了拍他的背。

    衣逐闲心口一跳,顺着她的手指转了身。

    段清坐在街边,白衣服上沾染了灰尘和鲜血,她扎着马尾撸着袖子,脸上手上都是淤青和伤口。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太无所谓,路人恐怕只会觉得这是一个下班吃夜宵的上班族。

    衣逐闲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僵硬得像被人抽干了血,张海英使劲拉着他走上前。

    段清吃得满嘴油,直到两人走得很近了,她才有所察觉地抬起头,面前两位面色发白的熟人在桌前站定,像是不可置信似的:“段清?”

    段清咽下嘴里的烤串,脸上带着惊讶:“你们怎么在这?”

    张海英在她对面坐下:“我和逐闲来逛街。”

    段清闻言点点头:“要吃烧烤吗?我点了很多,味道还不错。”说着要了两罐可乐递给张海英和衣逐闲。

    “段清,你怎么了?”衣逐闲开口了。

    段清吃了口鱿鱼,不在意地说:“哦,不小心摔了一跤。”

    张海英:……这理由找得也太随便了吧。

    衣逐闲点点头,像是信了,拿起桌上的烤串吃起来,他吃得很快,段清抢不过他,都被他吃完了。

    她的手向最后一串羊rou串伸去,衣逐闲先一步拿起来就塞嘴里。

    段清眨眨眼,在烤盘上空有点尴尬地收回了手:“你很饿吗?要不要再点点?”

    衣逐闲问:“你吃饱了吗?”

    段清:“还可以再吃点。”

    衣逐闲追着说:“吃五个饺子就能饱的人吃那么多都没饱?”段清蹙了点眉,张海英看着他俩之间的气氛,手里的半串金针菇欲掉不掉。

    段清看着张海英微笑道:“我得回家了,谢谢你的书。”

    张海英吃完金针菇站起来:“段清,让逐闲送你回去啊?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不安全。”说着怼怼衣逐闲。

    衣逐闲站起来,拉着张海英:“妈你不是不想逛了吗?我们回家吧。”

    张海英脸上露出惊悚:“??我还挺想……”

    “你不是从刚才就喊累了吗?走吧回家。”说着拉起张海英就走,张海英被拖拽着冲她挥了挥手。

    两人走后,段清坐在位置上把可乐易拉罐捏得很扁,转头对老板说:“你好,麻烦再来十串羊rou串。”

    吃完十串羊rou串喝完可乐,段清起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突然想到今天被那死胖子灌了酒,她又咬着牙看起了代驾,女人边走边看手机,骂骂咧咧地:“什么破信号……”突然脑袋撞上了一个人,段清嘶了一声,揉了揉鼻子弯腰道歉道:“对不起……”

    “呵呵。”

    熟悉的声音,段清抬头,在黑暗中看到了衣逐闲的脸。

    “衣逐闲?”

    “钥匙给我,上车。”

    段清做了几个深呼吸,依言把钥匙放到他伸出来的掌心上。她坐上了副驾驶,衣逐闲拉开后车门放了个什么,坐上了驾驶座。

    衣逐闲开着车,一言不发,没问她要去哪里,也没说要到哪去。

    “这条不是回我家的路。”段清看着他的臭脸,小声开口。

    “知道。”

    “你要带我去哪?”段清皱起了眉。

    “我家。”

    “我不要去你家!我自己有家!”

    一个急刹车,段清脑袋直直撞上了储物箱,“嘶——!”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衣逐闲气她又气自己,感觉自己要被活活气死了,他下了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给我看看!”

    段清捂着脑袋死命摇头,他直接抓着两只手把她使劲掰开,像在开一个闭口蚌壳,段清额头通红,好像还有点肿起来,她眼眶红彤彤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衣逐闲真想把自己打死,他托抱起段清,像抱小孩那样,离家还有一段路,男人拿上后座的塑料袋,打算直接走回去。

    到了家门口开了锁,他打开卧室的灯把段清放在床上,去浴室洗了手打开一大塑料袋子药品,道:“衣服脱了头抬起来,给你擦药。”

    段清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上手碰她,被她一巴掌拍开,剑拔弩张地就像一只刺猬。

    “我自己擦,你出去。”

    “出什么?你知道擦什么……”

    “我知道!”段清抬头,眼睛全红了,“我挨过的打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大少爷!我他妈让你滚!听不懂吗!滚蛋!”她怒吼起来,往他的心上扎刀:“我不喜欢你!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滚!”

    “你凭什么脱我衣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衣逐闲身体都在发抖,他拿着棉签和酒精,感觉心脏都碎裂开来,变成一片一片,他红着眼:“我、我不信……你骗我。”

    段清不想和他多说,跳下床鞋也不穿直接向门口走去,衣逐闲长臂一捞从背后抱住她狠狠关上了门,发出一声巨响:“你想去哪儿?!”

    “你他妈放开我!!”段清拼命挣扎起来,转身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她身体颤抖着,喘着粗气:“别碰我……!”

    衣逐闲红着脸头别向一边,心里像是无数白蚁在啃噬,他慢慢松开段清:“好……我不碰。”

    段清推开他很快地开门冲了出去,像是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大门口传来“砰!”的关门声,衣逐闲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倾倒下去坐在地上,眼里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