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你真狠，原来我连小三都不是
姜榆先回了片场，导演正在找温景逸拍摄一段宣传用的花絮，但打不通他电话，学校里外也找了一个遍，始终没见到他的人影。 她掏出手机也给他拨了通电话过去，听筒里嘟了几声，突然响起滋滋啦啦的电流，紧接着那头一阵混乱的嘈响，电话又被挂断。 姜榆对着手机屏幕沉思，随后让导演别等了。 恰好厉墨回来，导演便只能宣称温景逸临时有事，缺席拍摄。剩下几人又做了点游戏，拍了一些暧昧的片段，至此第二期就算结束。 厉墨在第一时间甩开女伴冲到她旁边，临到身边却停住了步子，双手插在兜里有些漫不经心。 “晚上……有空吗？” “可能有点事。”她头也没抬，在手机上不断敲着文字，“下次再约吧！” 厉墨抿紧唇角，莫名一阵失落。 她这是用完就甩吗？不是说喜欢他吗？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也罢，他刚好也没空和她约会。 见身旁没了声音，姜榆按下发送键，旋身去抱他：“真有点事，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厉墨浑身炸起的竖毛瞬间被抚平，像个温顺的狼低下眉目，暗色晚霞被黑色的云朵掩盖，学校路灯亮起，打在他的侧脸上，是一片柔和的光。 脸上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出来的柔情。 “等会儿我去医院拿配型报告，如果匹配，能和厉砚分手吗？” 姜榆垂下眼，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脸颊处拉出一片虚虚的剪影。 她不说话，让厉墨的心很慌。 “你也试过了，我、不差的。” “你接近他不就是为了骨髓移植，只要我的匹配，你就能离开他，对不对？” 厉墨不像在问她，更像在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姜榆依旧静默，她在思考可能性。 以厉砚和她的进展，多半得把婚事提上日程，她才有机会去接近厉新城，从而能在细水流长的生活里，慢慢让他们接受姚祈延的存在，愿意配型和移植。 但那样会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光是找到厉砚的消息，故意传播八卦，使他生出报复心理前来接近，就已经花费了姜榆近半年的时间。 是了，厉砚行李箱里的纸巾，便是他从厉新城住处摸到的出轨证据，那是姚如兰惯用的牌子。 她多方打听，才得知了厉砚出国的真相，不过就是接受不了厉新城在李雅在世期间出轨，李雅去世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偶尔还会背着他们带她回家。 她翻找了许久，才在阴暗角落里找出一张发霉的照片，那张照片恰好能看到她正用纸巾给一女娃娃擦拭渗血的胳膊。 虽然那动作既嫌弃又粗鲁，但她确确实实在帮女孩擦去脏污。 姜榆几经波折，总算通过以前的同学网将消息散了出去，八卦总是比真相传播速度要快，远在异国的厉砚很快听到了关于姜榆，关于厉新城，也关于姚如兰的点点滴滴。 他摸到了厉墨的住所，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通过厉墨掩饰的不是那么好的微表情，确定了姜榆便是姚如兰的女儿。 几乎没有多余的耽搁，他立马买了机票回国。 要说高三故意吻她，是觉得厉墨害死了母亲，让他心生戾气，想要报复厉墨，从而和她搅在了一起。 他觉得他还算正人君子，高三毕业便和她断了联系，不再闯入她的生活。 母亲的死也有父亲出轨的原因，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想报复，报复姚如兰，报复厉新城，报复厉墨。 而所谓的同学聚会偶遇，不过是一个饱怀恨意，一个遍布心机。 姜榆没有那么强大的背景，也没有那么时间和精力，最重要的是姚祈延的身体等不了，她耗不起了。 “如果匹配，我会分手。” 姜榆仰头去看他。 她被路灯照着，眼里像洒满了星河，细细碎碎的微光，让厉墨心底生出希冀。 一条长的看不见前景的道路，几个人明明走在同一纬度，却互相看不见对方。 有时候姜榆想，那么多个抗不过去的瞬间，如果没有一双无形的手拖拽着，她是不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姜榆其实没有什么事，但直觉让她回了教室，高三一班没什么异常，厉墨将一切恢复了原状。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她胸腔发出来的微弱心跳。 教室转角的外墙皮，落了数道雷似抓挠的刮痕，夜晚的走廊刮起微风，显得墙壁抓痕上的那点点血迹格外瘆人。 姜榆下意识掏出手机去复播温景逸的电话，旁边教室突然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 屏幕上的通话已经被人为挂断。 姜榆走到窗边朝里看，一片漆黑的教室里，靠近后门的角落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她绕到后门试图推开，但门是反锁的，推了几下都无法撼动丝毫。 她敲了敲门，放松语气道：“开门，不回家在这干嘛？重温童年？” 姜榆等了好一会儿，温景逸仍旧没有一点声音。 她大致猜到了些，拉开窗户爬了上去。 窗边就有桌子和凳子，完全能够落脚，但她还是害怕地攀着窗户，紧张得朝他喊：“你能不能接我一下？我腿软了。” 温景逸心揪成一团。 腿软，为什么会腿软？ 还不是那个男人cao的！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受不得她哀求的目光。他撑直身体，蹲的过久，双腿已经麻了，他来不及多松快一会儿腿部，就大步走到窗边。 温景逸还委屈着，不肯碰她，端了凳子靠近窗沿，头偏到一侧，即使光线昏暗，她也能看到他拉的老长的脸。 姜榆伸出脚踩在凳上，佯装站不稳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女人身上清淡的香气顺着发丝钻入鼻腔，他没忍住回拥，又暗骂自己不争气。 他扶稳她站好，立即缩手退开，冷着脸扮演受气小媳妇。 姜榆也不恼，擦擦椅面坐了上去。 “看到了？” “难过得需要躲起来？” “你就不怕我找不到就真的不找了？” 温景逸被她一连串逼迫式的发问说得心口直疼，他气得眼泪水又忍不住往外掉，死死握紧拳头控制自己的情绪。 “七秒鱼，你真狠。” “原来我连小三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