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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浅先前跟他说不许乱用法力的叮嘱,直接千斤坠在了思凡大师的一只脚上。思凡大师:“……”安风看思凡大师不笑了,才慢吞吞地从思凡大师的脚上移开,站在夏安浅身旁,一脸乖巧可爱的模样。夏安浅见状,抬眼看向思凡大师,僧人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安风刚才的那一下,他竟然没有嗷嗷大叫?这个假和尚,大概早就知道她和安风不是寻常人,所以才将她们引来这个地方。她默默地纵容了安风的“恶行”,伸手揉了揉安风的头以示安抚,接着便是十分没诚意地跟思凡大师道歉:“小弟不懂事,大师总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应该也不至于跟儿无知小儿计较,多谢大师包涵了。”思凡大师:“……”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遇上了一个强词夺理的女子。第104章画壁(四)思凡大师被安风狠狠地踩了一脚,又被夏安浅强词夺理,只能无奈苦笑,话中有话:“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多心,能到索龙山的,自是有缘人。有缘相会,自然不会另有所图。”夏安浅的笑容冷淡了几分,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前方的朱孝廉和孟龙潭两人正在一副壁画前停留。这个假和尚对她和安风确实并无恶意,而且衔烛神龙……她回头瞥了那副烛龙图一眼,安风看到这只烛龙之后心绪就不太对劲。她看向思凡大师,问道:“大师适才说了,龙女腹中已经有了骨rou,还是祝阴氏的传承,后来她的孩子呢?”思凡大师:“这老衲就不清楚了。”夏安浅:“……”“传说灵兽死后,龙女便不知所踪,更别说是她腹中之子了。钟山帝君用了许多方法,始终找不到龙女的行踪。不过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不定哪天,龙女和她腹中的骨rou会忽然出现。”夏安浅冷眼看着眼前的和尚像是在打哑谜似的,心中有些不耐烦。“大师有话直说,我天生愚钝。听不懂转了十个八个弯的话。”思凡大师看着眼前的这对姐弟,只是笑道:“女施主既然和弟弟有缘到了索龙山,不如在芳华寺暂住几日。芳华寺也有专门为女香客准备的院子。”夏安浅低头,看着安风。原本还满脸不高兴的小家伙,脸上神情就像是翻书一样,忽然眼前一亮,就挣开了夏安浅的手,跑到了朱孝廉和孟龙潭前面的那副壁画前。夏安浅看过去,那是一幅天女散花的壁画,画中有许多的天女在花园中,手臂弯着一个花篮,其中有一个披着头发的人其中,她似乎是颇得众人的喜欢,只见她站在花园的中央,容貌柔美,四周的天女都脸上带笑看向她。而在那群天女的不远处,有一个盘着发髻的女子在台阶之上,那女子的容貌看着十分年轻,可头发高高盘起,透着冷艳之感。在她身侧,站在一个僧人。思凡大师刚才说了这里的每一幅壁画都有故事,那么那幅画中,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夏安浅转头,正想问思凡大师,谁知那个假和尚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不见了踪影。深夜,月上中天。索龙山中万籁俱静,只听得见虫鸣,夏安浅带着安风坐在芳华寺的顶上晒月光。只是,本来是十分安静地晒着月光的两人,忽然看到朱孝廉正从小道走来。夏安浅觉得奇怪,半夜三更的,他区区一个凡人弱书生,既无法力更无缚鸡之力,不安安分分在房中睡觉,跑出来做什么?难道看风花雪月的故事看多了,还想着在深山老岭里邂逅花妖狐妖吗?安风本来十分乖巧地晒着月光,察觉到朱孝廉的动静,立即站了起来,歪着脑袋看着那个书生的背影,小小的身影俯冲飞了下去。只是飞到一半,就被夏安浅袖中飞出的白绸扯了回去。他抬头,那双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向夏安浅。夏安浅袖中的白绸收了回去,蹲下来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安抚着说道:“别急,我们先看他到底是要去哪儿。”安风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地站在屋顶。夏安浅抱着他,笑了笑,说实话,到了索龙山看到那幅云海烛龙图之后,她心里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索龙山灵气逼人,可如今深夜万籁俱静,这山中竟也没有精怪出来活动吗?这个地方,白天安静地不可思议,晚上也这么平静,处处透着诡异。也不知道鬼使大人到底有没有进去钟山去见那个钟山帝君,要是他在,说不定能知道这个地方到底诡异在什么地方。夏安浅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很想念鬼使大人。她想着,手里就转出了那个当初在北海,鬼使大人强买强卖塞给她的海螺。海螺名叫乾坤螺,据说能记下许多的声音。夏安浅没用过乾坤螺,也不知道虚有其表的美丽海螺到底怎么用,手里把玩着那海螺。安风原本还因为夏安浅不让他跟在朱孝廉身后有些不高兴,可如今看到夏安浅手中的海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着夏安浅手中那个有着美丽花纹的海螺,伸手摩挲着。夏安浅:“你喜欢?”安风眨了眨眼。夏安浅笑着将海螺递给他,“听鬼使大人说,这个海螺能记下许多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唬我,你会玩吗?”安风接过海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手指在那海螺上左敲敲,右敲敲,夏安浅也不担心他会将海螺弄坏,随他去。安风敲着敲着,忽然一声“安浅”从乾坤螺中传了出来。夏安浅愣住,那是黑无常的声音。不止是夏安浅愣住,安风也被这声音弄得一怔。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是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那笑声带着几分喟叹几分无奈,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柔情,他又喊了一声:“安浅。”夏安浅:“……”鬼使大人的那两声叫唤,听得她心都酥了,脸上还隐隐发烫。安风瞪着眼前的海螺,又晃了晃,似乎是觉得还能晃出点什么话来。夏安浅这才反应过来,“哎,安风,别晃。”安风置若罔闻,再晃。然后鬼使大人无奈带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哎,对着一个海螺说话好像有点蠢。我也不指望你能听到这乾坤螺里的声音,你不嫌乾坤螺碍地方,不将它扔掉我就该觉得高兴了。”听着黑无常的话,夏安浅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一身黑袍的男人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一个海螺说话的场景。忽然之间,思念泛滥成灾。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这样想念一个人。安风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那个海螺,似乎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