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中药、尸体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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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考虑那个记录,若安也有相同的政治顾虑,她秘密前往哈布斯堡,和腓特烈三世商谈。在教皇的联系下,罗、神罗和绿罗出奇地成了一个镜子的三个影像。 面对当前的形势,腓特烈三世的顾虑显而易见:圣女功高盖主、教宗声势浩大,十字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哈布斯堡也出了兵,如果不打就接受改宗、让苏丹变了自己人,那十字军组织了个寂寞,岂不是连教宗圣女带着西欧诸王一起打脸。 女教皇做出决策,因为奥斯曼弑亲法早在1444年就由苏丹穆罕默德二世颁布,她以神圣和仁慈的名义拒绝了对方的改宗要求。杀家里人可以理解,立法杀家里人就太不当人了。 罗马梦暂时受挫,于是苏丹做出了不那么好的一个选择:让母亲考虑出嫁。玛利亚拒绝了孩子的要求,玩闹归玩闹,她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 于是苏丹只能自己出手,求做罗马皇帝的继子。他派出了使者,这样一来,斯弗朗齐斯和Pretender又对君士坦丁打来通讯: “我们又遇到一个无法扮演您的情况……” 君士坦丁听闻,当场被硬控30秒。那个曾在泛人类史上灭亡他祖国的敌人,在这特异点求着要做他的儿子。君士坦丁现在是英灵,他的一切已经终结了,他生前没有陪伴至终的妻子,也没有孩子。所以这话对他而言不是政治游戏,而是对他身为人类本质的调笑,是他难以接受的、却必须忍耐。剪定事象吧赶紧的,累了。 因为有女教皇之事的铺垫,他这次恢复得很快,面对难掩笑意的挚友和Pretender,他并不感到快乐,特异点的苏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有如他在泛人类史的对方眼里是个死人。 藤丸立香在场,回去之后在《特异点拜占庭简史》里写下:“穆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君若不弃,穆愿拜为义父。驱虎吞狼、在所不辞。”不太当人。 君士坦丁简述了自己的考虑:罗马人、希腊人和巴列奥略皇族的基本盘不可能接受苏丹。作为强硬拒绝,他命令Pretender公布让托马斯继位的决定。又让挚友诈一下苏丹,看看对方愿意用多少土地换一个罗马人的名分,他最理想的状态是让苏丹放弃小亚细亚、退到安条克去。不过靠一个名分肯定不行,要靠十字军。 有贞德·达尔克,十字军不可能输,而且贞德先前给过提醒,这让君士坦丁觉得现在就可以考虑联军利益分配问题了,这次因为债务原因,他有点不想要地,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算隔着一个时空,君士坦丁的意志也得到了贯彻。海峡两岸很快传出了消息,作为回应、摩利亚君主起兵sao扰了阿提卡区的几个奥斯曼属地表达忠诚,战果不怎么样。君士坦丁一听老弟上头,自己也气个半死,表忠心嘴上喊喊就得了,打回不了本的仗,还得给他输血。 君士坦丁让老弟赶紧停下,如果非要怎么样,在摩利亚修个行宫就算了,这样他在21世纪的特异点也用得到。老弟听话,停了。顺便说之前为他准备的上任n件套,他实在搞不来,请老哥自己干了吧,他也要当躺狗。君士坦丁只觉得完蛋,侄子们还不成熟,但需要翻翻了。 作为对等回应,苏丹派芦屋道满回击摩利亚,他不懂魔术那一套,只知道自己还在牌桌上,有牌就要打牌。芦屋道满是个非理性鸽子,才不管自己御主是谁,也不听目的地在哪,只听好打,问苏丹要了兵马,扮成商船乐颠颠地奔君士坦丁堡来了,刚过海峡就碰见德拉科和毒师在海边欣赏风景。 通常来说,面试Beast失败,见真的Beast就该夹着尾巴走了。可芦屋道满是芦屋道满,在这罗马的地界碰见罗马的Beast,上头了,上了,打不动,当场滑跪。要不是藤丸立香过来陪玩顺手捞他,怕是直接海底放生。 君士坦丁通过御主和自家海军得知这条战报,也很难说是战报,因为列位都哄堂大笑,算从者行为艺术吧,他理解为表达麻辣的方式。他们不知道的是,芦屋道满回去之后苏丹非但没因为败仗大发雷霆,反而因为深入敌营更心疼他了。蛊到了,芦屋道满一雪前耻。 君士坦丁做完安排,打通给藤丸立香的通信同步情况。 “为什么是安条克,准备五百年后绿色环保烤鱿鱼?”藤丸立香问。 “我没想那么远,只是要太多的话,也不好谈吧。” “78万平方公里的小亚细亚还不多啊?” 藤丸立香笑了,告诉他,就算按展览馆手册记录,现在其实是有得选的:选西欧走十字军宗教战争路线;选奥斯曼走地中海慈父路线。藤丸立香猜她的从者会选西方盟友,毕竟现在特异点的哈布斯堡已经表态会派兵加入十字军,而且泛人类史灭国之仇摆在那里,嫌弃都来不及。虽然理性逻辑如此,但让正统东罗马在神罗和绿罗里选个队友,略显地狱。 “这不是需要做决定的时刻,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吧。” 君士坦丁再怎么坦然,听到十字军多少还是有点祖传的、刻在DNA里的ptsd,贞德对他虽然友善,但输对方手上几回,说没阴影也那是假的。 藤丸立香替他做了选择:“迎接十字军。” 时至此刻,那势头也是他拦不住的,他不想质疑御主的决定,只是道别、下线,在暗中祈祷、静候主的慈悲。 藤丸立香给的护肤品都是温和没有气味的,充满一种东亚的中庸感。中药反之,气味颇为浓厚,看起来不像是能吃的东西,君士坦丁留在房间里当熏香嗅闻几天,他可以在其中辨别出薄荷的清新气味,其他药材的味道也各有千秋,形成渐近层叠的丰富,倒是颇具异域风情的雅致。药味散尽,他没舍得扔,找个透明天窗金属底的酒盒铺进去,摆在箱子上面。 他有个开出租车的邻居经常来闲聊,邻居和老婆关系不好,看他自己住,时不时拎两瓶酒来抱怨女人麻烦。他耐心地听着,出租车司机怎么也是个极低配同职介同行,认识久了,就没设防,一个不注意,让对方把中药顺手牵羊了。 邻居摸回去发现不是酒,也看不懂是什么,闻闻还有点气味,就当调料用了,次日全家拉稀住院挂水,他因此被老婆打了,就怒气冲冲跑来质问这东西哪来的。君士坦丁抬手比了个5,放手把邻居揍了一顿——男女不混合双打——说是服役期间日本战友给的珍品,竟然进门偷走,这邻里做不得了,马上宣扬出去、让对方声名扫地。 邻居大骂日本人,终生拒载亚洲脸游客。但是终究理亏,赔了一箱橄榄油,可橄榄油在米斯特拉斯也是遍地可见的土产,算不得值钱东西。邻里关系就此破裂。 遭了这事之后,君士坦丁问美狄亚求个魔术,把装皇冠和手表的除湿柜上了双重保险:要开得破魔术,要搬走要么破魔术要么爆破房子。 美狄亚顺便说了他:先前让藤丸立香帮忙带的礼有点重,以后轻一点就行了。 礼本身不重,主要是有另一件事撞到一起:托马斯收兵之后派人来首都,求魔女jiejie给老哥修魔术基底行宫,“魔女jiejie!”使者嘴甜,杜卡特管饱,开工之前罗马人先陪着神代魔术师科尔基斯七日游,面子里子都给足了,搞得她格外不好意思,到摩利亚当天就起了个神代级别的大阵地,给行宫修完。 “听仔细了,摩利亚的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灵脉会随’归属’和时代产生变化,我这边和你那边走向和魔力势差应该是一致的。” 美狄亚给了宫殿和灵脉布置的图纸,魔力势差是魔力流动的高度位置、影响魔术行为或从者活动汲取魔力的速度,以类似等高线的方式绘制,和地理海拔倒不是完全匹配,魔力势差受土地和空气两重影响,相对地理的地表更跳脱一些。 “能量方面,你那边是现代,神秘性更低,所以能量弱些。魔力势差的话,如果在泛人类史1460年的时候,摩利亚也不是这个魔力势差了。你那边,应该还没有能布固有结界、转换时空的魔术师,理论上作为补充就好。”神代魔术师的单独培训。之后,美狄亚祝福他好好生活,跨时空的希腊网友同事在现界期间永远支持他和御主。 通讯结束,君士坦丁即刻驱车前往米斯特拉斯的宫殿展览馆,门口的展区增加了新的区域:“众巴西琉斯之巴西琉斯、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巴列奥略行宫”。门票价格也加了2欧,后人啊,干啥啥不行,吹祖宗牛逼吃老本收钱第一名。 他进去转了圈,那里因为魔术原因,面积并不大、岁月的痕迹也非常鲜明,却比他住过的任何宫殿都华丽,不仅有希腊和东罗马的艺术作品,另有一张他的肖像画,西欧风格,看解说牌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产物。没有箱子,因为他还没在这里住过。 宫殿是美狄亚搭的,装修肯定是老弟出的。君士坦丁起初觉得有点重,然后尸体暖暖的,紧接着,尸体几近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