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道德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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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虚张声势!”焦急地原地踱步的奎斯说,“他不可能干出这种事的,沃伊德不是这种人,他不会点火的!” 看着他的达蒂安冷冷道:“如果这是你唯一的想法,那我们可以考虑后事了。” “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我们能想办法逃出去,宋律离开急救舱的生命维持系统会立即死亡,那……” “请允许发言,船长。”或许是这艘船上除了达蒂安之外最后一个还认奎斯这个船长的船员,梭巡-89677突然开启了它的发声器,并在得到走投无路的船长首肯后,顶着哨兵戒备的眼神继续道,“建议:由我寄生宋律,填补她的身体器官,维持她的生命活动。” “想都别想。”不等奎斯做出反应就一口回绝的达蒂安谐音激烈,“所以这就是你面对她一直失控的原因,梭巡-89677?你真是令人作呕!” “达蒂安,等等!”拦住几乎想砸坏本就破烂的随船修克斯的哨兵,奎斯劝道,“我们不需要更少一位帮手!”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修克斯是个残次品!!它提前进入了繁殖期,甚至反过来影响了处理器的优先级!它现在最高指令已经不是协助船长了,而是寄生繁殖它自己!” 作为被移植入人造机体的植物种族,修克斯在学术上基本被认定为没有自主思考能力,全靠处理器内置系统模式进行反应。 相比起纯粹的机械造体搭载AI的机器人,它们不会被赫罗斯的病毒感染同化;拥有额外的能量利用率——在没有以太能源的情况下,修克斯甚至能靠汲取土地或水、阳光的能量维持基本的活动;并有着强大的再生能力。而最为重要的是,它们的造价格外便宜。 但是当使用年限达到一定程度时,修克斯大概率会出现失控、无视优先指令等系统故障,这通常伴随着强烈的寄生需求。学者认为这应该是修克斯个体进入了成熟期末期,生物本能的繁殖欲过载了处理器导致的。 这个年限往往在150年左右,而私人非法培育的修克斯失控出现的时间要更为不确定且经常性提前。通过合法渠道购买的正规赫罗斯到了这个年限会警告拥有者,并进入锁定状态。其拥有者有责任和义务需要将它们带到回收点进行集中销毁处理,以免发生意外。 毕竟,一旦被修克斯进行寄生,修克斯的根系会逐渐蔓延到该生物的每一个角落,逐一分解取代他们的神经系统,将他们变成一具只为了修克斯提供养分的行尸走rou,被藤蔓cao纵的提线木偶——一副由血rou构成的机体。 “梭巡-89677是随梭巡者号配备生产的军用级修克斯,成熟期是固定的,包含前期测试时间,它总计也才启用了不到5个星循环,它不可能到成熟期末期,也不会有那么强的繁殖欲。”挡在激怒的达蒂安和沉默的修克斯之间,塔克里船长努力为他的随船修克斯辩解着,“让我们先听听它的解释,鉴于当下这个情况,我们真的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梭巡?” “收到。给出原因分析:从这里到赫罗斯飞船,以两位船员的脚程,至少需要30奈分,外界环境也极为恶劣,离开生命维持系统的代号-宋律只能在稳定环境下生存2-3奈分,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存活到赫罗斯飞船的急救舱概率无限接近于0. 附加:视你们目前的身体情况,到达目标地的时间可能会延长。”并没有因达蒂安威胁的副音变急或缓,梭巡-89677的语速始终平稳,“因此提出解决方案:修克斯的根系可以替代绝大多数有机生物的神经系统和器官,保证代号-宋律的生命活动,直到抵达赫罗斯飞船,甚至可以支撑到救援到来。附注:寄生的根系可以在得到救援回归主星后通过手术或其他治疗方案剥离。” “寄生剥离手术的成功率和寄生时间和寄生体积成反比,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出现!加上如此大面积的创伤填补和匮乏的外星人生理知识,哪怕回到主星也无法保证我们有办法完全剥脱修克斯的寄生!”达蒂安向明显倾向随船修克斯提议的奎斯低吼着,“活下去是很重要,但是在这之上还有别的!尊严,道德!正是这些组成了我们和她的文明!” “然而:求生欲不是所有生物共同的本能吗?”梭巡-89677的灯带缓慢地变换着颜色,“根据分析:代号-宋律有着强烈的求生欲,她选择被暂时寄生的概率约有86.8%,二等哨兵达蒂安。” “你怎么知道她愿意?” “根据系统记录的……” “啊,用你那个已经被繁殖欲侵占的系统分析得出了如此有利于服务你的结论?” “达蒂安,够了!我们没时间争吵!”打断格外剑拔弩张的哨兵,撑在宋律急救舱前的奎斯两个副声部都在低鸣着不容置疑的合音,“——动手吧,梭巡-89677.” “明白,船长。” “什么?!你疯了吗?!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甩开达蒂安的爪子,用身体给伸长根系爬上急救舱的梭巡-89677做掩护的年轻塔克里人对尝试绕过他阻挠的哨兵嘶鸣着:“退下,二等哨兵达蒂安!” “你真的不惜做到这一步吗,奎斯·塔克提斯?!你是这么疯狂的人吗?!” “是的,我就是这种人!”奎斯尖锐的谐音让空气如针扎般刺骨,“既然塔赞和沃依德不惜如此也要让娜塔阿兹活下去,那我抓住这唯一一个机会让宋律活下去有什么不对?!” “她可能就此不会醒来,只会为了满足体内修克斯的基本需求而行动,你确认你想冒着让她成为修克斯僵尸的风险也要让她在这一刻活下去吗?!” 没有被他们的争吵影响,进入宋律急救舱的随船修克斯只是遵照着船长的指示和修克斯的本能将自己的根系顺着她的生命维持系统的管线边缘进入她的腹腔。 首先是最细的藤蔓,它们在进入后并没有忙着深入,而是沿着裂口边缘攀附固定,然后撕开了被医疗凝胶暂作封闭的创口,为随即涌入的更粗实的灰绿色藤蔓开拓道路。 打开她身体的梭巡-89677对着她敞露的内心停顿了一下,蓝色的光学镜头在收缩中愈发明亮,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它向着宋律敞开了自己的外壳,将主要的根系探入她的体内,并在缓慢的律动中一点点地推动移位她的内脏,让更多的触肢挤入她的腹腔,温柔地触碰那些受损的脏器,然后在下一刻用分散成细密触须的藤蔓入侵其中,细致又迅速地修补取代她缺失的器官部分。 从她身体里涌出的红色鲜血被藤蔓上的根须疯狂地吸收,并由已经连接上她断裂的血管或神经的触肢重新输送回她的体内。但是她血液涌出的速度还是超出了根系吸收的速度,让根系大部分进入她腹腔的梭巡-89677浸没在温暖的液体里,令它的灯带也渐渐被红色侵染,每一次根系的脉搏和搅动都会带来额外的水声。 同样涌上宋律呼吸道的液体使昏迷中的外星人难以呼吸,敏锐地注意到她喉咙里传来的“喀喀”声,修克斯低头凑近她的脸,分开面甲,用下面涌出的藤蔓撬开她的嘴唇,迅速地没入其中,为她清理着喉咙里的血块,保证着她呼吸道畅通。 这个场面如此亵渎又怪异,奎斯知道这只是修克斯正常的寄生行为,但是无论他怎么看—— 细微的呜咽从被修克斯藤蔓填充的嘴里传出,不知是恢复了意识还是还是只是因为修克斯的动作所致,宋律半睁开了眼,然而她的眼睛却迷雾般找不到任何焦点。而察觉到她状况的梭巡-89677将面甲完全贴上了她的脸,触须抚般包裹着她的半脸,压住了所有泄露出来的声音。而它金属的手爪则被剩余的几根残余根系cao纵着按住宋律抽动的手臂,保证她在这个修克斯的寄生中保持平稳。 “对于修克斯来说,寄生是一种繁殖行为,”被奎斯推开的达蒂安猜出了他的想法,“奎斯,你让它对一个无意识也无法反抗的外星人进行了侵犯,还让她后半辈子或许都会伴随着修克斯的根系生活——如果她还能生活的话。你觉得这真的会是她想要的吗?” “我……”不知所措地看看撑着桌沿哨兵,又看看宋律倒映着上方修克斯那刺眼红光的迷茫双眼,年轻的塔克里故作坚定的喉音终究是弱了下来,“我只是……想要她活下去。” “沃伊德和塔赞对娜塔阿兹也是这样想的。”以往总是冷酷坚毅的哨兵此时此刻看上去格外疲惫而虚弱,“我知道你有一颗好心,但是有些事,不应该由他人来做决定。” “……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意承担她对我,或者法律、道德对我的一切指责。在那之前,我一切决定都以保证她存活为优先。” 哨兵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修克斯加快的动作和激烈闪烁的红光打断了她。 红色的血液流出的速度已经抵不过修克斯吸收的速度,颤抖地抱紧这个外星人的梭巡-89677打开背甲,让过热的蒸汽从背后释出。它由红转蓝的光学镜头聚焦在迷糊注视着自己的外星人脸上,深入其口腔的根系慢慢撤离她已经可以自主呼吸的气管,并在收回合拢的面甲前最后一次弯曲地拂过她的脸颊,然后用闭合的外甲毅然切断了大部分根系与主机的连接。 “汇报:寄生行为结束,代号-宋律生命特征已稳定,不需要连接生命维持系统亦可进行转移。”退到急救舱边缘的随船修克斯音量比之前弱了不少,平时以呼吸般的频率闪动的灯条也黯淡下来,“提醒:距离沃伊德·泽拉修斯给出的最后时限还有4奈分。船长-塔克提斯,哨兵-达蒂安,可以携代号-宋律从通风口逃离。” “你呢?”小心地用保温毯层层裹住宋律并将她固定在自己背上,奎斯忽然想到了这个失去下半身机体的修克斯的行动问题。 “此机在寄生后失去了大部分主要根系,凭借目前的机体,无法进行自主活动,根据当前的紧急情况,携带此机逃离会严重拖慢进度并导致全员逃离失败的概率增加。建议:在此留置此机。” “但是……”在身后宋律模糊不清的呜咽咕哝里,年轻的船长张嘴欲言。 “没有时间了,奎斯!”已经爬上通风口的达蒂安反身向迟疑的船长伸出手,“你既然选择救她,就不要因为任何事犹豫!快点!” “——我很抱歉,梭巡-89677.”抓住达蒂安的手被她拉上通风口的奎斯最后看了在急救舱里抬头注视着他们的随船修克斯一眼。 “否定:能为船长服务是此机的荣幸。”梭巡-89677的光学镜头外圈在快速的几个收放后把聚焦停在侧头看着自己的宋律身上,然后抬起右手,缓慢地左右对她摇摆着,直到她和奎斯一起消失在通风口里,才将缺乏根系支撑的手臂重新放下。 垂头默默计算着距离房间被点燃的时间,已经被切断所有和飞船的控制或连接的随船修克斯忽然开启了它自己的发声器:“‘N’amaarie , A’maelamin,’”* “‘Namaarie Melamin’.” “‘Tira ten, rashwe’,”当第一个火花出现在邻近的急救舱的前一瞬,梭巡-89677突然抬头看向仍旧敞开的通风口,打开了自己的胸甲,用最后的能量催生剩余的根系,用它们拉着轻巧的器械盘堵住或许会被爆发的烈焰涌入的通道口,并用僵硬的电子音哼起那首它和外星人一起唱过的外星歌谣最后一句歌词:“‘Lle vesta?Sut an?Sut an?Vanima vanima’.” 几乎是被身后传来热浪推出飞船下部排风口的奎斯为了保护背后的宋律不得不放弃翻转落地法,在空中转身用勾爪固定在船底进行勉强的速降:“该死的沃伊德,他居然真的点火了!” “不然呢?他发动的可是军变!”在下方接住摇晃的奎斯和宋律,帮助他站稳脚跟的达蒂安忽然深吸了口气,“听好了,奎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急救区只有修克斯的尸体,前来追击我们,所以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停下。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带着宋律登上赫罗斯飞船并起飞逃离,其他一切你都不要管。明白吗?” 抬手安抚地拍拍发出抽咽一般声音的宋律搁在自己肩膀的脑袋,奎斯不确定她是否恢复了意识、能够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是因为未愈合的伤痛而抽泣,但他能确定一件事——她现在是他的全部责任,他的最高级指令,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活下去而生:“明白。” “很好,现在,跑起来!” 初步进入寒星期的冰风切割着奎斯面甲,从面甲缝隙渗透进真皮层的寒冷更是针扎般难忍,但年轻的塔克里只是不断加快着自己奔跑的脚步:“前面就是赫罗斯飞船了,达蒂安,我们……达蒂安?” “我说了,别停下!你进入飞船后就立马锁上舱门起飞,奎斯。”中途就已经跟不上这个塔克里小伙速度的达蒂安终于彻底停下了脚步,捂着侧腹在一棵树下靠坐下来。她用略微发颤的手取出配枪,确认了一下剩余的子弹,才继续用内线向情绪激动的小队长道,“我走不了了,之前沃伊德的子弹给我造成的伤比我预期的要严重得多。”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那宋律怎么办?你带不动两个人的。就算可以,也会被其他人追上,那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平静地用两个副声道哼起威克提姆风格的奏旋,达蒂安说,“你走吧,我会在这里尽量拖住他们。” 【“不!我现在就折返,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离开!”】 “你已经为了宋律做了那么多了,她也为了活下去承受了那一切,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用你的天真害死她吗!!”厉声呵骂的达蒂安在缓慢亮起的靛紫色以太旋流中双手握紧了枪柄,“快点走,塔克提斯!然后在见到你父亲的时候告诉他,我欠他的债已经还清了。” 【“什么?我-我不明白,达蒂……”】 切断与奎斯的内线,达蒂安粗重而艰难地喘息着,她不断摇头甩掉侵蚀着大脑的迷雾,努力用已经模糊的视野戒备着周围的情况,并以艰难维持的以太旋流作为诱饵吸引着那些追击的叛徒。 “那个伤看起来很不妙,不是吗?”从对面的树后慢慢走出的泽拉修斯医疗官双手平摊垂在身侧,然而在他身后成包围圈的几个士兵手里却端着他们的枪,“我可以帮你看看吗?只需要你放下武器,停止使用奏旋,你还是有机会选择我们——有机会选择活下来的路的,达蒂安,那不是致命伤,我向你保证。” “但你背负的是致命的,沃伊德。” “是吗?”讶异地歪歪脑袋,梭巡者号的医疗官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谐音,“或许从医学的角度上我们的诊断结论有分歧,你给我造成的伤势虽然……” “我说的不是你的伤,蠢货。”不耐烦地打断医疗官的话,达蒂安的谐音演奏的旋律也随之急促,“是说你居然会选择这条路,这可是军变,你以为和你当逃兵一样简单吗?” “我也很惊讶你会选择这条路,达蒂安。都是外族人,宋律比你那位威克提姆‘伴侣’更让你动心吗?”故作疑惑地咕咕着,不再指望能以怀柔战略攻陷对方的老塔克里人这回没有和过去遭受类似嘲讽时一样一笑而过,而是冷嘲热讽地针锋相对,“不过我或许不该如此惊讶,你当初就选择了塔克提斯,放弃了你的威克提姆‘伴侣’。现在你再一次选择更年轻的塔克提斯,也是预料之中。” 危险地眯起眼睛,达蒂安脖颈与弯曲地上声骨相连部分的肌rou快速收缩着,似乎即将爆发出最愤怒的谐音爆鸣,可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维持自己原本的奏旋:“看来你很了解我的过去,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是选择做逃兵的你不了解的。” “那会是什么呢?请务必启迪我。” “你不知道我的威克提姆伴侣教过我什么,以及威克提姆的奏旋能做到什么。” 剧烈的震动和照亮了这片森林的闪光让奎斯即将跨上赫罗斯飞船的脚步停顿,他错愕地回身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不详的预感让他接连使用船长权限试图强行链接达蒂安的内线,然而得到的只有一片忙音。 他下意识地想要折返搭救或许受伤但幸存的哨兵,可哨兵在梭巡者号下的告诫和来自背后的重量却让塔克里小队长下一个迈出的脚步踏上了赫罗斯飞船的登船板。 一路冲进驾驶室,在唯一一个座椅上放下宋律,奎斯快速点按cao作着飞船的控制台,然而在最后一步启动引擎的界面里弹出的锁定框却阻止并撤销了他的所有cao作。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要求他输入正确解锁码的塔克里科技生物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掌按在cao作台上进行植入系统和主机的直连,运行了超载程序。可下一秒,生物锁的保护装置立即用适量的电流对这位试图非法解锁的入侵者进行了警告。 【“啊,看来你已经抵达飞船控制台了,比我预期的要快3奈分,很高兴见到你对你小腿义体适应得那么好,奎斯。”】沃伊德不急不缓的声音从广播系统里传出,正式宣告了放置这个生物锁的罪魁祸首以及这艘赫罗斯飞船的归属,【“我想你已经从实践中得知,你无法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开船了吧?”】 “你这个……被光者唾弃的弃光者……!”努力抵抗着之前电流带来的剧痛和抽搐,倒在地上的奎斯咬牙切齿地说,“达蒂安……你把达蒂安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我甚至想劝她回头,加入胜利的一方——会存活下来书写历史的一方,然而她拒绝了我。事实上,她不但拒绝了我,还用了违禁的威克提姆奏旋进行了自爆。哎呀呀,要不是我有所戒备,在塔赞他们的无人机和奏旋的配合下用各自的投影接近她,或许就无法在这里跟你谈话了。”】 年轻塔克里船长悲愤的嘶吼无法阻止矮星期的塔克里继续说出残酷的话语:【“你知道吗?我忽然想起来当时赫罗斯刚降落、你让她从哨位撤退时的事。或许她第一次拒绝撤退就是想要用这一招和敌人同归于尽呢。多么勇敢又典型的塔克里女人,不过很可惜,她的英勇今后也无人铭记歌颂了——又或许,至少可以有一个人在心中纪念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叛徒……?”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塔赞·塔克提斯。”沃伊德瞥了一眼不远处因为第一次面对如此直接而真实的队友死亡——甚至是为了杀死他们而进行的自杀式袭击——陷入恐慌状态的几个年轻塔克里人,向更远的方向走了两步,放轻了声音,“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塔赞,如果你可以更强硬一点,在塔赞那件事后直接处死他们;如果你可以更严格一点,拘禁我直到进入军事法庭;如果你可以更警惕一点,在达蒂安向你汇报我违规造访赫罗斯飞船的时候逼问我,或者彻底检查cao作系统,至少现在,你就不会被我锁住飞船,走投无路。” 【“所以,那天晚上你根本不是来找能够治疗娜塔阿兹的治疗装置的……!”】 “不,当然不。我是医生,我比谁都清楚,除了同律,没有任何治疗装置可以挽救娜塔阿兹。”顿了顿,随船医疗官又说,“或许还有让修克斯寄生这条路,但如此大规模的寄生不仅道德沦丧,事后被寄生者无法拥有自己的意识、成为植物傀儡的概率也接近百分之百.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选择了这条路——鉴于飞船里还有两个生命信号,加上医疗室里的梭巡-89677残骸内烧焦的根系量少得不可思议,我猜你八成是这么做了,对吧?” 等待了十几秒,没有得到年轻塔克里反驳的沃伊德轻轻“啊”了一声:“看来我是猜对了。不过既然如此,你也一定能理解塔赞不惜牺牲那个外星人,也要救活娜塔阿兹的心情了吧?道德法律在爱面前是如此脆弱,不是吗?所以,让我们言和吧:既然宋律已经恢复稳定,又进入‘植物人’状态,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也就没有了。只要你同意之后都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让你们两个都活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沃伊德没有继续,而是耐心等待着他的答复。然而久久的沉默之后,重新开口的奎斯却并没有回答他的提议:【“……你那次造访赫罗斯飞船,是在塔赞逼迫宋律同律之前。”】 “所以呢?”料到他要问什么的老塔克里人喉骨发出了一阵轻笑。 【“所以这意味着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你一开始就打算让宋律同律娜塔阿兹,也做好了军变的计划,是不是?”】 “噢,奎斯,我亲爱的奎斯。你确实很像你的父亲,”做作地摇头哀叹着,沃伊德说,“但你终究不是他。如果你是费佐·塔克提斯,你会在我这么做之前发现这一切并掐灭苗头。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沃伊德?为什么?”】 “这很重要吗?我不认为它会比你的答复更重要。我最后说一次:同意我的提案,你投降,将指挥权完全交给我,然后戴上我放在cao作台底部的手铐和限制项圈——限制项圈是为宋律准备的,当然的,毕竟你作为静默者,不管有没有它都无法使用奏旋。” 【“如果我拒绝呢?”】 “我在座位上也安置了生物锁,而且没有设定安全电压。我想你一定把你最宝贵的外星人放在最舒服的位置上了吧?”在另一端传来的挣扎sao动里,泽拉修斯补充道,“就算你把她搬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就在不远处,你手里的配枪子弹打不穿我们盔甲的反立场,你知道唯一能让她和你活下去的办法就是站在我这边。别犯蠢,奎斯。” 怒吼着胡乱开枪打碎驾驶室的播音系统,尚未从麻痹中完全恢复的奎斯看着被自己手忙脚乱地扯下座椅的宋律,原本裹在她身上的保暖毯因此散开,隐约露出她身体前方被灰绿色的藤蔓覆盖缝合的异色。 “——我都做了什么?”他如梦初醒般喃喃道,“光者请宽恕我,对不起,宋律,原谅我的无力,我发誓要保护你,我甚至向那个赫罗斯发誓要保护你,但是最终却让你变成了这样,变成一具赫罗斯的傀儡……!!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办法……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谐音呜咽着最痛苦而悲伤的旋律,跪在地上的塔克里小队长把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配枪抵住了自己的下颌。 “奎……斯……?” 轻微而沙哑的呼唤让奎斯惊愕地睁开紧闭的眼睛,透过眼泪看向地上的外星人:“宋律?你……你还是你吗?” “奎斯……不……不……死,坏……!”艰难地翻身向他伸出手,混乱的语序和粗糙的发音,这份塔克里语法无疑独属于宋律,“奎斯,活……!M’rakh……!M’rakh, 奎斯,活……!” 下意识地放下枪接住她虚弱的手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塔克里小队长在嚎啕大哭里用力点着头:“是的,是的……!感谢光者,你还是你,你还有希望……!!我会活下去,我会为你活下去,因为我要保护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在无尽的眼泪和道歉中,奎斯为自己和没有任何挣扎的宋律分别戴上了手铐和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