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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跟前。“咱们与傅家的宅子是最早开始建的,如今都已将近竣工,这就是说,之后城中许多宅子6续也该起完了,”罗翠微两眼笑得像小元宝,“凡像样的宅子,园子里总会需些新奇花木吧?”这事说大不大,目前城中大小商户都还没注意到这桩生意。临川本地的花木种类不算多,奇巧可观的品种就更少,眼看即将乍起那么多新宅,若能从其它地方倒腾些本地不多见的货色来,那是不愁销路的。“你去跟宋秋淇说,让她用广汇堂掌柜的名义给罗风鸣去信,问他买西南方向合适移栽和观赏的大型花木品种,年后货走水路过来,”罗翠微指尖在桌面叩了叩,又道,“量不必太大,算着最多五六十座宅子够用就行。”毕竟罗家大宅在京中,商事重心又在中原,罗翠微与云烈都不愿让罗家被京中势力盯上,无辜受累成为旁人攻击昭王府的靶子,便决定将广汇堂与罗家的来往做成单纯互惠互利的生意。而罗家那头自然早得了通气,知道广汇堂背后真正的东家是罗翠微,只要是广汇堂的生意,无论进货还是出货,量大还是量小,全都格外上心。夏侯绫想了想,谨慎地分析道,“寻常小门小户没那财力讲究花木种类,待城中这五六十座像样的宅子将咱们第一批货吃下后,其他商家若是闻风跟进效仿,到时市面上供大于求,会不会无意间就将其中一些小商家的金流压断了?”说起来,罗翠微与夏侯绫在商事上都算师从罗淮,而罗淮经商的底线之一就是“凡事留一线”,绝不能无故给同行下套结怨。“你放心,等年后咱们的货出手后,有经验的商家掌事人都会看得懂,这事说穿了就是一锤子买卖,届时他们即便对错过这桩厚利痛心扼腕,也不至于贸然跟风。”见夏侯绫仍有疑虑,罗翠微笑了笑,“咱们的货出清后,若有人再效仿跟进,只会彻底砸在手里,没个三五年只怕清不完囤货。毕竟在大门大户,也不会没事三天两头动园子。”也正因为这不是桩能做得长久的生意,所以眼下城中的商家们都还没注意到这事。可巧,如今旁人不会留意的这类“短命生意”,却正是罗翠微最最需要的。按昭王府目前的布局,最多明年秋末冬初,临川军就会向北狄开战,届时各项军需消耗势必暴增,所以她得确保手头的金流一整年都不出现断档,才能持续保障临川军的军需。而这时节让罗风鸣开始备货,待年后运过来时,各家的宅子正好起完,恰恰是货物脱手变现之机,这就大大缩短了因囤货而压着金流的时间。如今广汇堂的生意走的全是这路子:先人一步,来回倒腾,见利极快,积少成多。****重新开始专注商事,并未增加罗翠微孕中的负担,除了食量较之前大些,以及稍稍嗜睡了些外,可说是一切都好。不过,云烈并不敢掉以轻心,这日一得空,便立刻派人请了济世堂的大夫来,非要当面听到大夫亲口确认他才能踏实。济世堂对昭王府的事自然重视,特意派了临川分馆里年轻辈中最出色的大夫花明。花明这姑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医术却扎实精湛,心性又细致。她在确认了罗翠微的胎像稳固后,又主动帮忙看了司厨精心准备的各种食谱,对其中的几样食材做出添减的建议,再叮嘱罗翠微每日务必有适当的走展活动,以免生产时体力不支,这才结束看诊,告辞离去。陶音遵照罗翠微的吩咐,除了诊金外,又格外包了一对小元宝答谢花明的周到,这才将她送出去。到院门外时,恰逢宋秋淇来找罗翠微与夏侯绫回话,便笑吟吟与花明寒暄两句,顺嘴问了一句“听说生孩子很凶险,到底是有多吓人”。小姑娘原本只是好奇问问,可陶音却上了心,想到目前这家子人里就没一个曾有生产经验的妇人,便也追着花明详询。虽说罗翠微约莫要等到明年夏秋之交才会生产,可既对方问起,花明本着医家的谨慎之心,便耐心将其中会有的风险细细说了一遍。为了通俗易懂,耿直的花明还讲了好些自己曾接诊过的例子,譬如由于产妇在孕期将养得过于娇气,导致生产时体力不支,生到一半……又或者,产妇在孕期cao劳过度或心思郁结,导致生产时……还有孕期补得太过,孩子个头太大,也可能……说着说着,这话头引申开去,就又提了可能出现的难产、血崩这类可怕字眼。最后,花明一脸冷静地宽慰道:“当然,从王妃殿下的脉象来看并无大碍,方才我也看过食谱,大都进补得宜。只要别忧思、动怒,这几个月再时常提醒她稍稍走动,不要久坐久卧,想来应当无大碍。”陶音与宋秋淇都云英未嫁,即便从前隐约从旁人口中听过几句生产时的不易,但私下零碎听来的闲谈,哪里及得上大夫口中那般详尽直白、惊心动魄。送走花明后,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被吓得不行,越琢磨越觉得花明最后那段话只是客气敷衍。两人在院中的树下踌躇半晌,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就相对愣在那里干着急。****大夫走后,近来状态大勇的罗翠微立刻打开一大摞册子,兴致勃勃地继续与夏侯绫一同盘算起新的开源之道。云烈今日得闲,无所事事地在偏厅内晃来晃去,罗翠微嫌弃他碍眼,便嗔笑着赶他出去给自己炖汤喝。得了“王妃殿下谕令”,云烈认命地出了偏厅,打算往厨房去,正巧就瞧见陶音与宋秋淇面色惊忧地在院中面面相觑。他觉着古怪,便停下脚步,将她俩唤过来问话。待两个惊慌的姑娘断断续续将花明大夫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后,往常那个在战场上刀斧加身都不退半步的昭王殿下竟也被惊了个面无人色。****不一会儿,罗翠微与夏侯绫粗略定下几桩事后,想起大夫的叮嘱,便将后续细则交给夏侯绫接着捋,自己撑着腰后站起身走出偏厅,打算在院中走两圈舒展一下身骨。她才到廊檐下,就见云烈、陶音与宋秋淇白着脸立在那里,跟泥塑似的。“你们这是……”疑惑的话音未落,云烈就如旋风般闪身上了台阶,猛地冲到她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不生了,不生了!”罗翠微赶忙两手捧住他猛摇的头,“你别晃,我看着眼晕。什么不生了?”已陷入各种可怖想象的云烈什么都没听进去,口中一直重复“不生了,反正就是不生了。”他从前哪里知道,女子生产之凶险,竟与战场上以命相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