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前夜,不要忘记我的承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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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运气好,翟槃拿到了靠窗户的座位。他望着窗外的朵朵白云出神,左手轻轻握着霍巳巳的右手。她这两天折腾的有些精疲力尽,一上飞机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关于那个神秘的大姐和秦峮,警方还是没能查出来太多有用的信息,那天晚上的威胁信也找不到来源。针对霍巳巳的网暴倒是消停了些,毕竟现在是快信息时代,霍巳巳这个蓝岛省高考状元的名头,没两个月就被新出现的名人逸事给覆盖了。 霍巳巳本来就不用社交媒体,或者说她在几个平台上有账号,但在现实里太卷了,导致根本没时间打理。翟槃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小混子,脑子平时空的能养鱼,也不知道该往社交媒体上发啥,拍一张他和伙伴们的日常照片配文精神小伙们聚众吸烟然后被警界混子暴打吗? 五小时后,飞机抵达了蓝岛省的省会霞栖山。由于雪菟市没有自己的机场,霍巳巳和翟槃只得坐公交转车到了大巴站,坐着大巴回到了雪菟。 霍巳巳还有些没睡醒的感觉,在大巴上也沉沉的补觉补了一路。可能是由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翟槃此时也松懈了下来。他也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睡了一路,这趟车的终点站就是雪菟市,所以不用担心坐过站的问题。 抵达雪菟后,霍巳巳坐公交回到了家。翟槃虽然不想回家,但无可奈何自己还要回家去放行李,于是在公交站和霍巳巳挥手告别,打车回到了翟秋岩和徐千遇的住处。 一进门就感觉家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陆磐指导着南黎夏在客厅写作业,蓝风铃不见人影。他对这个表妹了解的不多,只是听父母讲她和霍巳巳一样是个卷王学霸,大概率现在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和卷子拼杀。 他下意识的看了陆磐一眼,莫名觉得对方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和自己相似的东西,让他感觉对方没有那么的讨人厌了。不过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楚。 霍巳巳回到家后并没有看到李憬,她喂完养在阳台上的小乌龟,就开始打包去大学报道的行李。装完衣服和文具后,她将自己在水屿市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沓被霍爱达藏在地道里的文件放进了行李箱里。 她想过了,她和别人平日无怨素日无愁,唯一论得上有冲突的大概就是霍爱达的莫名被谋杀,以及她被谋杀背后的那沓文件,或者说证据。 去水屿之前她特地买了防水袋,用防水袋小心的严严实实的包裹了几层,放进了他们租住的公寓间的洗浴室的热水器的储水桶里。这沓文件她至今都没打开,她想等到去了兆青再打开,毕竟那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有着最强大的势力,在那股强权的庇护下,似乎文件里的东西也不会让她那么害怕了。 她抱着那沓厚实温暖的文件闭了闭眼睛,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在拥抱着一份文件,而是拥抱着自己勇敢无畏的mama。 “尽管mama已经不在了,但她的爱依旧环顾在你身边,包围着你。灵魂不灭,爱不散。”记忆中的mama留着漂亮的黑色长直发,抱着一脑袋棕色卷毛发的小巳巳,轻轻吻了吻她的脸蛋,轻柔的唱着一首德语歌。 “mama,这首歌叫什么啊?”年幼的小巳巳揉着眼睛,她好困,但是mama的歌声好美,她舍不得睡。 “这首歌叫《雪绒花》。”年轻的母亲温柔的用长指梳理着小巳巳的头发,“雪绒花是一种在阿尔卑斯山脉高处生长的稀有花卉,象征着纯洁、坚韧和对家的热爱。歌词中的 ‘雪绒花,每一天都在成长’ 暗示了希望和生命力,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依然有希望和美好存在。” 后来霍巳巳长大了,发现这首歌其实是美国歌曲,来自美国电影《音乐之声》,并且借着该电影的缘故在奥地利和德国都火了一把。久而久之,大家几乎都搞错了这首歌曲的出处。不过这首轻柔的歌曲中表达的那种坚韧不拔的情怀,还是不分国别的打动了不同文化和种族人的心。 这样想着,她抱着那沓文件,轻轻的哼起了这首雪绒花。 霍巳巳这么一收拾就收拾到了晚上,收拾停当后,她按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推送都是来自新闻网站和游戏平台,没有翟槃发来的消息。不得不说,这两天她和翟槃的关系有点僵。平时翟槃对她几乎称得上是百依百顺,但无奈在陪她去兆青这件事上咬死不松口,宁愿谈远距离异地恋也坚决不肯跟她走,也不告诉她正经的理由。 霍巳巳对此陷入了纠结心理,一方面她理性上清楚,翟槃没有义务什么都顺着她,他有自己的事情做,也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她不能这样无理取闹的逼着他陪自己走。另一方面感性上她又感到很崩溃,十分想要把翟槃关起来揍一顿,问他为什么不想和自己走,和自己走了会死吗? 她…她一向没什么朋友,和翟槃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令她十分快乐。她希望能够延续这种轻松又快乐,每天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日子。 这样想着,她烦躁的刷了一会儿手机,漫无目的的看了几个短视频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她没有睡踏实,噩梦接踵而至。她着实记不清也看不清噩梦的内容,但很确定自己在那个梦里很不开心。她好像在挣扎什么、逃避什么,兆青这座大城市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大学的生活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充满光和希望。她很崩溃,很难过,甚至很愤怒,但想要拴住漂荡的心却没有支点,她孤零零的,很无助。 霍巳巳做着噩梦的同时,翟槃也在被他定义为“翟秋岩和徐千遇的住处”中的小卧室里不大的单人床上做着噩梦。在他的梦境中,他感到自己很愤怒,有一种要将自己愤恨的东西搅碎,打死,焚毁的过激情绪。但他无能为力,他十分的无助与挣扎。他感觉有什么对他来讲最重要的存在正在被强硬的从他身边拔开,他感到恐惧、痛苦、心碎。 这一夜,霍巳巳和翟槃这对小情侣在自己的床上双双的做着噩梦。而在雪菟市公安局值夜班的李憬,也从网络安全部的宋翊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十分震惊的消息。 “什么?!他死了?”网暴霍巳巳的那个“田伯熊”和他的妻子,在自家的住宅双双被害,凶手很快便被逮捕了,是对方的大舅子。最近经济大环境不好,两家之间有些债务纠纷。大舅子前几年借给他妹子的钱要不回来,又实在是没有足够的收入给自己的家庭,多次要债无果后心生绝望,拿起斧子砍死了“田伯熊”和他的妻子。 “可不是嘛,那个田伯熊的脑袋都被劈开了,脑浆流了出来,脑花散了一地。他老婆脸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鲜血淋漓的,看着可是挺吓人的…” “那个 ‘田伯熊’的IP在哪里?”李憬顿了一下重新说道:“这是哪里发生的事?” “在岭菀省…”宋翊摇了摇头:“这个田伯熊在一家电子通讯公司任职产品经理,但是上个月由于他挪用公款被公司给起诉了。他老婆前年出了车祸,借贷款在医院里治疗,结果治好了之后腿还是有点瘸,落下了永久的病根。他那个儿子也是个唐氏儿,一家人生活的穷困潦倒。他邻居都说是他爷爷奶奶那对老坏人做的孽,那对老头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天天去碰瓷,结果老头碰瓷的时候被车给压死了,老太太看着老头被压死自己吓到了,结果因为岁数大了又有基础病直接瘫痪了,他家孩子都不孝也没人伺候,就自己一个人留在农村被活活饿死了…” 任职警察以来见过无数悲欢离合,人间惨剧,李憬对这类的故事感到相当的麻木。这个田伯熊的遭遇却怎么也无法让他感觉到麻木,反而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在他看到对方对自己女儿的攻击时,真的在诅咒他去死。另一方面这个田伯熊真的死了,而且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死了,他在一开始感到大快人心,而后是对自己心态的震惊。毕竟身为警察,他最不该动的就是这样的私心。田伯熊虽然私德败坏,说了很多他女儿的坏话,造了很多他女儿的谣,但是他也不能这样一心想要杀死他。 纠结了半天李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己在这道德绑架自己呢?警察只是他的工作,但巳巳是他唯一所剩的家人啊。 第二天早上醒来,顶着俩黑眼圈的熊猫巳给同样顶着俩黑眼圈的浣熊槃发了条信息,表示两个人能不能在她走前见一面,毕竟她再过两天就要上飞机了。 浣熊槃秒回了个好,两个人约定在两人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公园见面。 就是在那个公园里围着一圈星星点点萤火虫的高台上,她令他脱光了衣服,第一次的探索了他的身体。当时她霸道的将耳钉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尿道口里,惹得他疼痛非常,血珠子都被她给捅出来了。 后来她学会了用尿道棒,对他的生殖器温柔了很多。两个人zuoai的时候她会经常先用尿道棒堵住他的尿道口,再从他身后顶入打桩机一样的干着他的屁眼,狠狠地一下一下的戳到了他的前列腺上。弄得他经常各种液体同时失禁,叫声响透正片连廊公寓,好几次出门时邻居看他们的眼光都怪怪的。后来考虑到邻居里有上初中的小孩子,霍巳巳才消停了一些,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和他发生了性爱(其实还是把他铐在床头干屁眼,只不过买了个口球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叫不出来)。 傍晚时分,浣熊槃和熊猫巳在公园见了面,双双注意到了对方脸上显著的黑眼圈,却默契的谁都没提。二人相对无言了半天,最后还是熊猫巳打破了沉寂:“你…你还戴着我给你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吗?” 翟槃愣了一下,这枚戒指已经太久没被提到过了。那是两人第一次对峙的时候,她从自己的手指上脱下来戴给他的,之后他一直很珍惜那枚戒指,两个人交往的几个月来从未离过手。据霍巳巳所说,那枚戒指叫做承诺戒,意义是“承诺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无论身在何处都不分开”,是西方的一种文化,表示自己对交往对象的态度是认真的。 他抬起左手,没有说话,向霍巳巳展示了他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其实现在他心里非常害怕她会将那枚戒指要回去,毕竟戒指在承诺在,她哪怕去了兆青,和他分居两地,这枚戒指也会是她给他留的念想。 霍巳巳轻轻握住他的左手,摩挲上那枚戒指。八月末的天气还是很热,在这无风的公园中站一会儿后背就被汗水给浸透了。她的手掌也不例外,十分的温热。而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只不过这汗倒和八月末的天气没多少联系就是了。 “戒指不要摘下来,好吗?”翟槃本来垂着眼睛别过头没有在看她,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他转过头,抬起眼,看向眼前他心心相念的女孩子。 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仔细回味一下她刚刚那句话好像还带着些请求的意味。霍巳巳向来是天之骄子,那么骄傲的一个少女,自信甚至自负的光环时常围绕着她,何曾这样带点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过话。 翟槃莫名回想起来昨晚的那个梦,心头涌出一股涩涩的感觉。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勉强在脸上拼凑出一个自信的表情来掩饰住心里汹涌而来的恐惧: “巳巳,”他开口道,“你在兆青市…不要交别的男朋友好吗?”世界上比他优质的男人太多了,但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吧,至少现在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失去霍巳巳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我、我一有空就会过去看你的。” 只要他不在兆青工作,遇不到傅兮和陆磐那俩货,只是去看她也无所谓不是吗? 霍巳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也要在这里为我 ‘守身如玉’哦,不要被那些精神小妹、鬼火少女之类的勾引走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多虑了,毕竟翟槃在没和她交往之前就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但他也没有和谁谈恋爱。 两个人相视一笑,勉强达成了“友好”的共识。虽然因为翟槃的别扭情绪和即将迎来的异地生活,二人之间的隔阂还是深不见底,并且有逐渐加深的架势,但二人最终还是抱在了一起,以拥抱为这个闷热的夏末黄昏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