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挺舒服的

    严谨到家随便扯了个谎说在外面遇到了一群小混混，是亚瑟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随后叫了家庭医生为亚瑟检查身体，包扎伤口。

    家里人并没有探究她的话是真是假，因为受伤的不是严谨而是一个下人，所以没人在意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严谨也没再去看他，他伤的并不是很重，严家的医生医术高超，能为他做一个检查都算得上是对他的奖赏，在洛城，普通人就算病入膏肓，恐怕也无法请得起这样的医生。

    凌晨，严谨的房间门被敲响，“咚，咚咚，咚。”是他俩定好的暗号。

    严谨有些意外的让他进门，她看向门口站着的少年。他的脸上贴着几块创可贴，一只手腕被绷带缠绕，看上去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

    亚瑟沉默地摇摇头。

    他一如往常的沉默让她忍不住起了脾气，如果说之前严谨还对他有半分怜惜，这会儿就只剩下了不耐烦：“你今天为什么要去商场找我？”

    女孩还是和他算起今天的账来，她的话像是追问，情绪无意间透出锋利。

    “我……不知道去哪里。”亚瑟放轻了声音，生怕回答的不够好又惹她生气，他知道自己不擅长与她沟通，几乎每次开口都让她烦。

    “我没和你说别来找我么？”严谨的眉头微微蹙起。

    男孩闭上嘴，低垂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归于沉默。

    她看着他那副窝窝囊囊的模样，心中的耐性已然耗尽。她站起身，语气冰冷：“跪下。”

    亚瑟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瞬间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先前擦破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但他仿佛没了知觉，只是默默等待着严谨下一步的指示。

    她俯身看着他，语气冷得几乎没有温度：“你今天为什么又被打？你现在是我的人，轻易就让人打了，丢我的脸。”

    亚瑟终于抬起头，看向她居高临下的身影，眼神紧张而急切，像是要证明什么：“我不是被打，是我和他们打架……只是他们人多……”

    严谨嗤笑一声，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不还是挨打了？”

    “他们……”他张了张嘴，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他们已经死了。”

    亚瑟的喉咙动了动，吞咽下去一口苦涩的唾沫。

    严谨宣布着那几个人是生死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语气淡淡：“那五个人之前也经常欺负你对不对，调了监控就处理掉了，惹到严家是不会有活路的。”

    严家弄死几个街头穷得叮当响的小混混比捏死几只蚂蚁更简单，甚至那几个人的死讯在这个夜晚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悄无声息。

    亚瑟的心脏骤然一沉，脑海中闪过曾经那些被无故围殴、被抢走零钱和食物的日子，那些曾经让幼时的他夜不能寐的噩梦。那些人曾经那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他，而如今，他们却被严谨一句话轻轻松松地从这个世界抹去。

    他心里升起一阵大仇得报的快感，仿佛得到了某种偿还，不公不甘都被填补。然而，在这股快感的背后又涌上一阵莫名的难受，那种难受密密麻麻，纠结在心底，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刺入他的肌肤，却又无从排解。

    严谨的话语和她那无情的语气，如同深渊般将他吞噬，既令他心安，又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

    他又一次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严家的势力之大，以及他和严谨这样的人，之间犹如天堑般的巨大悬殊。

    严谨说完就重新回到了床上，靠着床背玩起了手机，没再分给跪在地上的亚瑟一个眼神。

    夜沉得让人恐惧，夜风微凉，窗外是寂静得过分的洛城，只有偶尔的风声打破沉寂，月光从窗外洒进房间，落在亚瑟的膝边。

    严谨刷着手机熬夜，反正有人在地上陪她熬着呢。她对他做任何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他是一只任她处置的狗，甚至疼痛的时候连呜咽都不会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电量都快要耗尽，严谨给手机充上电，终于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亚瑟身上。

    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那少年蜷着背，像一只被训斥的流浪犬，微微颤抖着，连影子都带着些委屈的味道。

    她的心情莫名复杂。是怜悯还是不屑？亦或者是微不可察的愉悦？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一股难以解释的情绪在胸口涌动着，冷冷地、缓缓地，却不够强烈到让她表现出来。

    “你起来吧。”女生的声音清晰地落入亚瑟耳中，嗓音冷冽，像一颗清凉的薄荷糖。

    亚瑟听到命令，试着撑起身体，却因长时间跪着，他的双膝和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开始麻木，刚刚直起的身子猛然一软，重重地摔了回去。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也让严谨微微皱眉。

    她嗤笑一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冷得像刀子，直戳人心。

    亚瑟咬着牙，撑着手想再站起来。严谨却挑了挑眉带着戏谑的意味道：“小狗狗，就这样爬过来。”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他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勾了勾。

    亚瑟的呼吸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压在了胸口。他低下头，目光落到自己垂在地上的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膝盖火辣辣地疼，连带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着，但他没有犹豫，慢慢伏下身子，用手和膝盖一点点地爬向严谨。

    严谨穿着睡裙，昂贵的真丝面料搭在她的大腿上，裙摆在小腿中部，裸露着的皮肤光滑细腻，白得有些刺眼，像奶油蛋糕般散发着甜甜的香味。

    “乖狗狗。”

    偏偏女孩的话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几不可闻的笑意。也许是为了不被人听见而特意放轻了声音，与平时比起来显得有些软糯。亚瑟愣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情绪冲破了胸腔。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被什么拉扯住了，最终低头，在她裸露的小腿上轻轻舔了一口。

    那触感很轻，甚至带着些许战战兢兢的试探。温热的舌尖擦过严谨细腻的皮肤，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水面上，漾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波纹。

    “亚瑟？”

    严谨怔住了，她从未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语气里染上了些许懵然。她感受着小腿上还残留的一小块潮湿，还带着一丝温热。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少年，他依旧埋着头，却能从他绷紧的肩膀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看出他的慌乱。

    空气像被拉紧的弦，安静得让人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刚刚在做什么？”她的语气里有几分不可名状的情绪。

    亚瑟心如鼓敲，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刚刚做了怎样荒谬的事。他的头低得更深，像是要躲避她的目光，嗓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音节，却最终没有任何解释出口。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像是吞下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好像还挺舒服的，你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