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居然现在才知道,你有多痛/你才明白,你终于明白了
书迷正在阅读:长批魅魔想挨艹、回声、睡【谢采x月泉淮】、【克达】训狗记、fog同人文、【瓶邪瓶】脑洞合集-和好兄弟的一百种play、aII李承泽、散兵治下的提瓦特、【第五人格】杂食党的百家饭、秦彻gb文合集
“啪。”比玄襄来得更晚一步,修罗族大祭司泠疆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一掌摔飞了大长老。 现场无法抑制的低泣声,都被这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了。 修罗族战士们尊奉玄夜,亦遵从尊主心腹大祭司的命令,看着泠疆堪称震怒的表情,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把头往地上又低了低。 “愚蠢!”泠疆的身影很快,掐住大长老苍老褶皱的颈部,把人提了起来:“桓钦背后偷袭擒下少主,是胜之不武。可你们下毒,又何尝不是?” 他环视一周,目光一一点过鹌鹑般不敢吭声的几位族中长老,冷声道:“此举若是成功,只能破坏如今大好局势,魔族更必然生乱,定然会累及少主收拾残局,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跟着玄襄来的魔族高层这才看了泠疆一眼,烁骅长老甚至颔首赞同了:“还是大祭司更通透,我族对魔尊忠心耿耿,绝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长老慎言。”泠疆冷笑着怼了回去:“此事归根到底,仍是我修罗一族内务,当由少主与魔尊自行定夺,各位请回吧。” 语罢,他松开手,把被一语点破而陷入沉思的大长老丢回去继续跪着。 “你们看着他们。”泠疆看向背后,那是闻讯赶来和他同至此地的亲桓钦派长老:“跪到少主或魔尊出来,我去置备削减此毒的灵物法器。” 那毒,是与无妄之火齐名的无解寒毒,已无数年不曾被人用过。 在上神一阶,也就魔尊和少主的实力,能中毒后煎熬不死、等待转机。 大局为重的泠疆虽对桓钦不满,但这些年把应渊当假想敌审视、揣测、警惕,他可谓深知少主脾气。 于公于私,应渊都必然会为桓钦解毒。 但桓钦真会坐视少主以才学会的乾坤引将毒吸走,代他受罪吗?虽然狠话放得轻松,可泠疆还是无声一叹,心底已有了答案。 “对了,萤灯。”大祭司正欲离开,忽然又想到了此次的始作俑者,直接就打算下杀手。 适才跪在最前方,根本没去看修罗族与魔族的争执,垂着眸的陆景终于抬头:“不可。” “帝君请天帝不杀,是不可动用私刑。”他对上了泠疆凌厉的眼神,从容道:“若大祭司执意如此,就请将萤灯仙子押往天刑台吧。” 于萤灯而言,被敌人仇视是无所谓的,但视为自己人的就不同了,她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景:“你……我,我是为了帝君才……” “你不是。”陆景的神色波澜不惊:“若你当真是为了帝君,便不会瞒着帝君,也不会瞒着和你一同存留帝君仙魔之战后手的我。” 他竟是叹了口气:“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以为杀了新任天帝,就能让帝君将你看在眼里。就像你当年为了晋升,极力接近帝君,却被计都星君点破。” “苍蝇不叮无缝蛋。”陆景一句话把桓钦讽刺了一顿,可他对萤灯就更加诛心了:“请勿要自欺欺人,萤灯仙子。” 对此次波折气不过的泠疆听了这一席话,再看看对陆景怒目而视的烁骅长老等桓钦死忠,险些就被那声苍蝇逗得笑出声来。 也幸好他忍住了,不然,修罗族和魔族今日可能真无法避免一场群殴大战。 但泠疆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陆景跟随应渊多年被熏陶的见识,便一掌封了萤灯的灵力和口舌,提着她前往天刑台按律受罚。 “行了,人家两口子的热闹,别去凑。”看够了笑话,玄襄抬手镇压了长老们的不满,脚步畅快地走出了衍虚天宫。 嗯,这场热闹真好看,我现在就去给北溟仙君说说。 这些日子,桓钦不许应渊君熬夜,很多公务分配下来,各宫的仙君们都很忙碌,最忙的便是地位最高的北溟,也该让他也笑一笑了噗。 但他们退场没影响什么,陆景仍然率领宫人与护卫,陪着修罗族长老和精锐们继续跪着。 “不是,你们为什么也要跪着?”适才被掐得脸色发青,但大长老对衍虚天宫的忠心之辈还是挺有好感的。 陆景瞧着这个猪队友,真心真意地叹道:“一,天宫守备不严,出现可趁之机;二,萤灯觊觎帝君,我等疏于防范;三,因同僚为异族,交流信任不够,但应有罪同当。” 听着这一番话,修罗族们的表情变来变去,从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有所亲近,最终变成了真正的认可。 他们殊不知,陆景等应渊近臣对望一眼,心中都无语凝噎。 你们成功就算了,没摸准魔尊实力,毒下了被发现还不致命,最后跪在这里,看着帝君以身罚罪、代为受过,还问我们为什么要跪? 我们当然是为没发现你们这群猪队友的谋划,才跪在这里的啊! 不过,要是修罗族高层都是这么个脑子,难怪没了修罗王玄夜就各自为政,最后哪怕天生神力都被群起而攻之,终至灭族了。 哦,也可能是他们仅有的脑子,都集中在了修罗王玄夜、大祭司泠疆和暗子成尊的桓钦身上! 衍虚天宫内室之中,应渊靠在桓钦怀里,沉沉睡去。 桓钦将他抱入浴池,仔仔细细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又认认真真敷了药,自己弄得一身热汗,才慢慢从那片桃花源中抽离。 “嗯……”应渊像是感受到什么,轻声呜咽了一下,往桓钦怀里蹭去。 桓钦忍不住亲了亲他饱满湿润的唇瓣,却突然脸色一变,迅速起身将嘴捂住。 他浑身发颤战栗,修罗神力与仙神灵力交织着,封住一团璀璨的蓝光。 冰一层层浮起,又一层层融化,只有捂住唇的手张开五指,露出刺骨冰寒的艳红鲜血,讲述着刚刚的毒发经过。 桓钦半跪在沉睡的应渊床边,痛得发抖。 情热起伏、意识涣散之时,他趁着应渊思绪飘飞,用比厮杀时分毫不慢的速度将人送入巅峰,才敢逆转乾坤引。 应渊无知无觉吐出吸走的剧毒,又轻微引发火毒扰乱思绪、加重疲倦,方让应渊临睡前没有发现破绽。 但这可真不愧是修罗族大长老拿出的剧毒,比之无妄之火分毫不差,还是罕见的寒毒,发作的效果远在曾经中过的散灵丹之上,足以桓钦生不如死。 “报应啊。”魔尊低笑一声,攥紧手心,将那抹充满寒意的血蒸发掉,跌跌撞撞却不敢弄出太大声音,几乎是扶着墙才走出了内室。 来到隔壁关好门窗后,他再控制不住地跌倒下去,在此起彼伏的寒毒中肌rou搐动、收缩,在冰封中极力挣扎自保。 极度冰寒的温度影响rou身,从里到外都变得冷硬却脆弱。 “咯嘣。”桓钦一个用力不当,肋骨断裂,不深不浅地扎破了心脏。 他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竟是幸好及时吸过来了,不然这等剧毒配上无妄之火,哪怕有可能相互熔解,也定然折磨的应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记得熬了多久,桓钦重新睁开眼睛,总算暂时压下了毒。 轮回中还真没有中过这样的招,他沉默地站了很久,后悔给应渊种下无妄之火了。 虽然不可能致命,但剧毒完全发作有多疼,远超他以乾坤引吸过来一部分再加以化解,是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惨痛。 “是我错了。”桓钦承认了自负的错误,先出去一趟见了泠疆,取回刚被找到的对症灵药,才回到了室内。 应渊还在沉睡。 桓钦抿了抿唇,抬手罩住了他。 乾坤引再无犹疑地运转,将所有火毒纷纷吸纳过来。 若是之前,魔尊确实不敢这么干,不是怕自己受不住痛,而是怕如此大张旗鼓,火毒作为一个整体,会对自己不理不睬。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冰火相克又相融,若非能相互吸引,应渊也不会轻易引动所有寒毒入体了。 “嗯!”桓钦再是咬紧牙关,也痛到闷哼了一声。 那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实在难熬,他哪怕做足了准备,也还是再次扶墙跌跌撞撞回到隔壁,直接一头栽在了玉石地板上。 小型结界笼罩方寸之间,将筋骨断裂重塑引发的惨叫闭阖于内。 幸好这种经历我换血的时候就有过,此生觉醒前世王血亦有过。痛得意识模糊,全身上下被翻折歪斜的骨刺割开,鲜血到处流淌时,桓钦只有这一个想法。 “桓钦!”门突然开了,门外是脸色前所未有冷硬的应渊。 他扣住桓钦的肩膀,把人拖了起来,气得发抖:“你……你怎么敢!” “冰火可消融,熬过去就好了。”桓钦轻轻推开了应渊。 他转过身,温声道:“你别急,回隔壁等我,记得批公文。” 桓钦唯独不想让应渊看见自己这样,可折磨多时的火毒一下子没了,睡得再沉,意识也该有所反应。 自己是潜意识以为应渊不够爱,如此好事,在沉睡时更不会追根究底,却终究事与愿违了。 “熬过去就好了?”应渊的眼圈泛着红,几乎是冷笑了:“那我熬过去不也行?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桓钦实话实说:“是我后悔了,此毒和无妄之火不相上下,发作时的痛,哪怕我经历几世都险些破功。” “我居然现在才知道,你有多痛。”他抚上应渊的脸,坦然又心疼地承认了错误,语气极为郑重:“对不起。” 没有感同身受,有些事就过于想当然。 难怪应渊的顺从,只换来自己无法克制的患得患失与欲求不满,因为在他心里,恐怕早已觉得攥不住这份爱意了。 桓钦苦笑着意识到这个事实,却再无一丝犹豫地握住他锁住应渊那日,扣在人颈间的那枚金色项圈。 这是个警报器,一旦应渊用了超出界限的力量,就会配合着锁链当场收紧;亦是个防护器,额印破碎、耗费精血后,应渊状态不佳,此可抵挡上神境全力一击。 “啪嗒。”guntang的热泪随着项圈一同坠下,一颗颗支离破碎,含着应渊终于发泄出来的委屈与当时的绝望,乃至于一点负面的怨恨,灼烧着桓钦的脸。 他直视着桓钦,仰头避开那只手,试图将崩溃的情绪藏进眼底心底:“你才明白,你终于明白了。” “应渊……”桓钦抬臂想要拥住应渊,却又不敢了。 倒是应渊很快冷静下来,握住他迟疑着想捏断项圈的手:“算了吧。” “我还是做不到原谅你。”鼻音微重的帝君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勾出了一抹淡定的笑:“但是……” 他指尖纵然轻颤,也捏紧魔尊的手指,主动把束缚扣回自己白皙如玉的颈间,似是决绝认领了所属:“我还是想,让你能放心一些。” 知道你的心意和曾经反复的举动,我绝不会再自寻死路还连累六界,更不会继续逼迫你疯魔了。 “……应渊……”桓钦怔然地瞧着这一幕,手中还握着那枚勒住应渊脖颈的项圈,嗓音倒是喑哑含混起来。 他忽然想到了应渊答应以身饲魔后的顺从,还有自己控制不住地占有。 果然,理智会欺骗你,但本能永远都不会。 出于大局的允诺,只是责任,并非心甘情愿。 这样的态度与感情非我所求,便只会更加内心空虚,而我明明从不想应渊委曲求全,却还是不知不觉把他推进了这样的绝境里。 “不!”想通了的桓钦慌忙解释:“我说让你以身饲魔,只是希望你能承认是我的道侣。” 怪自己的态度太模棱两可,占有欲、征服欲也太重,还无能换位思考,以致于明明与应渊两情相悦,都还是失去了原本相互信任时的气氛,就更休提他始终想得到的认可与名分了。 “这非是毁约,你更不是玩物。”长了嘴的桓钦再三强调道:“此番毒机缘巧合解了,你不想,我便不会再迫你。” 看着应渊陡然睁大的眼睛,桓钦释然一笑:“你永远都有说不的权利。” 他想要的,是一切如常但心中有他的帝君,最好是被宠得英姿勃发的,而不是事事以责任为先、显得仇大苦深的。 “我……”应渊迟疑着抿紧了唇。 倒不是怀疑桓钦所言的真假,而是他到底在引导下发生了些许变化,比如勇于面对自己的心。 “我并不是……不是厌恶你。”尽管如此,打破束缚也很困难,应渊的语气不由自主带了些艰涩。 但他的眼神分明是坚毅的,就是脸色越来越红了:“我只是不想……不想……那么频繁……唔……” “我知道。”桓钦轻轻捂住应渊的唇,拥上去揽住了他的腰身。 黑发与黑发交融,一个竖直,一个蜷卷,融得难分难舍。 “你习惯了清心寡欲。”桓钦轻笑一声:“是我太恣意放纵。” 应渊不再吭声,可治愈的仙术当即笼罩了彼此。 似乎是受了刺激,桓钦近年疯得越来越明显。 直到这次中毒,他才找回了之前做万年计都星君时的克制,连拥抱都是宽松的,这算不算痛改前非? 不,不对,这算什么前非?应渊自己都快被这个想法逗笑了,习惯是一回事,违背本能又是一回事。 为了他,出生于修罗族的桓钦能隐忍万年,已实属不易。此次这么快认准了症结所在,又给出承诺,应渊哪里割舍的了? 只要桓钦说到做到,应渊总是会对他心软。 便如此刻,帝君垂眸瞧着在仙术中静静睡去的魔尊,把人抱起来走了出去。 “少主/帝君。”一群修罗族和衍虚天宫之人纷纷行礼,人都还跪得笔笔直直的。 应渊目光如电地扫过他们,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无奈之色:“全都起来吧。” “是。”大家起了身。 大长老颤颤巍巍凑上来:“少主,桓钦他……” “是天帝。”应渊打断他的话,肃然道:“在其位谋其政,既然众生并无异议,便不该再起波澜,你们着实逾越了。” 修罗族长老们心头一个咯噔,再看少主怀里沉睡不醒的桓钦,险些要泪奔。 少主怎么就全随了染青上神的性子,满心满眼天下苍生,一点吾可取而代之的野心都没有呢?! 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修罗族失去的可只是抢夺的寿命,这一代尚未寿终之前,天生神力可都俱在。 不就一个魔族嘛,他们保管把玄襄等魔头压制的死死的。 “帝君,泠疆大祭司将萤灯送上了天刑台。”陆景面不改色地越过了如丧考妣的修罗族高层,上前禀报道。 应渊脚步一顿,垂眸看了看还是没醒的桓钦。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的他回忆过去,完全能看出桓钦对萤灯多有针对。 就连与自己有段缘分的菡萏仙子,都没有得到这种待遇。 唯独萤灯是例外,她究竟做过什么,竟让桓钦这般厌恶?!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治疗桓钦时已把骨骼全部推回原位,伤口也多有愈合,但断裂的经脉还需要温养。 这还多亏了桓钦天赋绝佳,这万年来又苦修不断,本身自愈能力惊人。 不然,他怎么敢三番五次损耗精血,拿自己去充当补品?应渊有时候都觉得,这般拼命自耗的桓钦,对他的不满根本就很不讲理。 但桓钦像是能读懂应渊的心思,冲击总是接踵而至,飞快冲刷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将应渊心底那点儿不忿和辩解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不肯服输却不得不哭着求饶的清傲自持,任火毒被丝丝缕缕抽走化解,也任血脉被再三控制、缓解,杜绝入魔失控的任何可能。 于是,对应渊来说,多年以来,情与欲早就不只是屈辱和被迫,还有从不言明的牺牲与不假思索的付出,这可不是火毒为桓钦所下便能抗辩的。 “按律行事即可,不必太在意。”所以,萤灯不顾好不容易安稳的时局,为一己私心阴谋刺杀天帝,所行所为不但足以东极青离帝君冷脸,也无疑让他作为应渊,不可能不心疼遭劫的桓钦:“我身上火毒已解。”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字一顿道:“火寒相融,是桓钦吸出了所有剧毒。” 大长老等人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 应渊通通看在眼里,心情更加复杂了。 既有对玄夜的好奇与孺慕,也有对桓钦难得失算的好笑和心痛。 “我带他去泉池疗伤,你们自便。”到底还是念及血脉之情,应渊走之前吩咐了一声:“陆景,好好招待。” 陆景一点都不意外:“是。” “诸位,请吧。”他对新晋同僚们拱了拱手。 大长老不得不和垂头丧气的族人们一起顺着陆景离开。 但在应渊快离开他的视线时,这位仅次于桓钦、泠疆的修罗族大长老像是想到什么,明明苍老极了,都还能灵活转弯、声音洪亮:“少主!” “嗯?”应渊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大长老欲言又止、之言又欲,顶着所有人的注目,干涩道:“您下定决心,我们自不会越俎代庖。但我族上古时有秘法,叛徒们……嗯,我机缘巧合找出秘法之后,倾向于魔尊的同僚们想要敬献上去。” “此事被我暂时压下,可如今已成定局,望少主日后勿要……可千万勿要委屈自己啊。”他丢下此言,便匆匆忙忙迈步而走,活像是落荒而逃。 应渊有点想不通,但为今之计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他亦分得清轻重,自然抱着桓钦共浴同休。 ‘去查。’衍虚天宫的兵卒与宫人们对望一眼,倒是记在心里,立即展开了暗中调查的行动。 天宫不远处一个角落中,藏了多时的玄机若有所思,闪身消失在现场。 如此看来,本体固然猜错了修罗族高层中大多数人的立场与抉择,但也有猜对的地方—— 倾向于他的长老们,怕是真有人迈过了玄夜这道心神门槛,真心真意地期望王族血脉能够流传下去,还把主意打到了应渊头上,很可能想以局势迫使东极青离帝君允可。 嗯,但愿大长老只是找出了那个秘法,没查到上古修罗王族可以修炼女身繁衍后代之事。 毕竟,应渊作为天资非凡的王族混血是有可能修炼出女身,王族血脉回流又有利于修罗族,而死了的玄夜对修罗族控制力下降,大长老等死忠派还行刺被抓个正着,剩下的长老们当然不觉得这么做有错有愧。 现下各界风波平定,他们捏着玄夜父子一个放弃责任、一个屠杀父族的罪,利用应渊对老弱病残幼当时被屠杀而一直都有的愧疚心,逼迫应渊作为前任修罗王之子下嫁给现任修罗魔尊,应渊或许真会答应。 只因天帝正需要一个继承人稳定大局来锦上添花,而这个继承人出自万年如一日爱岗敬业还搏得各界公认、世人赞誉的东极青离帝君,还真就是最佳选择了。 “哼,我可不会答应。”玄机自言自语,她知道本体看似在睡,其实是能听见的:“这样就和联姻没区别了,会断了我们彻底交心的可能,不如让我上,还能对应渊再表一回心意。” 对面安静无声,玄机却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本体听进去了。 浴池之中,水雾弥漫。 应渊听着桓钦的呼吸声愈加平稳均匀,感受着脉搏的强健有力,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他脸上不自知地带了笑,披上外衫,便跨上了岸。 “帝君。”泉池所在的院落外,正有人守卫着,只看了一眼便行礼低头,不敢再看了。 应渊一如既往地轻轻颔首,却不打算把桓钦一个人丢下:“上茶。” “啊?”护卫愣了愣,才犹犹豫豫道:“照旧,您的雀舌茶,星君的六雾茶?” 应渊淡淡一笑:“嗯,去吧,等会开门放地上就行。日后,也是。” 桓钦想要道侣的名分,他现在无法原谅,但回到挚友的待遇还是可以给的。 护卫愣了好半天,慢慢露出一个苦脸。 帝君啊,您未免太好哄了吧,我们晾着星君,啊不,是天帝这才多久?! 他咬了咬牙,很有茶里下点巴豆的想法,又害怕被误会成再次行刺,连累帝君受过,最后还是垂着头去端茶了。 应渊便回到池边,倚在长廊上,安静地吹风,阖眸靠柱小憩。 虽说桓钦能自愈,但他还是没吝啬宫中灵药,就连自己受伤都不怎么用,却能大大方方洒在池水里。 “应渊。”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已回到最熟悉的床榻上,锁链都消失不见,抬眼正对上桓钦含笑的眉眼,气息平和,伤势已愈。 他吻了过来,口中是六雾茶的清香。 应渊阖眸索吻,脸上的绯色蔓延开来。 衍虚天宫外,天帝遇刺的消息传了好几轮,大家众说芸芸。 整个仙族倒是看魔族、修罗族相互使绊子的戏看得开心,就差没鼓个掌了。 “噗。”所以,桓钦看着新送来的奏折,一口水喷出来也很正常。 应渊颇为好奇:“怎么了?” 他凑过去想看,桓钦却下意识把奏折合上,干咳道:“咳,没,没有什么……” “嗯?”应渊轻轻挑眉,伸出了手。 桓钦和他对视半晌,到底是败下阵:“你别生气。” “我绝不会这么做的!”他揽住应渊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应渊陷入了沉默。 字迹他认得出来,是烁骅长老的,还有除邪神玄襄外的所有魔族长老的签字,竟是联名请天帝桓钦携应渊帝君巡视六界,并于修罗族祠堂举行封后大殿。 换而言之,他们是撺掇桓钦在修罗族地再举行一次婚仪,还要在玄夜的牌位面前,以继承修罗王一统六界遗志且成功了的新任天帝名义,把修罗少主应渊娶走当帝后。 “……我脾气挺好的。”应渊面无表情道。 桓钦打了个寒颤,不敢说不好。 第二日,看戏看得很欢乐的仙族知道了这个消息,嘴里的茶水顿时就不香了。 再一日,天界改革后的演武堂人数爆满,全是各位仙君对魔族长老下战书的后果,也有少数实力强劲的约战了修罗族长老。 史记,天界逐渐兴盛好武,天帝桓钦甚悦之,东极青离帝君不置可否。 应渊当真陪同上朝,却仍然拒绝同坐,非要站在壁阶下方,直到桓钦当众踹开王座,把他拉上去一同站着上朝。 “成何体统!”帝君拂袖掩面而去。 第二日,王座重塑,已是双人座,前方珠帘点缀,清音敲响。 混账玩意啊桓钦,你非要把少主遮住不让看是吧!从不上朝的泠疆,正面无表情站在下方。 你还加珠帘,你想对少主做什么?!他简直气急,还不敢当众发作,怕桓钦真的做了什么不能被看见的,真掀开了只会让少主颜面受损。 但崭新的纪元就这么到来了,还一日日地走向盛极。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光极生暗,泉下自有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