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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臻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在与沈跃见礼后就坐了上座,接受两个新人的行礼。沈令月是公主,不需要像寻常新娘子一样对公婆行叩拜之礼,连带着谢初也不用这样做,二人只是对着两位高堂躬了躬身,就算是完成了见礼。接下来,留香知意捧着新媳礼上前呈给谢何臻张氏,问颜画心分发其余的见礼给在场的亲戚,众人收下拜谢之后,薛成就上前宣读皇帝赐宴的圣旨,拉开了整个将军府喜宴的序幕。因为已经在麟德殿上行过同食之礼,这一回沈令月就没有再上座用膳,而是和谢初一道在赞者的引导下去了新房,在百子帐中行了夫妻交拜四礼。等撒帐之后,整个婚礼的流程才算完成了大半,谢初去前头应付宾客,沈令月则是留下来净手洗面,让留香上前给自己拆卸珠冠簪环。她今天累了一整天,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见礼的,只在早上用过几口,中午吃了一筷子,其它时间就再也没进食过了,此刻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等赞者离开,就连忙招呼知意上前,把包好的糕点递给她,好好地用了一块,勉强果了腹。谢初回来时,沈令月已经卸了大部分的钗环,正坐在桌前支颐盯着唯一的一只酒壶看。听见门被打开的动静,她抬起头,正对上谢初含着笑意的目光,愣了一下才道:“表哥,你回来了?”谢初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饿不饿?我叫人端点菜过来?”沈令月摇摇头:“没事,我刚刚吃了点东西,现在还好。”留香知意上前小声告退,她允了,看着二女带好门离开新房,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开始没话找话:“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前前后后磕了二十几个头,就是受册公主,我也没行过这么多礼,原来成亲都是这么麻烦的?那还能有谁受得了啊。”“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会麻烦一些。”谢初道,“这还算好的了,陛下带头免了不少礼,后面也就一切从简了,要是真按着规矩来,我们至少要磕上七十几个头,在宫里逗留更多时间。”沈令月惊讶不已:“这么多?”“就是这么多。”“表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有些怀疑,“你看着可不像是会在意这些东西的。”谢初失笑:“就算之前再不在意,现在也得在意了,我可是要娶你,当然要做好一切功夫。”他边说边笑着取过桌上的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起身走到沈令月身旁,将其中一杯递给她。他没有再说什么下文,沈令月却知道他的意思,原本有些放松的情绪又变得紧张起来,不过好歹撑着没有在面上露怯,镇定地起身与他共饮了交杯酒,只是在放下酒杯时手有点抖,出卖了她的心情。谢初注意到了,笑着安抚她:“别紧张,你是头一回,我也是头一回。”沈令月抬起头,目光里带上了一丝质问和不满:“你还想有第二回?”谢初笑道:“不敢。”因为喝交杯酒的缘故,他二人靠得极近,他这一声笑语出口,沈令月就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脸就开始慢慢烧了起来。“你身上有酒味,”她小声道,“外面很多人灌你酒了?”“还行,贺岳晟他们帮我挡了不少的酒,”谢初道,“是喝了一些,但还没到醉的地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上沈令月发后的金钗。那是留香特意留下的,只等着他回来亲手取下,属于结发礼中的第一步,他也明白,不过见沈令月情绪紧张,便没有立刻动作,而是指腹摩挲着金钗被打磨的有些锐利的边缘,道:“金钗?你不是最喜欢琉璃制的钗子吗,怎么不戴它?”沈令月红着脸,嗫嚅道:“这是规矩,就是……要用金钗的。”谢初微微一笑,缓缓取下那枚金钗:“原来如此。”金钗一离开,沈令月半绾的长发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散了开来,乌黑如墨的发丝在谢初的指尖柔顺地滑过,如风过池面,惊起涟漪,却不留痕迹。沈令月心尖一颤:“表哥——”话还没有说完,谢初就打横抱起了她,朝着百子帐后的婚床走去。第101章番外·三金丝描红的百子帐被人掀起,沈令月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放到了柔软的垫褥上,谢初弯腰替她脱了绣鞋,自己脱了靴,也翻身上了榻,撑着手肘俯身看着她微微而笑,束起的长发垂落下来,几缕发丝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带起她心中一阵涟漪。已是夜深,龙凤双烛在不远处的案头上静静燃烧着,昏暗的烛火无法照亮整间屋子,也让谢初的脸庞暗了许多,但他的双眼却依然明亮,带着爱意与温柔。沈令月的心怦怦跳着,有些无措地喃喃唤道:“表哥……”谢初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笑了:“我们已是夫妻,你怎么还叫我表哥?”沈令月脸颊一红。结为夫妻更换称呼,这本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天经地义,可不知为何,在谢初含笑的注视之下,她就是止不住地感到害羞,几次想开口都失败了,还是在谢初的一声“叫一声?”的笑言之下,她才鼓足了勇气,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君。话才落下,她就红透了脸,垂下眸不敢与谢初对视。谢初看着她嫣红的双颊与颤动的睫翼,小声叫他夫君时神色羞赧至极,却偏偏又带着几分乖巧,樱唇泛着水润殷红的光泽,登时一阵气血翻涌。“真乖。”他笑道,指腹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而过,就低下头吻了上去。这个吻与从前的吻有些不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之意,深而绵长,呼吸交错。沈令月悬着心,忍不住地紧张轻颤。关于洞房之礼,大婚前夕自有喜娘教导过她,皇后也曾委婉地提点过几句,当时她只觉得害羞,还隐隐含着一丝不可言明的期待,可等到事到临头了,她才发现这些东西都不管用,她紧张得差点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还是在谢初的带领下才勉强回应了一番,磕磕绊绊不得章法,折腾了好一阵才熬过去,瘫倒在榻上无力地轻喘着气。谢初躺在一旁,伸手撩开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轻声询问着她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初经人事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沈令月还是默默摇了摇头,在心里盘算着过多久去沐浴,谢初把一边的鸳鸯床被掀开铺在两人身上时,她还阻止了一下:“别……我要先去沐浴一趟……”“明天再洗。”谢初道,“你难道要让你的侍女现在进来帮你擦身吗?好了,天色不早了,明天中午还得进宫谢恩,你早点休息,别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