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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良母。楚明昭低头一看,食盒分三层,最上面一层装着十来个小角黍,一层盛着十几个艾窝窝,最下头一层放了四块黄米面枣糕。都是寻常吃食,但做得十分精致,一望即知是经了心的。楚明昭笑盈盈道:“阿秀费心了,闻着味儿就知道很香。”见她面现赧然之色,又想起一事,含笑低声道,“阿秀的婚事可有着落了?”何秀绞了绞袖口,低了低头,道:“太太这几日已在张罗了,想是不日就能有信儿。”楚明昭点头道:“那便好。阿秀成婚时我一定随份大礼。”何秀笑着应了一声,又与楚明昭闲话几句,跟着便作了辞。平安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等转过了抄手游廊,见自家姑娘慢慢停了步子,不由轻声道:“侯爷过会儿要与太夫人、少爷他们出去看竞舟,姑娘不如一同去?”何秀默了默,道:“不去了,我一个外人跟着去也尴尬。”又望着两旁高槐垂柳,叹息一声,“平安,你说我真的应该把那首饰当了么?”平安低头道:“这……还要姑娘自己权衡。”何秀捏了捏手里的通花汗巾。侯夫人给她置办的头面不能全凑办了去,否则没法儿见客。要当也只能当襄世子回门那天送她的见面礼。襄世子大约没想到她会缺银子,送的都是首饰,没有现银,这倒令她有些为难。她不想将这些拿去当掉,但弟弟如今进学了,纸墨笔砚样样耗银子,吃穿上也不能太寒俭。读书是好事,弟弟小小年纪就能当上庠生,足见十分出息,不能断在银子上。何秀垂着眼,一时心中翻搅。楚明昭依着之前与裴玑商议好的,径直去了云福楼。马车停下时,她听外头从人齐声喊“世子”,一掀帘子便瞧见裴玑飒然走上前来。“今儿客满,幸好我昨日就订好了雅间,否则昭昭今日就吃不上他家的神仙rou了。”裴玑说话间就含笑朝她伸出手,要扶她下车。楚明昭拉着他的手,顺势凑近道:“夫君今日带够银子了么?”裴玑附在她耳旁道:“放心,敞开了吃,我带的那些若是不够,就命人再回去取,今儿管情让你吃到扶墙出来。”楚明昭笑眼弯弯:“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间又收了笑,“我想起来了,见今你的钱也是我的钱。”裴玑挑眉道:“那昭昭还吃么?”楚明昭撇嘴:“吃!都来了为什么不吃。”说着便顺着裴玑的搀扶下了马车。下车后,她将裴玑上下端量了一番,不由微微一笑。他今日头戴巾帻,身着一件水墨蓝绉纱直裰,腰里扣着碧玉鹿鹤灵芝绦环,脚踏粉底皂靴。深衣软巾,是士人燕居打扮。他本就生得姿容特出,这般穿戴之下,显出十分的彬彬儒雅,愈见容色充盛。裴玑见她看着他笑了笑,不由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没有,只是觉着夫君穿上这身倒挺像个儒生的。”“那我待会儿即兴赋诗一首。”楚明昭笑道:“好啊好啊,难得遇上个做诗水准与我相当的。”裴玑略一挑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楚明昭正要再打趣他,忽闻身后传来勒马停车的动静,转头看过去时,瞧见身后停了两辆马车。姜融从前头那辆马车上下来后,姜灵与赵氏一前一后自后头的马车上被丫鬟搀了下来。母女两个刚一抬头,便同时一怔。姜融一眼撞见楚明昭的目光,愣了一下,转身就要走,却被陡然反应过来的姜灵扯了一把:“哥哥走什么。”又斜睨了楚明昭一眼,冷笑一声道,“他们来得,咱们自然也来得。”作者有话要说: 姜融宝宝,哈哈哈~☆、第28章裴玑瞧见楚明昭与眼前这起人的反应,不由低声问:“这一干人是哪家的?”楚明昭侧头小声道:“广德侯姜家。”裴玑闻言便笑了:“原是你的老相识。”楚明昭抿了抿嘴角,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姜灵母女正欲径直入内时,裴玑突然开口道:“二位明知我们的身份,怎也不见礼?”姜灵母女步子一顿,僵了片刻,才转回头,屈膝冲裴玑二人行了礼。姜灵瞥眼间暗暗打量裴玑,只见他生得卓绝熠耀,身量颀长,傀然而立宛若玉树。姜灵心里立时一堵。楚明昭推掉了与她哥哥的亲事,还把她们家害得那么惨,转回头却攀上了这样的夫婿,凭什么?赵氏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气不敢发作。当初楚家推掉她儿子这门亲时她还在楚慎夫妇跟前挖苦,说她倒要瞧瞧他们能寻个什么好女婿,落后楚明昭就嫁了襄世子成了世子妃,她为此连着气闷了好几日。这简直是往她脸上打。如今又好死不死地撞了面,今日出门前真该看看黄历。姜融一直在后头踅来踅去,有些无所适从。他想掉头走人,但母亲与meimei已经进了酒楼,他一时间倒是进退维谷。楚明昭估摸着姜融大约已经娶了媳妇,但她往后瞧了瞧,却见只姜融一个,暗忖着大概他媳妇今日也回了娘家。姜融想等楚明昭两人入内后再进去,但裴玑却忽然朝他笑道:“阁下便是姜融姜公子吧?”姜融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小可正是。”旋即唱喏施礼。裴玑与姜融叙礼一回,又打量他几眼,倒没多说什么,放他进去了。楚明昭与裴玑一道进雅间后,甫一坐下,就听裴玑问道:“当初推掉广德侯这门亲事,是昭昭的意思还是外父外母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不过爹娘也的确不大中意姜融。”裴玑轻叹道:“同样是泰山大人的学生,姜融与魏文伦相较起来真是差得远了。”说话间将单子递与楚明昭,“我听说姜融只是过了童生试,后来还是靠着恩荫入的国子监。果真是各人资质悬殊。”楚明昭正拿着单子低头选菜,闻言抬眸笑道:“姜融大约没有读书的天分,不过他科名上无大成,末了却练了一手好字,也不算一无所获。”说话间想起裴玑在南苑做了一首歪诗的事,忍不住笑了笑。裴玑瞧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拿着姜融和他比了。他低叹一声。他那诗自然是有意写歪的,但他如此为之并非专为善刀而藏,还有一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