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
窗沿上的手背上,冷得像是隆冬的冰。忽然,暗夜里出现了一点火光。而后这火光越来越亮,也离这扇窗子越来越近。苏彧随手拣起自己一早在窗下搁好的油纸伞,“哗啦”撑开,而后从窗口翻身跳了出去。身轻如燕,身上的玄色衣裳转瞬间就融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他踩着地上积水,打着伞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抹光亮而去。“晚了一刻钟。”他站定,撑着伞蹙眉道。来人亦打着伞,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随后轻笑着道:“苏大人的耐心,倒是比过去要好得多了。”言罢,他才用略显阴柔的声音解释起来,“上头那位的脾气越来越大,往后只怕愈发不好脱身了。”()ps:感谢a_凡青、单双人鱼、绒壮壮、小院子、胖胖25亲的平安符~~捂脸,对不住大家,又更的晚了,加更我等会更上来,但具体时间不定,所以大家别等,明天一早起来再看就是了~爱你们,早点休息第055章雨夜(小小萌娃和氏璧)言语间,二人一齐往廊下走去。夜风就急急掠过二人的衣摆,将雨水不停地往他们身上带。就连檐下悬着的那两盏灯,也在暗沉沉的雨夜里被风吹得晃荡起来,昏黄的微光愈发黯淡下去。但隔着雨幕,廊下跟廊外,这刹那错眼瞧去竟似两个世界一般。外头黑得只闻雨声,再不见认识东西。而廊下,光亮虽微,但到底已足够此时立在廊下的二人看清楚对方。苏彧慢慢将手中的伞放下,却并没有收拢,对面的人却一点点将伞面上积聚的雨水挥洒干净,这才将伞收了,靠于廊柱下。这是个看上去只有三十余岁的男人,肤色白皙干净,面目可亲,瘦削的身体被裹在一件深紫色的衣服下,愈发衬得他面白无须,眸色沉静。然而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可事实上早已迈过了不惑,即将知天命了。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似乎往往会瞧着比寻常人更显得年轻些。他微微躬着身,束手于袖中,轻声咳嗽着。苏彧的目光就落在了他深紫色的袖口处,上头绣着的花纹,繁复而精美。少年清越而冷静的声音随即在深夜中响起:“你的身子,看起来似乎大不如从前了。”“心病,都是心病……”自从那位去了后,他这把老骨头就也跟着日渐变得羸弱无力了。“这些日子,辛苦苏大人了。”他长长叹息了一声,“若非还有苏大人在,小主子只怕也早就随主上去了。”苏彧听到这话。面上神情才微微变了些许,然后说道:“你既身子不好就不该冒着雨夜前来,等得了机会,再来就是。”站在廊下的男人却咳嗽着笑了起来:“咳……机会这东西,焉能靠等。总是自个儿找出来的。恰逢今儿个夜里风大雨大的,咳咳……咱家想脱身也更容易。月黑风高夜,方能避人耳目啊咳咳……”他咳得很厉害。苏彧就想起了永宁的额头在自己掌下guntang的温度来,就面无表情地道:“陈公公这模样,就在门口看一眼罢了。”然而他说着这样的话,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初见眼前的人时。对方那森然阴寒的眼神。那个时候,他见到的人同此刻冒着雨夜前来站在廊下咳嗽着同他说话的人,似乎判若两人。苏彧不由想,大抵是人老了,这气势瞧着也就弱了。“苏大人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面的紫衣内侍笑着点了点头。取出帕子掩住了口鼻,而后闷声道,“劳苏大人给咱家领个路吧。”言罢,他先行一步,在廊下徐徐迈开了步子。苏彧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握着伞柄,抬脚跟了上去,越过人领起了路来。永宁的屋子在长廊尽头。这条路,苏彧走过的次数不算太多。陈公公走过的次数那就更是寥寥无几。像是近乡情怯,陈公公原本走的稳稳的脚步,忽然间慢了下来。而后越来越慢,终于在距离门口两步开外的地方顿住了脚步,立在阴影中不动了。良久,他才苦笑了声,说:“小主子生得同主上太像了。”眉眼口鼻,无一处不相似。像到他一看见那张脸。就忍不住悲从心来。尤其是他记忆中的小童虽然生得也是这幅模样,却身子强健。顿顿能用一大碗饭,他就愈加忍不住难过了起来。永宁的身子不好。胃口也不好,吃得少,身子也就更难好起来。每一回见到他时,小小的人儿就会用软糯的童音喊他,“陈公公……”一字一顿,喊得又轻又慢,却口齿清晰无比。他听着就高兴,高兴完了却又难过得厉害。这人呐,老了老了就念旧,一念旧就忍不住泪眼婆娑,活像是那没见过世面的蠢人。他仍能在外人跟前端着架子,冷着眼笑,模样阴寒,可一到了这地界,那就是想冷也冷不起来了。见到小娃娃永宁,他的心就是活的,热的,guntang的。他看向苏彧,又叹一声,摇了摇头这才放轻了步子朝门里走去。打起帘子,他朝里看了一眼,墙角处的长条矮几上点着灯,柔和的光亮照得屋子里温暖而舒适。这时,理应熟睡在炕床上的小童忽然动了动身子,吃力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朝着门口看了来。陈公公手一颤,手指间抓着的那一角帘子就脱手落了出去,悬空晃悠着。帘子后,寂静无声的内室里,小童嘤咛起来,带了些许鼻音,“爹爹……”陈公公屏息听着,忍不住面露微笑,扭头去看苏彧。苏彧神情自若地回望过去,轻声道:“教不会。”陈公公就低低笑了两声,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雪白干净的帕子,道:“您养大了他,他唤您一声爹,也是情有可原的。便是主子在天有灵知道了,想必也会觉得欣慰。”“欣慰?”苏彧倒也是半分面子不给,“若他活着,永宁又算的了什么?不过一个孩子,又病怏怏的,他还能缺了这一个?只怕连何时生的,叫什么名,他都记不住。”陈公公一贯知道他的脾性,也明白这话虽不中听却也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