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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东西。沈蓉妍在旁搀着林氏。林氏握着女儿的手,不悦地拧眉望向门内:“怎么你大哥三妹还不出来。”话音未落,沈柳德从里面抬着一口大箱子出来,直接装上马车。“孙氏呢?”林氏又问。“在后面,带五meimei一路。”沈柳德拍了拍手,呼出一口热气,张望了一圈,向沈蓉妍问:“三妹呢?”沈蓉妍道:“没和大哥一块儿吗?方才她让三两过来了,说去找大哥一路的。”沈柳德搔了搔头:“没有啊,怎么回事这丫头,赶紧找赶紧找。”沈柳德一番大呼小喝,使唤七八个小厮去找沈寒香了,自己牵着沈柳容上车。黑黢黢的巷子里,因凤阳郡全城戒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也不点灯。一盏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不一会儿,“咚咚咚”的敲门声响。门开了,里面露出陈川的脸,该当睡觉的时辰,他衣冠整肃,像是正要出门。沈寒香愣了愣:“陈大哥今晚也要走?”“怎么你来了,不是说你们收拾好,派个传话的来就是吗?”陈川看了看她身后,空无一人。“我想回侯府一趟。”沈寒香盯着他,神色异常坚决:“有一件事,要找夫人问清楚。”陈川想了想,安排几个下人将行李直接带去沈家,自己牵马出来,把沈寒香抱上马,才踩着镫子翻身上马,抱着她的腰喝道:“坐稳了,叱!”凤阳郡的忠靖侯府乃是重新买下的一间五进大宅,但比在京城时,还是落了下乘。沈寒香没来过,但朱门紧闭,从正门显然进不去。马儿在巷子口停下,沈寒香看了一眼陈川:“怎么办?”“你要见孟良清吗?”陈川将马拴在远处院墙一棵大槐树底下,十分隐蔽。沈寒香看了看院墙,这里是南方,墙修得比北方要低矮许多,目测只有两三米。沈寒香四下看了看,指着一棵生长得弯曲怪状的树:“我想从那里上去,陈大哥陪我一块儿,要找一个人,光禄大夫家的女儿郑书梅。陈大哥可见过她?”“在行宫见过两次,她常常去德妃那里走动。”陈川点了点头。沈寒香松了口气,又想了想:“带着我可能累赘,不如……能将她带出侯府来,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陈川抬头看了看,院墙不高,借助沈寒香说的那棵树,要爬进去不是难事,只不过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郑书梅带出来,未必没有失手的风险。沈寒香看了他两眼,从身上摘下一只锦囊:“这个,我与她都有,是阮氏的赏。你告诉她,我就在这里等她,如果她要去喊人,你立刻跑,我们即刻离开,连夜离开凤阳郡。如果她肯出来见我,自是再好不过。”陈川把东西收好,沿着树干爬上去,越过院墙翻入侯府。浮云遮蔽着几颗疏星,沈寒香抱着肩,站在树下走来走去,脚步停下,她抱着马脖子,摸了摸它的鬃毛。从沈柳德说要离开凤阳,她就想要找阮氏问问孟良清所中之毒,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直至今日,沈宅众人都在搬东西,家中一点点变空,就好像把沈寒香心里的房子搬空了。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和孟良清重逢,也许是因为即将离开,她思绪中的脉络也清晰起来,她唯一的牵挂原来不过是孟良清所中之毒,阮氏给他吃了什么药,究竟是不是毒,又有没有解。这个问题迫切压着她,终于,马车堆在了沈家大院门口,沈寒香溜出家。沈寒香站在墙下,静静凝望墙头,也许郑书梅能知道点什么,带给她好的消息,她还可以为孟良清做点什么。一墙之隔,她所爱之人就在墙内,唯独遗憾的是,她却没有办法去见他。作者有话要说:☆、一二四不知等了多久,更深露重,沈寒香在墙下来回踱步,既怕陈川会被抓住,带累陈川,又怕郑书梅不肯跟着陈川出来,白跑一趟,更怕郑书梅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叫出来也白搭。到后来,沈寒香觉得今晚跑来侯府的主意简直糟透了。马儿忽然打了个响鼻,身后传来不易察觉的嘘声,沈寒香扭头一看。陈川从一扇偏门出来,失望浮现在脸上,沈寒香道:“没找到人么?”她向前走了两步,“算了,那我们走吧。”一袭银白斗篷旋身自陈川身后走出,来人将帽子揭下,露出白如满月的一张脸。郑书梅道:“怎么?不是来见我的?既然不想见,那我回去了。”沈寒香惊喜道:“你来了!”陈川看了看若隐若现的前门,侧门在郑书梅身后合上,她看了一眼,对沈寒香说:“我的人,不必担心,劳烦陈大人把风了。”她两步上前,握住沈寒香的手,带着她走进巷子深处,黑暗中她的眼睛犹如两洞微火,映照着侯府墙檐下的红灯笼。“这么晚找我,想必有要紧事,我已睡下了,才起来,让你久等了。”郑书梅看着沈寒香,嘴唇犹疑地动了动,目光将沈寒香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方道:“究竟所为何事?”沈寒香袖中拳头捏紧,咬牙道:“阮氏谋害亲子,孟良清身子弱并非因为娘胎出来带病,而是中了毒。毒是阮氏所下,不知她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沈寒香语速平稳,每吐露一个字,都不放过郑书梅的表情。郑书梅秀眉一挑,将沈寒香的手松开,旋即眉头蹙起:“你已不是侯府中人,此事与你毫不相干,若要置身事外,就不要过问这些了。孟良清,他待你也不如何。” 郑书梅朝巷子深处走了两步,停住脚,抬头看了看头顶灯笼,语声怅然,“他那个人,心肠硬起来,比谁都可怕。整个阮家都快被他连根拔起,你们年少相识,又落了什么好,还不是被休弃。不是我要说你,能离开这座大宅子,是你的福气,这里不适合你。这几日凤阳郡的商人都在外迁,沈家也不该例外,能走就走远些的好,朝堂不是什么仁慈的福地。一朝云端,一朝地狱,谁都逃不过。”“那你呢?”郑书梅转过头,苦笑道:“我父亲是光禄大夫,严相的夫人是我姑姑,打一生下来,我就知道我的夫婿必定是忠靖侯的公子,这一辈子我只是阮家一步无足轻重的棋,放在哪里从来不由己。我在侯府里没有朋友,起初我讨厌你,打你进了门,孟良清眼里就谁也看不见了。后来我才发觉,他眼里从来都没有过别人。我还没有喜欢过谁,就失去了去喜欢谁的资格。有时候我又羡慕你,又嫉妒你,也看不起你。站在你身边,我有大家小姐的自傲,却又忍不住想亲近你,因为比起侯府里其他人,你给我的感觉更安全。”“你从来没说过这些……”沈寒香没想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