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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苑马场而去。到了西苑,还没下廊坊,她就远远地望见了霍景安在场中骑马奔驰的身影,唇边下意识弯出一个笑容,让采蘩采薇留在廊里,自己一个人迈步走下长廊,来到马场外围着的栅栏处。栅栏边上立着一个人,穿着身劲装,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段缱初时以为是跟随在霍景安身边的护卫,没有在意,直到那年轻人单膝下跪朝她行了一礼,口称“卑职”而非“小人”,她才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你是”“晋南左督薛茂,见过郡主。”男子很是机灵地改了自称。左督这两个字段缱有印象,她在十月份的那次赏枫宴后虽然没有再举办过什么宴会,但也赴邀参加了几次别府的宴会,熟悉了不少人家的贵女,其中和她最谈得来的要属王家的长孙媳薛氏,据她所知,薛氏有一位娘家兄长,任的似乎就是这晋南左督的职位。“原来是薛大人。”她微笑道,“薛大人请起,不知大人和王府的王夫人是什么关系”薛茂的回答很谨慎,动作也很守礼,跪在地上回段缱的话,没有起来“回郡主,卑职的确有一位小妹嫁给了小王公子。”“那就是了。”段缱道,王家三世同堂,旁人在称呼孙辈上都会多加一个“小”字,以此来和子辈区分,薛氏嫁的是王家的嫡长孙,那位王公子志在科举,才过了小试,正等着参加来年的大试,尚为白身,无职可称,外头就用小王公子来称呼他,看来这薛茂的确是薛氏的兄长,也是巧了,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薛大人快快请起。”薛茂道了声谢,站起身来,不过依旧守着礼,离段缱有三步之远,头也是恭恭敬敬地垂着,不曾抬眼一分。看着这样的他,段缱起了几分好奇,正想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霍景安骑着匹黑色的高马驶来,隔着栅栏在离两人最近的地方停下,笑着对段缱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过来了”他笑道,“还和我的部下凑到了一块,在密谋什么事呢”这是明显的一句玩笑,段缱都想好了应对的说辞,脸上跟着绽开一个笑容,准备回答了,薛茂却在此时转过身,对霍景安行过一礼,诚惶诚恐地回答他是在对段缱行礼。段缱扑哧一声笑了,霍景安面上也出现了几分无奈“我说你,偶尔也接几句我的玩笑话吧,别每回都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不是在述职。”“卑职惶恐。”霍景安“”段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算了,”霍景安显然也对属下没了脾气,挥挥手让他下去,“你先回去吧,中午的事明天再谈。”薛茂道了声是,行礼退下,段缱看着他离开,重新望回霍景安的目光变得有些犹豫“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办事了”“是啊,”霍景安笑道,“所以你准备怎么补偿我陪我度过一整个下午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了,怎么,想再和我来一场赛马”“别打岔。”段缱蹙眉,努力让神情变得认真,“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要是我打扰到了你办事,我可以”“我也在和你说正经的。”霍景安挑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像是在说什么轻松的玩笑话,“刚才你在和他说什么话,笑得那么开心”第135章“他”段缱下意识道,“薛茂”霍景安挑眉,笑容加深了一点,湛湛的笑意后似是隐藏着什么情绪“原来你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段缱如何品不出这其中的意味,当下笑道“夫君,你方才打马过来,是准备和那位薛左督谈事,这才看到了我,还是先看到了我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的”霍景安答得爽快“看到了你和他在说笑,我才过来的。”段缱笑着“哦”了一声“那你刚才也是故意赶他走的了”“不让他走,难道还留他在这里和你继续说话”霍景安依旧笑着,似乎在说和之前一样的玩笑话,又像是带了几分认真,仿佛真的会这么做,“他刚才回答我的话时若是说在与你寒暄,他不但今天下午要回家待着,明天也得继续在家待着了。”段缱笑着抿嘴看他“夫君,你怎么这么小气,让我和别人说几句话都不肯。”“你现在才知道晚了。”霍景安扬起一侧剑眉,“以前你只对着我一人,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今日看见你和他在说话,我才发现我居然漏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段缱道“你要把我禁足后宅没有你的允许不得外出”霍景安道“我要对外下整个王府的禁令,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包括来和我述职的部下。王府本就该是森严重地,谁都不得擅入,以前是我对他们太放松了,从今日开始,一切从严,违命者按军规处置。”段缱掩唇,黛眉弯弯,明眸如月,可以想象那锦袖之后的灿烂笑容“你这是要把我藏起来”霍景安也笑“你本就是明珠珍宝,被我藏之高阁,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拥有。以前是我粗心,今后可再不会了。”说罢,他打马绕过栅栏,来到她的跟前,“敢问娘子,是想和为夫赛马,还是去后山一览风光”段缱黑亮的眼珠转了一转,笑道“我想和你赛马去后山,如何”“乐意之至。”霍景安朝她伸出手。段缱笑着拉过他的手,借力登上马背,被他圈在怀里,往马厩打马驰去。到得马厩,马儿尚未停稳,她就从马背上轻盈地滑下,来到系着白马漱云的马栅前,仰头对丈夫道“既然夫君已经有了新欢,那这匹被夫君遗弃的旧爱,就由我来接收了,只希望日后我不必像它一样,被新人比下去,明珠蒙尘,遭夫君遗弃,成了垂泪无人知的旧人。”“娘子说笑了。”霍景安笑容明朗,“娘子既是这天底下最为光华耀眼的一颗明珠,又怎会被别的鱼目比下她们甚至都不配与你相提并论。且我也并非遗弃了漱云,它被我亲手养大,在我心目中是哪一匹马都越不过的,只不过偶尔也要换换口味,骑骑别的马匹。”段缱微微眯起眼睛,避开迎头的日光“夫君的意思是,日后会偶尔换换口味,宠爱别的女子只不过那些人都是露水烟云,无法撼动我的正室地位”霍景安一笑,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直视着她的双目,柔声道“你自然是不同的。你是我的唯一,缱缱。”段缱柔柔一笑,似有星芒落入眼中“夫君,就算你这样说,等会儿的赛马,我也还是不会相让的。”“正合我意。”霍景安解开白马系在横栏上的缰绳,把它牵了出来,“让我们好好地比一场,看看到底是谁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