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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身孕,春兰不想坏了她的心情,可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一旦放任,保不齐会生出多少麻烦。夏桐倒没觉得有什么,似皇帝这种优质美型男,狂蜂浪蝶自然多的要往他身上扑。关雎宫里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忠仆。只是宜疏不宜堵,若她为这个大发雷霆,倒显得心胸狭隘了。夏桐于是轻描淡写道:“不必声张,将她赶去浣衣局吧。”她纵使气量宽宏,也容不得身边人心存异志,有了小燕这个例子,想必她们多少会收敛些。春兰着实佩服自家主子简单粗暴的处事手段,可想起常青适才那一瞥,心里又隐隐不安,“还有一事,奴婢觉得有些奇怪,常青似乎对陛下很是注意……”说不上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天然的直觉——当时那种气氛,就好像她打断了常青的计划,尽管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很生气的。夏桐讶道:“不会吧,你是说他也想爬床?”可常青不是个太监么……唔,太监貌似也能做。可夏桐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常青平日看起来那样冷淡,她还以为这人是个无性恋呢!春兰看着自家主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只能无力解释,“您想哪儿去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犹疑的补充道:“应该是奴婢多心了。”常青怎么敢揣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那可是皇帝!可当时他看皇帝的模样,眼神里似乎有种明明白白的恨意。好像他当时就想杀了他。这太可怕了,让人无法相信。*新年过完,金吉利就随诸位藩王一同离去了。这些天他跟刘放暗暗较着劲,两人都跟毛头小伙子似的,恨不得结结实实拼上一架。还好有皇帝看着,否则恐怕会出现流血事故。走的时候,金吉利为了表示对冯玉贞的深情,决定半卖半送将带来的一千头骏马交给大周——表示论脸他比不上刘放,论财富可是吊打。他二弟金吉辽几乎晕倒,拼命在后头使眼色,无奈金吉利沉浸在美人的秋波中,毫无意外坠入陷阱。结果回去时他高高兴兴,金吉辽却病了。光是想想北戎王会怎么责罚他们,金吉辽就恨不得一病不起,生意没做成,还亏了不少,哪怕是亲儿子也够堵心的!想到北戎王会如何大发雷霆,金吉辽就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可他也不敢不回去复命,若赖在大周不走,不止惹人生厌,更有通敌叛国之嫌。他又不能像meimei那样找个如意郎君就此安居乐业。金吉辽看看呆头呆脑的大哥,再看看坠入爱河的三妹,深感自己是诸兄妹中最惨的一个。刘璋看他病得神昏气丧,于是宽宏大量地让他带了些紫金锭、保生丸、十全大补丹之类的中成药回去,以备不时之需——刚得了一千匹骏马,这点小钱皇帝才不放在心上呢!应酬完宾客,夏桐便再度投入保胎事业中,但比起皇帝踌躇满志等待孩子出世,夏桐的心情就略微忐忑了——听顾明珠说,她的预产期大概在一月底二月初的样子。夏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偏赶在这时候?放现代是没什么,可偏偏赶在一个处处封建迷信的古代,她生孩子的时间未免太不凑巧。民间俗传二月是败月,二月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不祥之兆,哪怕皇帝不信这些,可也保不齐外头人胡编乱造。顾明珠见她如此忧心,便道:“娘娘若信得过,微臣可为您开一剂催产的方子,只是,可能有所损伤,但微臣会酌情添减药量,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小。”夏桐摇头,“还是不必了。”不止为担心自己,她也怕孩子落下什么后遗症。何况,生育这种事本应顺应自然,为了区区一个洗脑包似的忌讳就去人为干预,夏桐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它毕竟不是物件,而是一条活生生的命。还是让这个孩子自己选择该何时出生吧。顾明珠见她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关雎宫的众人都焦急盼望着小主子快来,平姑和春兰也将先前裁制的小衣裳小棉袄取出,准备清洗干净再挑些布料绵软的用作襁褓和尿布。好在初生儿的衣裳样式都差不多,倒是不用太区分男女。眼看着正月即将过去,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若真落到二月,可就成了美中不足。幸好,正月二十九那天,夏桐终于发动了。第76章生产夏桐是在正月二十九早上发动的,彼时皇帝已经上朝——正月多休假,皇帝一年到头辛勤工作,也怕给自己给累死。故而在经历短暂的歇息后,仍旧投入朝上琐事中。也是想着夏桐迟迟未有生产的迹象,大约总得到二月了——皇帝自然不信流言,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若真有人敢嚼舌根,他就拔了那人的舌头,横竖他是天子,比起鬼神谣传,还是他这位实实在在的大人物更值得惧怕。然而他却未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半个时辰,后脚关雎宫的消息就传到了。刘璋顾不得其他,扔下奏章就跟安如海回了内廷。文武群臣:……总感觉他们是被丈夫狠心抛弃的弃妇。左相蒋文举跟右相冯在山对视一眼,情知按这位陛下的性子,短时间是回不来了,看来只好由他俩来安抚朝臣。便有那不懂后宫生态的稀里糊涂道:“谁没怀过孩子?区区一个婕妤有孕,陛下就急不可耐前去探望,连积压半月的朝政都不顾了,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些!”蒋冯二人心道你这蠢货知道什么,满宫里还真就夏氏一个怀过身孕,否则皇帝怎会巴巴盼着她这一胎?不就是希望早日诞下皇长子嘛。当然,二人心里还是更愿意夏氏这胎生个公主,不单为了宫中腹内空空的女儿,也因为皇帝一旦有了继承人,朝中局势必将面临再度洗牌,那时,自己能否保住现有的地位就不好说了。*刘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关雎宫,发现蒋碧兰等人都在,面色不禁阴沉了些,“你们来做什么?”与其相信这些人会祈祷夏桐平安生产,刘璋认为她们更抱有诅咒之意。蒋碧兰觉得皇帝偏宠夏氏到了疯魔的地步,怎能以如此恶意来揣度人心?她再怎么跟夏桐过不去,也不会在这关口咒她去死啊。何况死在最青春貌美的年纪,她还怕夏桐成为皇帝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呢!蒋映月见jiejie一脸不忿,生怕她再度触怒皇帝,遂上前耳语了几句,轻轻将她支开。温德妃徐贤妃本来想上前献一番殷勤的,可见皇帝如此暴躁,只得讪讪地停住脚步——又不要这位爷自己生孩子,他动什么气?真是匪夷所思。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