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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怕是切掉一百个指头也流不了这么多血。“笨手笨脚,还要逞能。”陆子昭”随意一说,“走吧,师妹要给我们惊喜,咱就不看了。”顾行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的跟陆子昭走了。他说过要尊重她的意愿,既然她不想给他知道,那他就不问。听二人的确走远,姜菀后退一步,把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她冷声道:“血差不多止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里。”“菀菀,你的伤让我看看……”“我没事,你走回去吧,我收拾好了去找你。”少年岿然不动,双眼死死盯着她背在后面的手。“让我看看再说。”“你需要冷静一下。”她坚决不退步。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她不可能永远顺着他来,两个人在一起,若只是一人无穷无尽的忍耐,终归是病态的关系,不会长久。此时江皖的视线无法从脚边的白骨挪开,碎冰化成了水,湿漉漉的,是她寒气所致。她为了他,再次用了寒气。愧疚如潮。可心头疯狂的嫉妒,稍然缓解了些。她是为了他才吸纳的寒气吧。恍惚中,他默念着。既疯狂又可笑。二人僵持片刻,见她这样强硬,一阵沉默后,江皖挪着身子走了。姜菀看他真的离开,暗自长舒口气。至少她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姜菀将山魁精唤了出来,随后将要做的工作一一指出,她们在屋里忙活了好一会儿,末了,姜菀扔给它个围裙。“小魁魁,今天就拜托你了,菜洗净不用切,羊rou切片,其他的等我一会儿回来继续。”她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抬手一瞧,手因失血而发白,掌间满是皲裂的小口,刚迈出门,发现门口有一团毛茸茸的尾巴。是江皖。他此时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面色比刚才好多了。他视线落在那双手上,妖瞳中露出脆弱哀伤的神色,她心里一痛,话还没说出口,突然被他蛮横的横抱起来。“你干嘛?!”“给你上药。”“你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走了么。”“我走了……”他小声回着,又觉得没表达清楚,“我又回来了。”“你没去休息啊。”“我在门口休息了。”“……”姜菀试图挣脱,但她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他伤口,只好老实由他抱着。伤口被怀里的人莽撞碰到,疼得他蹙起了眉,却也不如心中万分之一的痛。矛盾和自责几乎将他再逼回那个癫狂的状态,他压抑着,不敢再纵容。他的纵容,到头来只会伤害她。江皖脚下稳健,抱着人往厢房走。回廊里的紫藤落满身,心口上被血浸湿的地方贴了许多花瓣,似乎遮掩住了方才厨房内的惊心动魄。他把人抱回自己房间,还没进去,听她冷声道:“这是你房间,我要回我房间。”像是有人突然给他甩了一巴掌似的,脸火辣辣的疼。她坚持,挣扎着要下来,他沉默了一下,走到院对面的房间把人送了进去。这次乖乖巧巧的,没有强迫她。姜菀被他放在榻上,见他耸拉着肩,前襟已经被黑血完全淌湿,面色白若薄纸,人木讷的说了句“那我先走了”,随后快速丢下几支春晖堂的药膏与纱布,扭头就走。走吧走吧,这个神经病,他再这么胡乱折腾下去,她没被寒气彻底搞垮前,也要被他气死。她气不打一处来,可心里又憋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闷在心里难受,像是有什么压在那,喘不过气。“你站住!”江皖骤然停下脚步。62.三界黑市(13)生辰“你不是说给我上药么,回来。”话音刚落,他已经站在床前,收起亮出的尖锐指甲与尾巴,只留着两只耸拉的耳朵,算是勉强换回人时模样。她愣了下,惊讶道:“你能控制妖化状态了?”他没回答,快速拿起药膏打开,揉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上,而后捧在手里轻轻吹着,“疼么?”话语满是怜惜,温柔的不像话。动作极尽可能的轻柔,仿佛她的手势纸糊的,稍稍用力就会碎了似的。姜菀抿着唇,倚靠在床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收敛起戾气与嫉妒,恢复了往日安静内敛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她似乎越凶,他就越温顺,反而放低姿态求他的时候,他并不太在乎。有种此消彼长的感觉。此时黑心莲就是只小绵羊,她也泄去了大半火气,面对他,停在口边想要责备的话竟说不出口。可又不想这么轻易饶过他。“我渴了。”她面无表情,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默默将她的手放在纱布上,而后出去,半晌,拎着壶水回来,将茶盏送至她唇边。“直接喝吧,温的。”“喝了水后,姜菀捏起缕黏腻的发丝,嫌弃的看了看。“我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好。”他出去,不一会儿领着三五个侍女抬着木桶进来,而后耐心等在一旁,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到被姜菀轰出去,他只好灰溜溜地徘徊在房间门口,又被她遣人轰到院外才肯老实。几人服侍她洗完了澡,刚开门,他又从外面飘了进来。姜菀只穿着身里衣,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匆忙背过去找衣服。倏地,头上突然落下条干布。“你手伤了,我来给你擦头发,擦干了就走。”他垂眸,盯着地板,卑微到了极点,仿佛厨房里的暴戾与愤怒都跟他没有关系。“……好。”她坐在镜前,由他擦着头发。他安安静静,任劳任怨。话是这么说,没过一会儿,姜菀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惩罚可能正好顺了黑心莲的意。或许对方不知道,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的表情,待她一转身,他委屈的模样立刻褪去,眸色渐暖,一手拿着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