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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多和父母在一起的。没有了母亲,他本该花上双倍的时间陪她的。不该在不相关的事情上,花太多的时间。莫蕊长得很像莫文的妻子程欣,几乎所有认识程欣的人都这么说,可是现在认识她的人已经不多了,她死去了太久。但莫文总能清晰记得她的容貌,他的时间,似乎也在她死去的时候,停滞了下来,变成一条静止的线,每一天都是一样的。他被孤单留在这个城市,重复他孤独而平淡的生活。接小蕊回家后,已经八点半了,洗洗漱漱,也就到了睡觉时间,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七岁的莫蕊趴在床上看图画书,这时,她毫无征兆地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一点也不介意没有mama。」她的声音是孩子特有的清脆,带着股委屈且大义凛然的架式。莫文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女儿严肃地看着他。他走过去,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怎么了?」他柔声问。「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在老师家看到一个电视剧。里面的一个孩子没有爸爸,他mama就抱着他哭,说对不起,委屈你了。」莫蕊认真地说,「所以我得先和你说一声,爸爸,我不介意没有mama的,我没有委屈,你也别伤心。」莫文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那小小的、柔软的温度,似乎是这冬夜最能温暖人的东西。「我知道,但是对不起,你受委屈了,小蕊。」他轻声说。女孩用力点头,然后一下子哭出来。莫文有时也会想,需不需要给小蕊再找一个母亲。实际上,也有些人热心肠想帮他联系,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一个家需要一个女人没错,但是他还是很难想象那种生活,确切地说,在他更年轻时,他甚至没想到他会找一个女人,特别是当那个女人还不是程欣时。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后,那时的心思已经久未想起,今天却突然又回忆了起来,天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平缓的步调,今天确实出现了某种混乱。在他离开学校的时候,再次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孤单停在黑漆漆人行道上的车子,想起那个富家公子意外倔强的双眼,这让他不自觉翘起唇角,这个人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古怪的事,一般发生那么一、两件,偶尔调侃足矣,可是这一次,却至少持续了一个星期。这些年莫文最常干的事,就是坐在自己的店里,泡一杯茶,看着外头的人来来往往,那些和他好像都是没关系的,他也不曾特别注意过谁。可第二天,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外头的沈正原,那人换了件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旧衣服--可能还是他家保镖的建议--并且似乎终于决定从他的汽车掩体里出来,换成单兵作战的模式。他手里拎着可疑的塑料袋,莫文可不觉得这位少爷的人生中,仆人会让他发生需要自己拎袋子的疏忽情况。于是,他果然准确地在对面找到了范晓晴的踪迹。莫文放下茶杯,意识到等会儿,说不准会有现场版的言情剧好看,还是男女主角邂逅的特殊情况。于是,他就这么盯着沈正原迎着女孩走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人擦肩错开,她蹦蹦跳跳地走远,他拎着袋子继续往前走,说不准是不是回他那辆拉风的BMW里。莫文看得目瞪口呆,这位年轻人所有的野心,就是给心上人当路人甲吗?不过事实证明,沈家的二公子同时还客串了卫兵乙或顾客丁之类的角色--从此以后,莫文经常看到他在附近徘徊,而另一个人,却从来不知道。转眼已经过了半个月,对方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莫文不停地看着店面外头的街道,范晓晴正在他店里选书,她在这方面格外有耐心,经常一折腾就是几个小时,而外头那位可怜的、富有的骑士,连嘴唇都冻得有点儿发青了,他肯定不经常受冻。莫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她的话,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人吸引走了。他不进店里,也不坐到车里把暖气打开。只是穿着大衣,装做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往街角看,引诱得好几辆出租车都忍不住停下来,问他要不要乘坐。他的衣服愈发能做到陈旧而便宜,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那副高贵优雅的样子,莫文想起,这个人才在半个月前,风度翩翩地来到他的店里,开出一张大额支票给他的样子,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想,莫文的人生里,激烈的爱情并不多,他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经历过,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女孩过来结帐,莫文连忙和她算好,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提着书出了门,死死盯着那位不争气的骑士,希望他能做出些什么有魄力的举动,可沈正原就这么远远站着,凑过来都不敢!好像那女孩是某种剧毒的药,只要接近,就会害他万劫不复,碎成粉末一样。莫文揉揉眉心,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个「阅尽千帆」的公子哥儿,会出现如此纯情的变种?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他开始下意识地去找寻沈正原的身影,最糟的是,每次都能找到。星期二的时候,冷空气全面入侵。天空阴沉沉地压下来,把可见度降低了一大半,寒风像无数小小的刀子一样呼呼刮过,找到所有的羽绒衣、围巾、口罩之类的缝隙往身体里钻。行人们步伐匆匆,每个人想着的都是赶快回到温暖的家里好好喘口气。莫文舒适地泡了杯茶,坐在店里看书。因为太冷,店里没什么客人,实际上他的客人总是不多,也正好图个清静。以前的时候,莫文看书的时间并不多,他更喜欢在外头乱跑。但习惯这东西果然是很容易养成的,自从有了这家书店,而且又突然有了那么多闲得让人发疯的时间,他已经可以拿上一杯书,泡上一壶茶,坐上它一天不动了。漫天漫地的雪花飘洒下来,人们常说雨下得太大,天地像都黏在了一起,模糊一片,区分不开。实际上雪下太大了也差不多,反正乌云压顶,雪花又遮避了大部分视线,极目望去,只有在天地间漫舞的白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