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言情小说 - 吾为皇太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底一片温柔。

她嘴上横挑鼻子竖挑眼,语气却似乎始终都是平和里夹着一丝柔意的,抬起手指逗小家伙玩,动作极轻。

这样的齐王很不常见。

如同强烈的风暴忽然有了片刻的平息,轻柔地抚过所爱之人的身侧,比一如既往的温柔更令人震撼。

吏部尚书离开,当晚便悄悄写了个话本子的雏形,让人送去茶馆,找说书先生润色。

这民意,有时也事在人为。

京城传开了齐王是女子的事情,百姓们的确震撼极了,但若说无法接受……细想的话,倒也没有。

本朝民风开放,坊间甚至以哪家人惧内为笑谈,女子能不能做官为帝什么的,其实都是士人们才纠结的事,对百姓来说,胡乱议论两句就是顶天了。

倒也有不少轻视女人的男子,张口就编排,却也不敢大声传开,这齐王就算不是齐王,也是皇家女,他们平民自然不敢将编排出来的话到处乱说惹祸上身。

这也是反齐王的朝臣们一开始没有搬出“民意”的缘故,还是纪潇安排的人诱导,这帮臣子觉得别无选择了,才将百姓视做最后一招。

为此已经有不少人暗中作梗,特地安排人到处与人讲“牝鸡司晨”的前朝故事。

就在这时,某几家茶楼有一个新话本盛行起来,讲的是齐王女扮男装除匪祸、战突厥的故事。

倒也都确有其事,只是编得更加绘声绘色。

这个话本开了先河,其他家见百姓爱听,连忙也让说书先生说些类似的故事。

从女将鲤姬,到大晏女子兵,没有哪个故事是不火热的。

听腻了男子打仗威猛如虎的故事,谁不想把主人公换成女子,品他个罕见稀奇呢?

☆、瑞雪1

曲州,陈樾接到姗姗来迟的信件。

那封信自长公主下狱当日寄出,远道而来。

因为走的不是官驿,因此多有波折,拿到手的时候,装信纸的竹筒都破了,只剩下一卷破破烂烂麻布将两端已经变得毛糙的信纸裹在里头。

陈樾知道若非紧急的事,纪姣不会给他寄信,等看到信是纪姣的婢女寄出来的,更是心中“咯噔”一声。

然而看到最后,他却是笑了出来,眼里流动着异彩。

纪潇是女的?

陈樾连忙检查了随信寄来的铜片信物,的确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这铜片看起来平平无奇,若不是纪姣的亲信,是绝无可能知道这是信物的。

陈樾暗喜地想,看来自己人打听到的事不假。

他前不久就听安排在外面的人回来报信,那人去阆中打探,恰好探到那在阆中背后搅动风云的林宅之事。

林宅两个主人,男子名林咏召,这是对得上的,可另一位却化名鱼七娘,是林咏召的妻子。

手下刚开始和陈樾怀疑的一样——要么是亲王为掩人耳目不惜扮作女子,要么是荆雀或者谁假装了林咏召的妻子。

不管是哪个,感觉都挺离奇的。

又探到了替林宅女主接生的稳婆那儿,说林宅生了个儿子。

纪潇有儿子了的事不难打听,陈樾自然已经知道了,便更觉得齐王这事办得诡异。

她让自己的妾室同正室扮做一对夫妻?

可又奇怪为什么非叫“鱼七娘”不可,要知道,“阿鱼”乃是纪潇乳名,且她的确是成康帝的第七个孩子。

直到现在,陈樾豁然开朗。

根本没有什么妾室,那孩子是纪潇自己生的!

她秘密出京,跑来无人识她的阆中,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此时陈樾尚不知道京城已经天翻地覆,还以为这事是个天大的秘密,他握在手,仿佛握了柄利剑。

亲信问道:“主上,长公主那边……”

陈樾脸上的喜色微微一敛,道:“姣姣怎么也是长公主,圣人不会轻易动她。”

“可这次……乃是谋害圣人……”

陈樾道:“只要不是她亲手下的药,便可以推到别人头上,阿姣不会不懂的,恰好拿住了纪潇的把柄,不怕救不出阿姣和愿儿。”

亲信听他提起后者,一时无言。

长公主子李愿,同他母亲一样,是个内里深沉表面纨绔的男子。

陈樾却忽然回过味来,盯着那亲信:“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亲信提起长公主,可没什么担忧的意思,倒是……试探他的态度般。

亲信连忙跪地,道:“属下是觉得,我军如今处于劣势,难出曲州,若是硬攻出去,必会折损大半兵力,还会失了这易守之地……”

陈樾眼角抽了抽:“你要我放弃阿姣?”

亲信连忙道:“长公主与大郎君足智多谋,定有办法护住自身……”

陈樾想发怒,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位属下说的倒也是事实。

他道:“在这曲州困着,稳是稳了,可一旦南蛮人见不到好处要撤兵,大军便能折回来收拾我们。”

亲信道:“故而属下认为,即便要打,也该先打通这路,好与南蛮一同将晏军逼退。这段时间,不如将齐王是女子之事告知于天下,让朝廷先乱着。”

如此提议,才是最稳妥最适合的,陈樾不是看不出,却仍足足思虑了一个下午,才咬牙应下:“那便,先打通与南蛮接应的路。”

纪潇是女子的事从南边传出的时候,罪己诏也在逐州逐县往下贴,既然是听取百姓之意,自然不能只告知京城百姓。

偏远的地方未必有西京的开放,可当这个人是“齐王”的时候,他们似乎都能接受了。

经年累月的信仰的塑造,可不是一朝改变的男女之别就能撼动的。

纵也有句句微词之人,但显然在少数。

消息一层层传回京中,反对派的大臣们再无话可说。

“齐王”已经是一个名号了,无关男女,百姓只认“纪潇”这个名字。

纪潇一派的臣子再次上奏请立储君时,满朝只剩下寥寥几句酸话。

这点酸话自然是说不过纪潇派的臣子的,因此很快又缩了回去。

只见成康帝道翩翩地一挥手,道:“那便这么定了吧。”

话说的如同是在定下今天吃什么菜,可卢公公端着圣旨上前的姿态不假。

他举着圣旨在两边大臣中间站定,好让众人做个见证,然而所有目光此时都仅仅汇聚在那个玉玺印上。

说好的不急着盖玺,您却偷偷盖上了!

成康帝没事人儿似地吩咐:“这册封大典还是要有的,今有战事,就不必太隆重了,从简亦可,封的是太女不是太子,礼部办典时,还得照着礼制改改。”

礼部尚书险些就要一口血喷在台阶上。

听听,这是何等为难人,礼制是说改就改的吗?虽然他们礼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