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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7

    落守候的秦家仆役,命他们提前备车。

转身入内时,她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向廊下,有一鹅黄色身影快速闪入桂花树后。

她心中狐疑。

瞧那衣裳,色彩明丽,料子华贵,像极了孟四小姐所穿;而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又非将军府小姐应有之行。

以往,孟涵钰屡次拉秦茉作伴,翎儿每回都在场,对这位出身娇贵的小姐并无多少好感。而今见这特异行径,遂唤秦园的小丫头入厅伺候秦茉,自己则借解手之名,偷偷往那鹅黄色衣裳消失的方向寻去,想一探究竟。

翎儿长得娇小纤细,行至桂花树丛边,矮声钻过,仅发出微小声响,

贺宅花木幽深,景致华美,廊前廊后悬挂琉璃灯闪闪烁烁映照着周围假山花草。而太湖石假山后,一男子嗓音质问道:“四表妹,你把我从席间叫出来,所为何事?”

翎儿辨认出这是贺祁的声音,缓下步子,心道,莫非这对表兄妹有私情?

只听得孟涵钰冷冷道:“你搞的鬼?”

“什么意思?”

“你的近侍丫头鸣翠居然沦为传膳的三等丫鬟,我看秦姑娘喝了她亲手端上的汤羹后,状态很不对劲。该不会是你干了什么下作之事吧?”

翎儿闻言大惊,她也觉秦茉今晚神思游离,强颜欢笑,只道她疲乏,如今听孟涵钰之言,免不了浑身发抖。

贺祁压低嗓门,怒道:“血口喷人!你表哥……在你心中真有那么下三滥吗?”

孟涵钰冷笑:“不光下三滥,还是个没胆量承认自己下三滥的下三滥!”

“嘴这般毒!”贺祁恼羞成怒,转而攻击孟涵钰,“难怪我七叔对你避之不及。”

“你!”

贺祁哼笑道:“以为我眼瞎?他若心里有你,岂会在你南下时跑得无影无踪?将军府家的小姐又如何?江南个大州府大把达官贵人的千金排队向他示好。你不过仗着跟我家的亲戚关系,才有机会跟他切磋画技……”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孟涵钰气得话音变调。

“这算羞辱?实话实说而已!”贺祁忍气吞声数年,现今把话说开,干脆发泄一通,“你高傲、霸道又不近人情,若不是亲戚,我才懒得理你!”

孟涵钰自幼被人捧在手心,何曾遭受旁人当面指责?暴怒之下,往日的伶牙俐齿消失无踪。

翎儿僵立假山另一端,藏身于暗影处,大气也不敢喘。

见孟涵钰气焰全消,贺祁火上浇油:“表哥劝你一句,少管闲事!管好自己,好好想想怎能讨我七叔欢心吧!你若敢坏我大事,甭想嫁入贺家大门!我说得出,做得到!”

“你……你……败类!”孟涵钰鼻腔透着哽咽,颤声道了半句话,猛地转身奔出。

或许她羞愤激怒下,未曾留意角落里多了个翎儿,提起裙子,跌跌撞撞,哪里有平日的优雅之姿?

翎儿心跳骤停,吓得六神无主,只等贺祁走开,她便即刻回去报信,冷不防山石之后,闷声传来一句话,教她全身血液如凝。

“谁?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薄荷糖扔了1个地雷

话说,月底了,大家快过期的营养液有木有留一点给容小非啊?

第74章第七十四章

玉轮冰盘悬于墨绸夜空,凉风轻拂,婆娑树影在月华清辉中摇晃一地落影。

假山前,贺祁挪动步子,踩踏地上初落秋叶,发出咔嚓细响。

隔着湖石,翎儿屏息不动,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跑?她人矮腿短,跑不过对方。

撒谎推搪?似乎行不通。

她暗恨自己只是小小丫鬟,见识浅薄,短短一瞬间,根本寻不出能让秦家人全身而退的好法子。

惊骇之下,她腿脚发软,右手不经意摸到假山的嶙峋怪角,那处刚好落了几枚杏子。翎儿未及细想,抓起杏子往左抛出。

杏子打在长廊以外数尺,沉闷声响惊起一只家猫。

伴随猫叫声,一道瘦长的黑影扑往树干,辗转跃至长廊顶。

“切。”贺祁从牙缝中挤出一气音,静听片晌后,大步离去。

翎儿屏住呼吸,借着月色,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落叶,返回廊下,打算入厅向秦茉示警,迎面撞见秦家的一名仆役,心念一动,悄声道:“姑娘喝多了,你马上回去,告知……让宣婆婆派人来接应。”

她本想说“告知容公子”,又怕秦茉不喜外人知晓她和容非的关系。毕竟与龙家的婚约尚未解除,让宣婆婆处理更加安全。

“姑娘喝多了?”仆役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秦家上下无一不知秦茉的酒量远超常人,十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她的醉态,说她在贺家寿宴上不胜酒力,宛若天大的笑话。

“反正解释不了那么多!让你去便去!”

翎儿不好在贺家宣扬贺祁所为,尤其是,她窃听的对话中,贺祁根本没直接承认。

他们身为下人,人微言轻,能做的,唯有想方设法,先把姑娘平安带离贺宅。

她再三交待仆役保密,事态紧急,速去,而后快步入前厅。

厅中依旧灯火通明,宴乐声未散。因孟涵钰退席,包括那妖里妖气的赵姨娘在内的几名女眷,也陆续起身告辞,但其余人留在原位品尝小点心。

秦茉正与刘夫人聊天,她以手支起脸蛋,水眸睁大,像是用心倾听对方所言,嘴里唯唯诺诺,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姑娘,”翎儿赶回她身边,“您还好吧?”

茫然转头见翎儿含笑而近,脸上却无半分愉悦,焦灼的目光满是惊忧,秦茉心中一凛。

翎儿确认姑娘意识清醒,小声问了句:“是否感到不适?”

经她一提,秦茉越发断定,今晚这微妙的困倦并不寻常。

可她除了困乏慵懒,恨不得一觉睡死过去,不觉别的异状。

能醉人的仅有她家的酒,她连续喝了两种,无论色、香、味皆如常,有问题的极有可能是菜肴。

谁要对付她?

她首先想到的是青脊与盗门。

传闻青脊近年从海外得了一种药,用于审讯时,能使人半昏半醒,无防备地道出心里话。服药后数日,药力散退,幽魂状还会持续一段时日。

秦茉疑心杜栖迟暗中归来,正准备以可怕手段折磨她。

她竭尽全力镇定下来,深呼吸,勉力保持仅余的冷静和从容,对身畔人笑道:“刘夫人,时候不早,我得先行一步,你且慢用。”

刘夫人也觉她无平日的灵动娇媚,还道她生病了,安抚道:“秦姑娘不大精神,怕是秋来季节变换,请多加保重。”

“谢刘夫人关心,咱们来日再聚。”

秦茉由翎儿搀扶而起,莲步凌波般步向贺夫人与孟夫人,盈盈一福,随口道了两句贺寿词,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辞别。

贺夫人原想留她多聊,一则贺祁屡屡提起希望娶秦家姑娘为妻,二则她对秦茉印象不错,无奈今日宾客众多,她只来得及夸了秦茉送来的贺寿礼,未曾详谈。

当下,她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