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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见这么下去他也没有主动要开口的意思,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刘嘉宜脸上挤了抹虚伪的笑,“王公公这样行事匆匆,是不是皇上交代了什么要事?本宫没有耽搁公公行程吧?”王德禄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拂尘轻搭在胳膊肘上,拱了拱手,“娘娘这样说就是折煞奴才了,原是有一点差事,皇上催得紧,还请娘娘见谅。”他说罢便行了礼要走,丝毫没有要再同她斡旋的意思。刘嘉宜瞬间慌了,不打听清楚了她在这儿是等是不等了。她忙上前拦了一步,“本宫也有些日子没见皇上了,待会子想去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眼下是否得空?”王德禄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笑了笑,“娘娘还是改日吧,今日皇上在德坤宫批折子,恐一时半会儿都不得空。”刘嘉宜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王德禄趁着这会儿工夫朝她行了个礼转身就走。早知道这样能让她放弃,他早就提德坤宫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段时间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这些娘娘们可千万别跟着添什么乱子了。……德坤宫内,日光柔和。云窗过滤了大部分的炙热,珠帘轻摆,隐隐有微风从外间透进来。榻上的四方小案几被换成了稍大些的一个,黑漆上描着木制暗纹桌角边雕着祥瑞“回”字纹,长方大小,刚好横在罗汉榻上。温映寒与沈凌渊面对面坐着,小案的一边堆积着厚厚的暗黄色奏折,靠近温映寒的一侧专门空出来了一块地方,上面摆着茶盏,以及一卷未用完金丝线团。缝补的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温映寒手执银针绣下最后一个回环,一朵金色祥云遮盖了原本被挑坏的地方,精致而不失大气。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将针线收好,手捧着香囊递到了沈凌渊面前,“皇上瞧瞧这样可行?”她许久不做刺绣,隐隐有些手生,绣得比估算的时间要慢了不少,但好在绣出来的效果还算是说得过去的。沈凌渊眼眸微动,停下了笔放在一旁的漆黑的墨砚上。那一小团金色的祥云甚是小巧,装点在香囊的原本的暗纹上丝毫看不出是后添上的,反而更显精巧。沈凌渊抬手将那个香囊接过,手指不经意间轻擦过温映寒纤细的指尖,触感温凉。“甚好。”他低低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来,低沉醇厚。温映寒忙将手指收了回去,“皇上喜欢就好。”她将视线移到一旁的牛乳茶上,不再去望沈凌渊。其实刚刚奏折搬来后不久,内务府就派人送了张楠木的书案来,也不知这人为何一直不挪地方,仍要跟她在榻上挤着。沈凌渊望着她,凤眸间带了点淡淡的笑意,“这小案便留在你这里吧,朕下次来也省得再命人搬运了。”温映寒指尖一顿,隐隐意识到沈凌渊这是以后也打算过来的意思。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再将墙边那个柜子挪一挪,刚好能把那张书案放进去。”温映寒闷闷开口“柜子挪开那面墙就显得空了。”沈凌渊垂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香囊,“那便再添幅画好了。”网,网,,第30章这下子温映寒是彻底没有心思喝茶了,手指刚刚放下茶盏还没来得及辩驳,便听沈凌渊悠悠开口道“王德禄。”珠帘外站着的王德禄安排人搬了一下午奏折刚想擦把汗,听见屋子里又唤他了,忙把手里的帕子收了回去,往里间走。他拂尘轻搭,抬手微微一揖,“奴才在。”“去库房里挑十幅山水花鸟的画来。”温映寒听得心头一颤,赶紧拦了一句“皇上可莫要往臣妾这里送东西了,德坤宫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再送是真的要摆在院子里了。”十幅山水花鸟,这是要她腾出多少面墙来?照这样下去,家具真得摆在外面。沈凌渊笑了笑,“不是叫你十幅画都挂上,是都拿来好让你在其中挑上一幅心仪的,填补上挪走柜子后空出来的墙。”温映寒真想抬手揉一揉额角,她放缓了声音商量道“臣妾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这好画当好好保存才是,皇上那里都是稀世之作绝代名画,挂在这里人来人往地走动,难免有损画作,还是继续收在库房较为稳妥一些。”像是生怕沈凌渊下一步会让王德禄将装裱好的拿来,温映寒忙加了一句“笔墨丹青臣妾也不懂欣赏,山水花鸟更是难品其中的韵味,好画还是留给皇上平日闲暇时观赏吧,臣妾这里有个樟木的柜子足矣了。”她说这话着实是在自谦,从前谁人不知镇北侯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琴画两样,更是名动皇城。论起当年的贵女之中,少有能与之相较的,唯有那皇宫里的文茵公主未出嫁前,能在书画上与她平分秋色。沈凌渊听着她这番说辞,薄唇轻轻勾了勾,垂下视线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稀世之作与绝代名画都不想要?”他声音低沉悦耳,尾音带着些微微上扬的起伏,隐隐透着些不易觉察的蛊惑。温映寒以为这是终于将他说通了,轻轻颔首,“如此不可多得的好画,还是命宫人们精心保存着为好。皇上若想看了也好叫下人们随时拿出来,挂在臣妾这里着实可惜了。”沈凌渊沉沉地“嗯”了一声,随手取过放在一旁空置的宣纸,“既然这样,那朕便亲自画上一幅吧。”他偏了偏视线,瞧着那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搬走的桃花,缓缓开口“花开一季,若画成画存起来,四季都可观赏。皇后觉得如何?”“……”那皇上画的画岂不是也四季都得仔细保管着?温映寒彻底败下阵来,“能得皇上亲笔所作,臣妾自然不胜欣喜,只是挂在这里可惜,臣妾还是命人将它收起来更为妥帖些。”沈凌渊手指轻叩在黑漆木纹的小案几上,“那这书案……”“臣妾一会儿再寻个地方将它归置了便是了!”沈凌渊望着她轻轻笑了笑,笔尖微微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敛眸在宣纸上画下了三两笔枝杈出来。王德禄早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便悄悄给门外的小太监使了眼色,叫他们寻来了其他颜料。这会子未等沈凌渊开口,他便主动送了上去。温映寒刚刚还在同他生闷气,眼下见他真的开始画了,难免生了几分兴趣。她手肘撑在小案上托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敛眸去望呈现在宣纸上的画作,甚是仔细。沈凌渊一抬眸便望见了她睫毛微动时的场景,少女明眸善睐,肤若凝脂,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似的轻轻遮掩着她琥珀色的眼睛,但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