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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道,语毕又不自觉的咕哝一句:「明明是你叫我没事滚开的。」「我听到了。」尉迟迥马上坐直了身子,把头探到栏柜前,狗腿道:「我什么也没有说,师父,妖图呢?」屈莫敖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沾过杯上的绿茶,在木柜上画了个阵法,蓦地,一刺眼的绿光从柜上闪现,徐钦反射性的闭上眼,再睁眼时一张以绿光为线的地图在半空中显现,上头有着数不清的小黑点,一些僵着不动,一些则是慢慢移勋。徐钦很快看出这是京城的地图:「这就是……妖图?」尉迟迥点头:「是的,冥众所要求所有妖物在人界必须携带批核书——就是你盖章的那些申请,这样他们的行踪就会出现妖图,方便我们追查。」徐钦不解道:「怎样追查?」如果确认了追查对象,那妖图的确是挺方便的,但是他们现在神医的身份也弄出,拿什么来查?「总之先缩窄捜查范围。」尉迟迥回了徐钦一句,转向屈莫敖问道:「有那些妖物近来在医馆附近出没?有没有妖物在医馆工作?近来看过大夫?」屈莫敖的手指在木柜上移动了几下,「没有。」尉迟迥叹气道:「我就知道这事又是非法入境者干的好事,这下确定了。」徐钦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可以不带批核书到处走的吧?」「告诉你一个秘密,早在妖物接过批核书那一刻,追踪印已自动刻入他们体内,所以阳明山庄要求申请者要亲自领回批核书,家人亲友一律不可代劳。」尉迟迥顺道把事件跟屈莫敖说一遍,凄惨道:「师父,你说现在怎样才好?」「别装了。」屈莫敖没有同情尉迟迥。「师父,你看看徐钦,来冥众所没几天,这案解不了就要跟我一起去南镇抚司坐上几天牢,你不怜惜你的宝贝徒弟,也要怜惜冥众所的新人呀!你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挨得了?」尉迟迥见卖惨不成,开始耍起无赖来。「我看不见。」屈莫敖淡定回应,遍遍他说的是事实令人无法反驳。第一次被人说成弱不禁风的徐钦:……尉迟迥:……「你心中已有了法子,何需多此一举?」屈莫敖懂得尉迟迥的性子,真要求助反而不会这般撒赖,不过是任着他闹几句。徐钦望向尉迟迥,只见对方被说破也不在意,还笑道:「我深信师父定必有更厉害的法子,好心指点徒弟几句?」「没有,滚。」屈莫敖言简意赅。「徐钦,走了。」尉迟迥毫不留恋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说了句:「既然师父那么狠心,那这次我就不给你洗杯子,麻烦师父了。」屈莫敖也不是省油的灯,随即回道:「不打紧,我会留待你下次来,拿它再给你泡茶。」尉迟迥啧了一声才步出大门,徐钦跟在后头,即使屈莫敖看不见,在走到门口也忍不住点个头道别。此时,屈莫敖叫住了他:「徐钦。」徐钦停下脚步,讨好笑道:「屈……前辈有事?」屈莫敖顿了一顿,才道:「……好好照顾子稀。」徐钦侧头,一时摸不着头脑:「前辈是指?」屈莫敖衣袖一挥,指了指门口,没好气道:「外头那个蠢货,看好他。」尉迟迥小名子稀?徐钦还来不及消化这个讯息,屈莫敖已经开口赶他走了。一头雾水的徐钦离开茶坊,门外的尉迟迥瞪着大眼打量自己,仿佛他是什么奇珍异兽似的。徐钦被这对师徒弄得昏头转向,不过屈莫敖气场大他没敢开口,对上尉迟迥他倒不怕,遂道:「尉迟千户有什么想问?」尉迟迥老说绣衣热爱八卦,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得哪里去,看他现在这副样子,眼睛快要发光似的,巴不得从徐钦身上看出点什么。「师父跟你说了什么?」徐钦诚实回道:「叫我看着你不要胡来。」「撒谎。」尉迟迥完全不相信,「他才不会讲这样的话。」徐钦无奈道:「是真的,他说好好照顾子稀。尉迟千户,子稀是指你?」为了这对师徒的感情着想,他没说出屈莫敖唤自己徒弟作蠢货的残酷真相。「对,那是我的字,是师父给我起的。别看他外表冷冷的,他可疼我了,整个冥众所只有我有师父给的字。」说到这里,尉迟迥可得意洋洋,「对了,徐钦,你有字吗?」「义父给我起了名,叫季海。」徐钦很大方的透露,虽说从来只有亲近之人才会以字作称谓,但毕竟已有只记不住人名的狐狸用字称呼自己了。「季海……」尉迟迥反覆念着这两个字。听着尉迟迥用那温柔的声调把自己的字吟得好像珍宝似的,徐钦忽然脸上发烫,幸而在黑夜中不太看得见。可惜他低下头的动作太明显,旁边的尉迟迥马上发现了他的小情绪,眼珠子一转,把头探到徐钦耳边低吟道:「怎么了,季、海?」说罢,他还意犹未尽往那小巧的耳垂吹了一口气。第17章六角风铃(八)徐钦浑身一震,在意识到自己过度反应后,又马上僵起身体,不让自己被尉迟迥笑话,可惜从千户大人唇边的痞笑可知,他的一举一动早落在对方眼里。尉迟迥心痒痒的想重施故技,然而徐钦才不会给他同样的机会,冷冷推开靠过来的笑脸,长腿一伸,三两步的走在前头不埋会对方。前方的徐钦默默散发着寒意,可尉迟迥眸中的笑意渐浓,毕竟屈莫敖那些才是冰雹,徐钦这些顶多是晨雾,他还从中看出了丝丝的恼羞。「徐钦,不跟你开玩笑,来,跟你说点正事。」尉迟迥深知把人气走就不好玩,一句正事企图把人拉回身边。徐钦果然停下脚步,脸上的冷意却未曾全部褪去:「什么正事?」尉迟迥正色道:「明天要开始忙了,今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徐钦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既然人家好意提醒,他也只好不情愿的点个头。尉迟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一副饭后消食的自在样子,和徐钦无言的回去尉迟府了。徐钦在心中兴幸尉迟迥良心发现,还他一个宁静的空间。然而,不是尉迟迥故意不说话,而是在路上他都只顾着调整自己的心跳。无他,刚刚徐钦停下转身时,朦胧的月色洒在他身上,不耐烦的眸子瞧着自己,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模样,真是美得令人屏气敛息,生怕呼气惊动了眼前的绝色。幸而他当了这么多绣衣也不是白当的,迅速就摆出一张正经脸扯淡,而不是伸手把他拉到怀中,让不懂世事的徐钦染上自己的色彩。徐钦无论怎样都比不上横塘路上的锦瑟华年,却遍遍以这么一副姿态吸引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