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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映衬下,她露出来的脚踝比腿部皮肤白了不止一个度,呈现一种冷白的色调。江吟收回视线,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一盘葡萄。“拿出去吃吧。”日本水果稀有,热带水果是很难见到的,就算见到,也要花大价钱买。苏妤送她出国,每个月会给她打很多生活费,但姜皑有傲骨,宁愿打工也不花她给的钱。于是刚到日本那会儿,穷到叮当响哪有钱买水果,最多是买杯水果茶解馋。姜皑喜滋滋捧着水果盘离开厨房,坐回沙发里掏出包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三个未接来电。一串熟悉的号码,苏妤用了半辈子的手机号。恐怕这种老用户,通讯公司都要当宝贝供着。她没管它,不接也不挂。打开电视挑了部电影,不知不觉盘中的葡萄消灭大半。苏妤最后放弃,可能耐性都被削磨光了。江吟两手端着瓷盘出来,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饭香。两人都不是吃饭喜欢谈话的人,过程一直很安静。姜皑中午没吃什么,现在饿到前胸贴后背,面前一盘小油菜勾起她的食欲。就着吃完米饭,她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正拖着下颌凝视她。她没摸清他眸中蕴着的含义,试探地问:“我去刷碗?”“不用。”“那我擦桌子?”“……也不用。”姜皑抿了下唇角,那你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单纯的只是想看看我?”江吟一噎,仿佛被戳穿心事似的,迅速起身收拾碗筷。姜皑拖着下颌,手指轻轻点着唇畔,翘起眉梢笑道:“还真是啊。”江吟不发一言,端起瓷碗往厨房走去,姜皑看着他强装淡定的背影没忍住笑出声,不想放过他顺手端起没端走的盘子跟在他身后。像尾巴一样。江吟洗盘子时,她站在旁边,接过湿漉漉带有残余水渍的瓷碗用餐布擦拭。等他洗好,放入壁橱里,准备收拾琉璃台时,姜皑便递过去洗干净的抹布,随后又低头解决饭前剩下的那盘葡萄。江吟最终忍受不住她炙热的目光,转身靠在琉璃台沿,无奈的问她,“有什么话要说?”姜皑眨眨眼,“不是你要和我说什么吗?”他动了下嘴唇,点点头,一本正经问她:“葡萄好吃吗?”姜皑思绪梗住,千算万算没算出他是想问这个,随口一答:“好吃啊,我有三年没吃过葡萄了。”她叹口气,那段时间是真穷,等有钱之后又开始忙。江吟:“然后就都吃了?”姜皑依旧不解地眨眼,抱紧手中已经空掉的水果盘,“你想吃啊,可以再洗。”“这是最后一盘。”闻言,她肩膀缩了下,动作很慢地抬起头,“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试?”“什么法子?”江吟的声音又冷又清,像浸在凉薄的夜色中滚上一层冰渣。很平常的语气,可此时,绕过窗外不远处喧嚣的车水马龙,落到姜皑耳中平添一□□惑。她舔了舔嘴唇,忍住胸腔中的情绪起伏,凑上前快速吻了吻他的唇角。伴着她的呼吸,一阵独属于葡萄的酸甜气息袭来。很快又消失了。姜皑卷起舌尖顶了下腮帮,“浅尝辄止才能流连忘返。”江吟抬起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脸颊,语气很淡,“皑皑,我只是想说,葡萄性冷,你吃这么多可能会难受。”“???”姜皑回过神来,一手拍掉他的爪子。大哥,说话请一次性说完了解一下。**翌日,姜皑醒来,窗帘紧闭遮掩住室外的光线,房间内漆黑一片,让她难以确定现在是几点。翻出手机,屏幕显示早上九点十分。江吟已经去公司了,桌上摆着准备好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嘱咐她拿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旁边还有瓶药,他怕昨晚上那盘葡萄真的会起作用,以备不时之需。姜皑懒散地瘫到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那药瓶,忽然想起什么,她起身跑到玄关处找到随身包,掏出那瓶熟悉的药后慢慢靠墙坐下。尹夏知嘱咐过很多次,现在这个阶段她根本不需要进行药物治疗。姜皑记下了,于是控制不去想自己的病。可每次和江吟在一起,她怕控制不好起伏的情绪,偷偷将药塞进包里。她希望,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正常的姜皑。……十点钟,姜皑收拾好自己下楼。打车到御河山庄,一路上畅通无阻。手机付款,零头都省了。刚迈出车门,身后传来喇叭声,她以为忘拿东西司机鸣笛提醒,准备好心提示他一下这里是禁止鸣笛的区域,谁知一转过头看到苏妤站在一辆豪车外。司机正扶着车门,为了避免她太过心急用手挡住车顶,极为细致地关切这位贵妇人。姜皑讽刺地挑起嘴角,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大厅走。苏妤踩着优雅的步子跟上她,细声细语唤她名字。一股子压制不住的烦躁从心底蔓延开来,姜皑觉得如果再和周家扯上一丁点关系,她绝对会英年早逝。直到苏妤加大音量说:“你周叔叔也来了。”姜皑飞驰的脚步终于顿住,距离大厅不过三米,只有三米她便能摆脱他们的纠缠。“他想见见你。”姜皑轻轻磨了下后槽牙,偏头看向停在路边的车,树下光线寡淡,她看不清黑漆漆的车厢中坐得什么人。但一听到苏妤提及那个男人,她忍不住开始犯恶心。姜皑缓缓转过头,终于肯分给苏妤一个眼神。“见我?”她声线压得很低,表情是形容不出来的冷漠,一双眼睛通透干净,“他配吗”“……”苏妤好言好语继续说了几句话,一直跟到姜皑进入大厅。“皑皑,不要记恨mama和你周叔叔。”她抬起手背蹭了下眼角处的泪痕,停在大厅门口,“那年的事是误会,因为怕你想不开,才送你出国。”到现在,还用一个“误会”敷衍她。姜皑直起身,重又转身,规规矩矩给她鞠了一躬,“谢谢您。”言罢,毫不留情离开。电梯上到十八层,她按下按键一直等,最后不见电梯下来。她扶住墙的手攥成拳,泄恨般地砸向墙面,浑身积攒的暴戾因子终于找到突破口。心中的烦躁不见消减半分。目光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铁质表面泛出银白的金属光泽。姜皑咬了咬舌尖,没忍住。空瘪的垃圾桶在她大力的踢踏下,表面凹进去,刺耳的响声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