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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也不推辞,和时谌一起回了本宅。下午四点的时候下雨了,聂嘉双手环胸抱在一起,隔着窗户看着外界铺天盖地的雨幕,眼里的情绪也如同外面的暴风雨一样,充满了狂躁的凶戾。沈斯羽一回家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窗边的人影,他吓了一跳,“聂、聂总……?”客厅里很暗,沈斯羽站在玄关往墙上摸了一把,他看见聂嘉笔挺却阴沉的背影时,早已经是出了一手心的冷汗,这一摸直接在开关上打滑了一下,没能打开灯。“聂总?”沈斯羽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聂嘉的背影只觉得有种山峦崩于前的紧张和压迫。他不知道聂总是怎么进来的,公寓是公司安排的,兴许聂总手里有钥匙,这都不重要,关键是早上在将他痛批一顿并准确踢中他软肋的聂总,忽然来找他是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呢?难道聂总后悔了?不等沈斯羽生出些侥幸的喜悦之情,聂嘉放下了手,西装袖管中倏地抖出一把直刃猎刀,他握刀在手慢慢转过身,不复早上在公司时那尚且还压抑着尽量用平静掩饰的恶意,此时扑面而来的是满满当当几乎要把沈斯羽溺毙的杀气。沈斯羽惊恐地屏住了呼吸,随后肝胆俱裂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拎着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聂嘉,犹如见到了地狱中的恶鬼,他吓得双腿直蹬,僵硬地爬起来想逃。却在手刚刚摸到门把的时候,锋利冰冷的刀刃猛地贯穿了他的胸口,露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刀尖。这一瞬间沈斯羽只感觉整个胸腔都被这股冰冷麻痹了,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这一小截刀尖倏地退进自己的身体里。聂嘉单膝蹲下来,一手摁着沈斯羽的肩,一手猛地从后面将猎刀抽出。血液喷了聂嘉一身,溅满了玄关。“时谌向来不喜欢我乱杀人,不过不让他知道就行了。”聂嘉在沈斯羽耳边低声说:“我也向来不喜欢别人把主意打到时谌身上,可惜你让我知道了。”说罢一刀送进了沈斯羽的心脏里。早在聂嘉动手之前,kk就监测到了聂嘉情绪上的急剧变化,极力劝阻至今都无济于事。不止是沈斯羽,连kk都没想到聂嘉最终会选择自己动手。解决完沈斯羽,聂嘉就一身血的回家了。他并没有立刻换下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而是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自己。【聂先生,您没事吧?】kk忧心忡忡地问。聂嘉长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背擦了一下迷了眼睛的血迹,他沉默良久,才问:【这跟我的躁郁症无关,对吗?】他刚才往沈斯羽身上捅多少刀?聂嘉想不起来了。【……是的。】kk低声说。【这么说,公诉组一直致力于把我往犯罪人格上引,他们这算成功了。】聂嘉默默发出一声嗤笑,【如果时谌知道我把沈斯羽杀了,他会怎么想?】【沈斯羽只是一串数据,他并不是真正的生命……】聂嘉打断他:【可时谌并不知道他是数据。上一场轮回里,我杀了那么多的人,时谌尚且不在意那是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数据。可事实上就算他们是鲜活的生命,我也会照杀不误,时谌并不知道。现在的沈斯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生命,当他知道我把沈斯羽杀了,他会怎么想呢?】【聂先生,请您不要再继续刺激自己了!】kk痛心道:【您一直以来都十分不安,自我厌弃,竭尽所能的在处长面前掩饰自己内心的暴虐。可其实您的一切行为和改变处长都知道,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吗?】聂嘉歪着头,看着镜子里一身血的自己,目光漠然。【是不是等会处长回来,您告诉他,您把沈斯羽杀了,处长厌弃您的恶毒将您丢进这轮回中一走了之,您才会安心呢?】kk伤心地说:【处长什么都知道,他不会厌弃您,厌弃您的是您自己。】“他真的不会吗?”聂嘉喃喃着。外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时谌的呼唤声:“嘉嘉?”平静而充满爱意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先跟我说一声,我还想跟你去尝一下新开的私房菜馆呢。不过外面下雨了,还是在家吧,今晚想吃什么?”外面是时谌絮叨的声音,他似乎进了卧室,却发现没有人,又唤了一声:“嘉嘉?”“我在洗手间。”聂嘉紧张地攥紧了五指。时谌推门进来,看到聂嘉一身血的模样顿时瞳孔紧缩了一圈,立刻上前一步却不敢轻易碰他,惶惶问道:“哪里受伤了?别怕……叶樱,叶樱!立刻下去开车!”“这不是我的血。”聂嘉转过身正面看着时谌,仔细看着他的神情,清晰道:“我把沈斯羽给杀了。”话刚说完,不只是时谌,匆忙跑过来的叶樱都愣神了一瞬。聂嘉低下头,不再去看时谌的脸,他看到时谌往后退了一步,和叶樱出去了。聂嘉紧紧咬着牙,眼睑一片通红。“去把沈斯羽的尸体处理掉,让十里扫清所有监控痕迹。”时谌低声吩咐叶樱,叶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严肃地点头应声,马上叫上十里出门了。等时谌回到洗手间的时候,聂嘉已经不在了。公寓就这么大,他很快就在露台找到了聂嘉。他正抱着双膝缩在椅子上,外头雨大,露台上全是水,聂嘉被淋得身上的血迹都快被冲干净了。“嘉嘉,去把身上洗洗。”时谌去握他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却被聂嘉角力了一下。聂嘉声线发抖着哀求道:“让我自己待一会吧,别理我,求你了。”时谌沉默下来,聂嘉把手腕从他手中拽走,眼睛红红的,脸上都是雨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时谌感受得到他情绪不好,没有多问他个中缘由,只是弯腰把聂嘉抱起来,温柔道:“那就去房间待着吧,我不去打扰你。”聂嘉沉默着,被时谌简单洗了个澡就将他放在卧室的床上,时谌在他额角一吻,说:“我就在外面。”随后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聂嘉钻进被子下面,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时谌守在客厅里,接到了叶樱的电话。“老板,沈斯羽没死啊。”叶樱说:“他就是昏迷了。”十里正把沈斯羽从血泊中拖出来,扔到了床上,扒开衣服一检查,又惊又怒,不知道在怒什么,冲叶樱嚷嚷:“樱姐,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玄关的血到底谁的啊?”叶樱匪夷所思地挂上了电话,环视周围,地上有一把沾满血迹的直刃猎刀,四周是大片喷射状血迹,按理说这种程度先不说得是多致命的伤口,就出血量来说,人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