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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就算燕王府里的老爷们也不能给你做主,从来没有女人做庄头的。”“堡子本来就是王爷的,给了他也没什么。可是富贵堂兄不应该把我卖给纪游击,我爹已经不行了,我的事情应该我自己做主。”绿华挺直了纤细的腰,坚定地说,她只需要一个保镖,那些在边塞浪迹的刀客和亡命之徒花不了几两银子就能雇到一个,这件事情她可以到了高家镇再解决。她站起身打开一个柜子,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裹,递到奶娘手里说:“早先给你的二百两银子,是给你养老的。这些年来奶娘你为了我,一直不肯离开这里,这份心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一点你常吃的丸药,几件狐狸皮的棉袄和护腿,另外还有我给你做的两双鞋,你拿着。明天让阿顺把这些东西都运到沙岭镇上,富贵堂兄住进来之前,你就走吧,否则他们连块布都不让你带走啦。周记杂货铺的周伯伯人不错,奶娘你后半生和周伯伯做个伴,有个依靠,我就放心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却这么周到,她照顾周围所有的人,甚至要求堡子的下人要服从柯富贵的话,以免被撵出黑河堡子,可她唯独照顾不了的却是她自己。奶娘放声大哭,抓着绿华的衣袖舍不得放开,好半天才说:“到京城的路上到处都有胡人的骑兵,听说朝廷里太子爷领着大兵跟胡人打了一个月了,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马帮土匪流氓,只怕你走不上一百里路,就被人抢走了。”柯绿华想逃跑的事情只有她和奶娘才知道,纪游击下聘后,柯绿华悄悄准备了一辆马车藏在堡子南边的树林里,以备不测,只是因为放心不下父亲柯艺箫,她才一日又一日地迁延着不走,现在看来不行啦,离纪游击迎娶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一定等不到亲自给父亲下葬了。柯富贵派来的账房和长工早就在堡子里监视着柯绿华,既防止她逃跑,也防止她私自藏匿金钱。柯绿华倒不担心钱的问题,她既精明又胆大心细,当初奶娘常常要她藏起这份比男人还务实的精明,以免影响名声,被将来的婆家嫌弃,但她仍在掌管家务之初,就慢慢存了一份私房钱,现在已经颇为可观,且绝大多数都换成了全国通行的冷家钱铺的钱票。“只要把马套上马车,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就是她的计划。很快她就要离开奶娘了,她知道自己将会多么想念她,当然还有这个她从小长大的黑河堡子,若能一辈子不离开这里,哪怕不嫁人也没关系。那黑油油的黑土地,春天翻垦之后,泥土厚重的香气从阳台外面飘进来,让她心中充满了塌实的感觉。她喜欢在田里的一切农活:播种、勾垄、间苗、浇水……可惜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满天的繁星,又将心中的逃跑计划想了一遍,直至自己认为没有一点纰漏。她并不怕监视,因为在黑河堡子里,有一个只有她和柯艺箫知道的秘道。这是当年为了防止马帮和胡人抢劫杀人而特建的,通向堡子里的每个主客房,最终的出口一直通往堡子外的树林里,为了方便堡子里的人骑马逃走,还有一个出口通往马厩。柯绿华就打算从房间里沿着秘道到马厩,骑上马到树林里拴上马车。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她看着堡子里的景色,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压不住的眷恋,这郁郁葱葱的庭院田野,那浓绿当中点缀的一丛一丛繁花,有多么熟悉,熟悉到一想到要永远离开这里,心中就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随着夜风吹过来一阵草木的清新,混杂着秋天冷冽的花香,居然让她眼睛一阵湿润,仿佛这样的馨香还不足以让她痛苦似的,夕阳最后一抹柔光映照在漫天的云彩上,满天美丽的残霞难描难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记住这家乡庭院的味道,把眼前的景色收在心底,以备未知的日子里慢慢地回忆。第二章晚上她睡得不好,梦里梦见自己被纪游击绑在床上,怎么挣扎也逃不掉。惊醒之后,外面星垂平野,月亮挂在唐王山的山尖上,洒下满天清辉,是四更天的时候了。她沿着地道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尽头,轻轻在暗门的把手上摸了摸,她拴在上面的纱巾还在,证明她没有走错方向,拉开暗门钻出地道,闻到干草和马粪的气味,听见马匹在睡梦中轻轻地打着响鼻。她走到自己的马前,松开缰绳,嘴里发出“吁吁”的声音安慰被惊醒的马匹。跃上马背,跑到藏着马车的树林里,套上马车坐上去,手中的鞭子轻轻抽打马臀,沿着大路向北方大镇高家镇而去。她在高家镇寻了一天,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些满脸横rou,眼露凶光的亡命之徒她不敢选,剩下的一些不是太年轻,就是太衰老,也让她不放心,柯绿华心里暗暗着急,生怕柯富贵带着纪游击追上来,这高家镇虽大,成心找个人还是不难的。她离开客栈,来到高家镇最大的赌坊里,这里多的是输得精光的壮年汉子,她只要雇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就可以了。她对赌坊老板透露来意,不一会儿就感到一双双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尽量表现得镇定自若,看着眼前乱糟糟的男人们。“是你想到京城去?”一个粗大的莽汉大声问。“是。”柯绿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粗哑,此时她穿着堡子里带来的男子衣衫,束发戴冠,希望这些男人看不出自己是个女人,好在她身材很高,颇像一个斯文的少年。“我想找个同伴,一路上兵荒马乱的,搭个伴儿大家互相有个依靠,我负责衣食住宿,要是平安到了京城,就有五十两银子的镖钱。”这些赌徒听见居然有五十两银子可拿,很多本来不感兴趣的此时也凑过来。“我跟你去。娘的,白吃白喝还能到京城见见世面,这么便宜的事儿谁跟我牛二争,老子先跟他拼个死活。”这个叫牛二的一脸横rou大声嚷嚷。“凭什么你牛二去,我马三会拳脚,去过中原,太子爷被俘那会儿,我给朝廷赶过车哪,我去也轮不到你去。”叫马三的人眼睛里精光闪闪尖声道。“太子爷被俘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儿啦,这会儿朝廷正跟燕王爷打仗,往中原的路比先前难走多了,你们争这五十两银子,还是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才好。”一个老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