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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叫苦不迭,“上茅厕……。”“半柱香时间。”江铭跪的笔直,看也不看他一眼。江怀柔有气无力的被青岚搀扶出去。“你说跪在那里,当真就能把我父皇的病给跪好了么?人命由天定,大哥二哥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井岚面无表情的替他擦拭嘴角,“殿下慢些用。”皇上病中,宫中斋戒为之祈福,已有半月不沾荤腥,江怀柔方才是饿怕了才偷溜出来找些吃的。他捏着rou包嗯一声,忽然想起一事,轻声道:“井岚,父皇说要把皇位传给我。”井岚微怔,“那殿下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若不是先前为了白辉容……。罢了,我如今觉得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心之人失了自由,你说是不是?”“无心之人?”井岚轻声道:“难得殿下看的通透。”“果真看的透倒好了。”江怀柔眼角隐隐闪过一道亮光,迷惑转瞬即逝。待江怀柔踩着半柱香的点再回前殿,发现殿中人数不减反增。左右丞相携六部官员竟全都到齐,均神色古怪的让开条路给他。江铭江诚也都已起身立在一旁,皆目光诡异的看着他。太清殿大门敞开,颜妃跪在塌前,声音嘶哑的唤他:“柔儿,快过来给你父皇磕个头。皇上,老三来看您了……。”皇上病重驾崩,这本在江怀柔意料之中。可他万万想不到,皇上竟当真将皇位传给自己。跪在床前的江怀柔,听元真扯着嗓子念完皇上遗旨,却觉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如同做梦般虚幻。皇帝三天后下葬,举国大丧。浓重的哀伤气氛背后,也隐藏着无数雀跃和庆幸之人,譬如……江怀柔的母亲颜妃。相较于两个悲痛欲绝的哥哥,江怀柔看上去要平静冷血很多。看着先皇上下葬也不见他掉半滴泪,颜妃几次哭倒过去也不见他上前搀扶。“他不偷笑便是对得起先皇之灵了!”吴丞相咬牙如是说,作为侍奉过三代帝王的开国元老,他并不忌讳这话被未来的国君听到。井岚按剑的手指蠢蠢欲动,却被江怀柔单手力压了回去,“犯不着跟老糊涂一般计较。”吴丞相气鼓鼓的翻着白眼,嘴里嘟囔着什么却再也没能大声说出来。22、朝堂风波...十天后,江怀柔登基,成为月华国史上第六位皇帝。尽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上朝时却仍被气势汹汹朝臣咆哮给吓了一大跳。事情缘自夜池国使的求亲:夜池与月华素来不和,边境尚有几座城池之争,两国史上也常有兵戈摩擦,自江怀柔记事起就不曾消停过。“陛下初登大宝,根基不稳百废待兴,那夜池国趁此时派来使请求和亲,决非如此单纯。先皇在位时,曾受此贼国侵扰长达三十年,如今突派使者求亲议和,其中必有阴谋。臣昨夜与众下臣商议整宿,觉得其行可疑其心可诛,陛下务必三思不可赞同给其魍魉可趁之机!”“臣不赞同刘将军之语,反倒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只不过牺牲了一位公主,换来的是月华江山几十年安稳和数以万计的将士性命。倘若日后夜池果真做了背信弃议之事,陛下也可以明正言顺的前去派人讨伐,此乃大义所趋也。在此之前,何不先平息了我萧墻内乱?”“内乱?陈大人讲什么笑话,如今我朝百姓安乐举国详和哪里来的内乱?”“安乐?哼,朝堂内戚扰政,凡事由不得陛下做主出面,各地潘王异动频频招兵买马,还有那嚣张跋扈的毓亲王,居然借身体不便从不上朝,……这些难道这不算是内乱?有此良机不劝皇上好好把握倒也算了,竟还蓄意挑拨两关系,你究竟什么用意,你们这是要陛下内外皆树敌才心甘么?”“内戚扰政,你这老匹夫可是在指桑骂槐?”“大将军若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暴躁丧失礼仪?”“陈规!别以为仗着先皇宠信便可以有恃无恐,再手无凭据信口雌黄我让你血溅五步!”“刘将军三思!”“陈大人小心!”“刘将军熄怒!”“陈大人消火!”……江怀柔在龙椅上如坐针毡,见井岚冲他暗使了个勿动的眼神,才蹙眉做出深思的莫测表情打量下面乱糟糟的朝堂。刘将军一记飞脚猛踹,陈大人被众人手脚慌乱的扯出一丈开外。陈大人怒而反扑,毫无章法的凌乱招式攻的刘将军狼狈不堪,不小心左眼便吃了一拳。刘将军震怒,推开众人将陈规抛了出去。这次谁也没接到,陈规砰然落地,挣扎几下也没能趴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怒指刘文斌,“你这逆贼,竟敢在天子面前行凶杀人……陛下,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哇!”江怀柔摆摆手,两侍卫飞快将人抬下去就医,下面官员这才由高谈阔论转为交头私语。刘文斌垂头孤立在原地,明明占了上风却像只斗败的公鸡。“咳咳,陛下,”吴丞相清清嗓子,“此事还需陛下亲下决断。”还总算没忘记皇位上坐着个活人,百官纷纷马首是瞻弯腰行礼,“臣等聆听陛下圣裁。”江怀柔举目求救无援,只得硬起头皮道:“此事朕先行记下了,等同母后商议了再行定夺罢。”下面一片失望之声,好在方才的闹剧冲击甚大,倒也无人敢在此刻虎口捋毛,悻悻然退朝。离开大殿后,江怀柔问井岚,“方才为何不让我劝阻他们?”井岚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罢了,陛下如果插手,怎样都得不到好处,不如让他们自己争去。”江怀柔点头,“其实就算我开口,他们也不见得能听,都是大哥二哥的人呢。”言语之中颇有感慨,却并无记恨之意。瑶兰国太子新婚,江铭作为使者亲自前往贺喜,而江诚则自请命去镇守边疆。虽说他们也对皇上遗命感到疑惑,可说到底还是同江怀柔血rou骨亲,再加上皇上驾崩时人在跟前,故满腹怨气不知如何发泄,这才有了今日朝堂之尴尬局面。“陛下今时处境不同往日,宫中人心险恶,以后要谨慎小心的好,不可轻易信人。”“那井岚呢?”“属下也一样。”江怀柔想了下,笑道:“不,你才跟他们不一样。”井岚依旧面无表情,眉梢冷肃却稍转柔和。晚上将夜池和亲的事讲与太后听,她惊的从软塌上跳起来道:“不成!我月华公主有十多个,他夜池国凭什么指名道姓的挑哀家的心头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