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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留下女人负责做饭打理家务,老人们在太阳下缝补着破旧的渔网,孩子们帮着晾晒前日里来不及吃完的鱼干。远远的,就能听到母亲呼唤儿子,媳妇女儿带着笑意,呼唤长辈回屋吃饭的招呼声。一路走来,都有人和气的与他这个打扮完全不同的外乡人打招呼,热情的邀他一同入内吃饭。遇到的最大的风波,也不过几个流气些的年轻人,不知打着什么念头,一路跟在他身后,跟到了无人处,几个人围住他。「看小哥儿打扮,不像个缺钱的,送点盘缠花花吧!」说到底,不过是些拦路打劫的小毛贼,除此之外,似乎再没遇到更大的风波。旗郡不过这么点大,又是人人安于现状的过着日子,随口问了几个路人,是否有见过与自己长相一样的人出现,得到的,却都是摇头的答案,又问是否听说过懿王,依旧是未曾听闻。连续问了好几个人,连同那憨厚的村长,都是一脸的茫然。那这动乱之人,到底是在何处?隐隐的,白辰安终于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第十四章匆匆赶回宫中时,已是深夜,虽然想他不过离去了一日的光景,临昼独自待在殿内,也不至于就会饿死。白辰安依然先去御膳房端了早已备好的膳食,这才举步踏入殿中。一进门,习惯性的先释出灵力,感应着结界的存在,那青色的焰蟒仿佛回应一般,呼的一声窜过帐幔,留下了几道袅娜余烟。夜已三更,帐幔之后,却依然透出了几许烛光。不知是否奏折太多,临昼实在看不过来,不得不秉烛夜读?抑或是一日未曾见他,担忧着他的去处,是在等他?或者他单纯的只是饿得睡不着,呼人的声音又因为结界的缘故传不出去,才无奈的点起烛火,找找看是否还有前日剩下的糕点。白辰安端着盘子,想着渔家女呼叫吃饭的脆亮嗓音,唇角不由得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笑着探手揭开层层帐幔,正待说话,突兀的,带着欢笑的声音却卡在喉头中,再也发不出来。重重幔布之后,明晃晃的烛火,清晰的映出了床上交缠的身影。赤裸的南华身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正满脸疲惫的,安枕在临昼的胸前,秀丽的脸孔上依稀的透着情欲未褪的薄薄红晕。临昼脚上的捆龙索这会儿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只怕早在他脱困之时,便已让他收了起来。「辰安,你回来了。」靠在床头的男人闲闲的招手,殿内游动着的焰芒霎时泛起了浓郁的光华,在呢喃的咒声中凝成了苍青色的夜明珠。叮的一声,落到他的脚边,烛火下,宝光流转。趴在临昼身上的南华似是太过疲累,并未被这细小的声音惊醒,依旧自顾自的熟睡着,全然未曾感觉到,白辰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大意了。早该想到,当日里施展冰炙术时,南华曾拼死挡在临昼之前。虽是净化之术,并不伤人,但法术之力,多半还是有一些落到了他的身上。这孩子不吭声的忍着不说,众人只当他没事,没想到他事后,却偷偷从临昼那里询问了法术的由来。御书房多得是各种法术的古籍,费一番心思,找出记载冰炙术的那本,自然就会明白,被冰炙术影响的人,在短时间内,无法第二次再受法术影响。偏偏当日施法完毕,实在消耗了太多的灵力,他这结界虽然牢固,却是在冰炙术残留的法力下布成。挡得了其他人进来,却没法挡住与这法术有过亲身接触的南华。好不容易在这寝殿遇到个能自由进出的人,临昼自然会借此传话右丞相,诓他出宫,南华便能去找到捆龙索的钥匙,解开锁链。对照着御书房取来的典籍,这大半日的工夫,已足够让这聪明绝顶的东岛之主弄清结界的构成,破解起来自是易如反掌。如今,临昼揽着欢爱过后的南华,大剌剌的横陈在他面前,这,才是他,想要给他的最大的报复吧!明明知道他最不想见到的是什么,偏生这般清楚明了的,要让他看见。「辰安,孤王说过,你要习惯。」临昼望着他的神情依然是温柔的,眸中的温柔宠溺毋庸置疑。但白辰安的周身,却泛起了异常深切的寒意,比之冰炙之术加深,更要寒冷百倍。失魂落魄的端着依旧温热的饭菜走出寝宫,随手放在台阶上,夜色茫茫,笼罩着重重宫阙,锦烁屋宇。璀璨的群星下华丽的宫室美不胜收,站在阶前,双手空空的他心里头却漾起了无止无尽的深切绝望。眼前漫过雪白的浪花拍过的山崖,崖下,是数之不尽的族人的尸骨。真想,就这么跳下去算了。终于真真切切的体味到了嘲风姐夫当日的心情,杀意充盈于胸,几乎不能抑制。杀了南华?可即使杀了他,依然还会有别人。还不如杀了临昼,然后陪着他,躺在那雪白的浪花中,他们可以埋在一起,底下是沉积了千年万年的族人尸骨,从此再不会有别人。多么诱人的想法,回转身,望着那已经跃动着烛火的寝宫,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辰安,辰安,辰安公子。」碍事的手却在这时搭上了他的肩,「快,正德殿似乎要塌了,快跟我同去看一下。」冷冷的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张异常俊美的面孔,眉宇间都是十万火急的神色,一见他就伸手,不管不顾的扯住衣襟,拖了就走。这个人,是个难得的好人。看到他,白辰安的神色整个的温和了下来,泛起的杀意像是坚冰慢慢消融在暖暖的温水中。拉着他的年轻人名叫张屏之,是工部的侍郎,这宫中所有宫殿的修葺,都由他在负责,先前因着螭吻和蒲牢的一番大闹,毁损宫室无数。月来因为整修的方案与这张屏之讨论过几回,彼此相熟。他对这个年轻人存有好感,并不是因着他那比之东皇更为俊美的相貌,也不是他风趣的谈吐和对宫室建筑的热忱。他喜欢这个人,乃是因着此人对于沁小姐那份难能可贵的痴心等待。从小分离的青梅竹马,暗恋的心上人,即使明白沁小姐属意的并不是他,依然默默的守着他的爱恋等着。即使明知心上人早已与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