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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舒服,但是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遂开信来看。熟悉的字体,清瘦劲拔,熟悉的口气,亲热无比,只是到如今物是人非,陶令华唯有感慨而已。看完了,就对穆平道:“你家大人可要回信?”穆平点头。陶令华对赵泰微微笑道:“大哥,,帮我拿纸笔过来可好?”赵泰千不情万不愿地去书桌上捧来了纸笔砚台,放在小炕桌上。陶令华提笔写了几句就放下笔。不要说不想多写,就是想也没力气。赵泰抢过信纸看了看,见只有几句问候的话,后面是希望穆大哥步步高升、合家安康,问候嫂夫人平安,不必再挂心自己而已。赵泰一咧嘴。看来这姓穆的已经成婚了啊,这么说这情敌的胜算不算太高,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穆平接信在手揣在怀里就又说道:“临来时我家大人吩咐,寻到了陶公子,若是您过的不好,就在此地留下照顾,若是过的尚可就先带信回京去给他。如今看公子过的还好,小的先回京报信,回头大人必有安排的。还请公子不要轻易搬走,不然到时不好找您。若是搬走,请留下信息,小的再来,找不到您也会再到营中寻找。”再怎么搬家也能在户籍中查到踪迹,跑是跑不了。所以穆启也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只要陶令华还活着就行。陶令华道:“不必了。我在此地甚好。你回去就说不用麻烦他了。也不用再写信来。你远来辛苦,住几天再走也行。”穆平道:“小的不辛苦,已经歇过了,这就起程,我答应大人,若是回京就在两个月内必回去的。公子的话,小的会转达的。”陶令华拿那玉佩递过来道:“这玉佩是贵重的东西,请你带回去交给穆大人。”“不不不,这个却是不必。”这汉子不知道为何慌乱起来,连忙起身告辞。陶令华皱了皱眉,无意纠缠,也不多留他,赵泰命赵兴送出去了。支撑了这一会,陶令华累倒在炕上,靠在枕头上闭目歇息。赵泰进来,捧了一杯茶笑道:“累了吧?喝点水。”陶令华摇了摇头。赵泰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小声问道:“那个啥,穆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没什么,小时候的邻居而已。都过去了。”陶令华闭目,心里还在消化刚才的事情。从当初误杀胡林,这苦难就开始了,到如今虽然跳出地狱,但是曾经受过的苦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忘记?何况,满身的伤痕还没有消去,身体里还留着那条羞耻的牛rou!午夜梦回还有恶鬼来缠身索命。不过还是忘记吧!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只要活着,日子就得过下去,家里还有亲人在倚门而望。充军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自己能活,是前世的福分,不能为了以前的事再寻死觅活的了。恩人,救了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再消沉。想想还真是幸运呢,红尘苦难中能遇到这两个人,大概是前世烧了高香了。喝了三天的粥,陶令华终于可以吃一点馒头之类的易消化主食和菜肴。山西别的没有,面食花样百出,又好看又好吃,赵华请了个会做饭的老妇人来帮厨,自己也跟着学几手。大厨教的毕竟不比民间百姓自己做的家常饭好。这老妇人极会做饭,尤善本地小吃,一连做了十几种出来,虽然每样不多。但是看的人眼花缭乱啊。陶令华坐在炕上一样一样看,张大嘴巴看。南方人吃的都是米饭,就有面食顶多是面条而已。今天这些面食,就算为了好消化都做的是蒸食和汤食,还是看的人口水直流。最好看的是花卷,玲珑精巧,盘成各种样式,这么小巧漂亮的东西难道能拿来吃?而且光花卷的样子就好多种,有菊花,有牡丹,有梅花,还有各式小动物,小老虎、小兔子、小龙、小马、小鸡、小猪……用小小的枣子按在头上当眼睛。陶令华光看就笑的不行,像个孩子。赵华心里叹道:这孩子是多久没吃到一顿好饭了?可是吃了两个花卷,又吃了半碗汤煮猫耳朵面之后,赵华止住,不让他吃了,陶令华万分不愿意。因为熟的很了,真的把这两个人当成亲人一样看了,又实在想吃,就学着撒起娇来,笑吟吟在赵华身上蹭,求着想再多吃点。赵华铁面无私,再笑的像朵花也坚决不准吃。陶令华的小脑袋耷拉下来,垂头假装生气。赵华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暗地好笑,并不理他。赵泰见自己的陶陶在弟弟身上蹭,眼红的冒火,很想让他再吃一碗讨好一下,但是也知道不能过分,只好找别的方法把这损失捞回来。不说赵泰暗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第二天,陶令华就遇到一件尴尬万分的事情。☆、第二十七章争执早上,还没起来就很闷热,稍微动一动身上就汗津津的。赵大去营里露了个脸回来,守在屋里,赵华出去采买药材,有一两味药用完了需得补充。陶令华穿着薄薄里衣在炕上倚着,忽然觉得肚子胀,想上茅厕,先前因为十来天都粒米未进,都没这种感觉,这几天正常吃饭了,所以才会这样。赵大刚好去小厨房端绿豆汤去了,屋里没人,他只好撑住身体想下炕,却发现腿脚软的像面条,一动,体内还疼痛如刀割,身上的伤痕磨到炕沿也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忍不住了,只好咬着牙挣扎下炕,却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正好撞到一个小杌子,磕在额头上,大概是破了皮,疼的很,用手一摸,有血。暗恨自己没用,当初寻死的时候力气倒有,现在好起来了怎么倒不行了?正在努力想扒起来,赵大一脚踏进门来,看他倒在地上,额头有血,吓到了,“咣啷”一声扔掉手里的碗跑过来抱起他,嘴里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碰到头了?”说着赶紧翻药箱,给他上药。陶令华坐在炕沿,汗涔涔道:“没事,小伤,大哥你扶我一把,我要去茅厕。”“不行,茅厕没有扶手,你摔倒了怎么办?还是在屋里。我去拿马桶。”“不要,大哥!”陶令华脸涨的紫红,太羞耻了,这么私密的事情要别人来插手,还不如让他憋死算了。赵大根本不听,早拿了个新马桶来加好草灰放在小套间里去,伸手就来抱他。陶令华用力推,打死不去。赵泰没办法,只好劝道:“陶陶,你看,谁不拉屎?不拉屎的那是貔貅!要是因为这个和我生分,我就要伤心了!人吃五谷杂粮,谁个万年不生病?哪个是一辈子不靠别人?再说,就是皇帝老儿也拉不出金屎来,难道我还会嫌臭不成?大男人家就得大方点。”陶令华听到貔貅就笑不可抑,再听他褒贬皇帝,笑的撑不住靠在他身上,只好任他抱到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