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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京畿盗匪为由,调五城兵马司的人展开对凉山大面积搜寻。相传在此次围剿中,他们救下一对母子,妇人虽是一身村姑打扮,却难掩其绝代风华,她竟与南辕的质子公主有五分相像。”听到这里,赵元嵩心中突然一凛,他猛然抬眼望进庶三爷的眼瞳里,想从里面看到心虚与惊慌,可是,没有,只有一片坦荡。“之后,又过了大半年,市井传言长乐侯养了个美貌外室,身边还带了个私生子。”“不,不可能!”赵元嵩猛得站起身,打翻手边酒杯,声音轻颤:“三叔,质子公主的事是你瞎编的吧?”他就是被长乐侯带回来的私生子,庶三爷在说他么?庶三爷仍是一脸平静,抬手将他拉坐下,“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赵元嵩抿了抿唇,心跳如鼓。“之后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些。据说那外室病世,长乐侯才将私生子带回来,并没马上相认,而是圈养在后宅无人院子。嫡长子三少爷失踪消息传遍大江南北,武阳赵氏又一次派人进京,与长乐侯商谈过继之事,长乐侯才决定过继后宅院子里的私生子给侯夫人。”赵元嵩突然觉得全身一片冰冷,手指不自觉抠住桌沿的挡水线。庶三爷很聪明,他没直接点明他阿娘就是那个南辕质子公主,也只说五城兵马司在凉山搜寻时,救了一对母子,“相传”那妇人像质子公主。一个“相传”用的极好,让他指着他鼻子说他胡说的机会都没有。“长乐侯与夫人伉俪情深,恩爱二十载,一直无妾室。就算有两个大丫头做通房,也从来没让她们诞下子嗣。原本让都城无数闺阁小姐艳羡的一对璧人,却突然传出侯爷在外养外室,夫人不顾脸面大闹,让很多人都为之侧目。还有,长乐侯之后升职任中领军副都统,当年又喜得嫡长子,起名为赵元淞,他对这长子疼爱到骨子里,怎么会说丢就丢了?”赵元嵩哆哆嗦嗦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狂饮,辛辣的酒液滑入胃袋,却不能像往日那样温暖他的全身。是啊,侯府嫡长公子,说丢就丢了,呵呵。估计只有自己不会觉得可疑吧!“三少爷名为赵元淞,侯爷又为你起名赵元嵩,你不觉得奇怪么?”庶三爷没有安慰他,反而继续述说道:“你可知那位嫡长子,三岁可做诗,五岁敢与当代大儒雄辩,被大儒们夸赞,说此子非同凡响,曾一时轰动整个永安城。也正是那一年,长乐侯职位又一次晋升了,中领军总都统,正职,官拜正三品。走丢了嫡长子后,皇帝更加信任他,不仅赏赐他很多东西,还让他监管五城兵马司与禁军!”“三叔,你到底想说什么?”此时,赵元嵩眼球冲血,瞪向庶三爷的目光有些凶厉。赵守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元嵩,心神微颤,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此时,他才相信阿娘对他说的话,别看赵元嵩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外表看上去像只白嫩嫩的傻兔子,实际上却是个心智深沉,且深藏不露的猾狐狸。要搁别的孩子,早就哭喊着不相信,急切地想要追寻真相了,而赵元嵩在听完这么震撼的事后,仍保持冷静与理智,甚至还能快速反应他并没明确指出他父母身份,且立刻质疑起他的目的。怪不得阿娘私下里没少叮嘱自己,要多多照顾赵元嵩。最开始,他还以为阿娘是想让自己搭上侯府未来当家的线,等年老后,好歹还有人给自己当靠山。如今看来,赵元嵩绝非池中物,与之交好,也许对自己更有利。“这些全都是三叔听来的消息,这么多年,凑在一起,便得出这么可怕的事实。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慢慢去查。是的,你猜到了,那些并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想说……。”庶三爷又喝了一杯酒水,这次,他沉默时间更长,眸中恨意闪闪烁烁,随着他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那恨意化为实质,咬牙道:“他们杀了我的妻儿,我想为她们报仇!”“三婶不是优思过度病逝的?”难道不是庶三爷家的meimei意外落水,三婶太过伤心才病倒,不久跟着去了?“呵呵,这侯府里的龌龊,我不说与你听你会知道么?”庶三爷唇边的嘲讽更重:“你三婶只是偶染风寒,却拖拖拉拉一直不好。我便有心想请府外大夫给她看诊,谁知我刚有这番心思,你三婶的病就恶化了。仔细盘查后,我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侯夫人。我心中存疑,便为你三婶偷偷停了药,拿着药渣,寻到一位口碑不错的游医,请他查看,他说药渣中有超量的草乌头。这种草药虽有驱寒散湿功效,但用量过多,会引起心悸、肾衰之症。”这些事太匪夷所思了,侯夫人为何要害三婶?赵元嵩抿抿唇,还没来得及询问,只听庶三爷接着道:“知道这事后,我急忙赶回侯府,打算先接妻儿与阿娘出来单住。可是,当我回到侯府,等着我的却是绮儿意外落水,救治无效的消息!”“这……”所以,真相是三婶早被人下毒,绮儿meimei的死,只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庶三爷已红了眼眶,定定看着他。“……意外?呵,世上哪那么多意外?他们只是想给我个警告,让我不要再查下去!你可知,你三婶偶感风寒的时间,正好是你被接回侯府,三少爷失踪后没两日。那几日里,你三婶经常带着你绮儿meimei去后花园假山那边玩。”后花园假山处?那里有道供下仆车马及夜香马车进出的后门。难道是三婶与绮儿meimei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庶子与庶子家人在嫡系人眼中,与那些奴仆没甚两样,都是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了的!当年继夫人临终前,就曾说出要让我阿娘殉葬的话。长乐侯府百年世家,许多人都在看着,侯爷为了声誉并没这样做,可他也不允许我与阿娘搬离侯府。”此时庶三爷脸上不仅有对侯府的恨意,还有长久以来淤积在胸的怨怼,一时间让他看起来非常狰狞。“因为我是个庶子,就要受这样的磋磨么?想躲躲不开,想逃逃不掉!我不想在这里困死,我想带着阿娘一起离开,到一个安全又平静的地方过一生。”“元嵩,三叔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也是在得知你真实身份后,才故意接近你的。今天与你讲这么多,是想通过你,借用风长缨的力量而已。”“三叔,这些事……”庶三爷句句诚恳,赵元嵩看不出他有蒙骗自己的意思。“我知道,很难让人相信是吧?不急,你可以亲自去查,亲眼去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三叔的能力,根本动不了侯府分毫,三叔只能等,希望你能带给三叔一条光明道路。”说完,庶三爷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以大礼敬向赵元嵩。“三叔!”赵元嵩受宠若惊,马上站起来,双手接过。“喝了吧。”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