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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去装盘。两个小鸡崽围着蛋糕扑腾:“伯伯,能打开来看看吗?”管朕新去厨房洗手,小鸡崽们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拉着他的裤腿,管朕新摸摸那个大点的:“等会看,等会伯伯给你们切大块的。”“这是你亲戚家的小孩啊?”洛子予抱着手站在厨房外面看着管朕新,这厨房挺亮堂的,比管朕新他们原来那个家的厨房亮堂多了。“不是,朋友家的,他们爸在这边工地上做事。”管朕新说道。他对洛子予的到来倒并没表示得太惊诧,该说是处变不惊还是怎样,洛子予看着他擦干净手走出来,又对他笑着说道:“洛老师坐啊,呆会就能开饭了。”正说着,吴桐出来摆碗筷了,管昊也端着菜往外面走,管朕新把两个小孩子抱到对他们来说还有点高的椅子上,也给洛子予挪出来一张椅子,然后找了杯子要给洛子予倒酒。“不不不,今天就不喝了吧。”洛子予赶紧挡住杯子,说真的,他最近都不太想喝酒,何况明天还要去年级主任家喝呢。“黄酒嘛,不烈的,洛老师开车来的吧,保证你等会能安全开车回去。昊昊都温过的了,寿星温过的酒啊,我们第一次一块吃饭,洛老师就赏个脸吧。”管朕新提着酒壶说。他大笑着劝酒的样子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话是说得普通人都会说的话,可不容人推拒的强硬动作和豪爽的口气都有点往地痞流氓那种劲头靠边,一股风尘的味道。那可不太像一个老实卖菜贩子该有的架势,洛老师想可能是做生意的人都这样吧。他还是没抗争过管朕新,乖乖地腾出了酒杯,管朕新很照顾他地只倒了半杯。等菜全都摆好了,一桌子六个人,全是男人,有的喝酒有的喝饮料,就这样气氛还算热烈地吃了起来。管朕新问了问管昊是在哪里遇到的洛子予,管昊照实说了,管朕新说:“这可真是缘分呐,洛老师,往年我都没怎么给昊昊过过生日,今年正好搬新家,又遇到昊昊生日,才想好好过一回。”这么说这也算是乔迁喜酒了,洛子予心里陡地升起点疑惑,他也没多考虑边脱口而出:“那怎么没见到亲戚呢?昊昊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呢?”管朕新的筷子停了停,表情也有片刻凝滞,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初:“昊昊他没爷爷奶奶,老两口去得早,外公也去得早,外婆年纪大了,请不过来。”原来如此,那管昊没有爷爷奶奶,还没有mama,真是挺可怜的小孩。可洛子予又很快想到,就算没有爷爷奶奶,也还是有叔叔婶婶阿姨舅舅之类的亲戚吧,不过这个他突然问不出口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太好问。管朕新不停地给三个小客人夹菜,就冷落了洛子予的碗,管昊给洛子予夹了个鸡爪子,说这是街上那家烧鸡店的呢,可好吃了。洛子予笑着跟管昊碰了碰杯,一杯黄酒和一杯可乐,玻璃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管朕新看到了,便站起来,举起杯子,喊大家都一块碰了杯。真难得,在不算华丽的吊灯下,在一张廉价的餐桌前,吃的东西不是海参也不是鲍鱼,洛子予却觉得有点难得的舒适感。像在家里一样。大家吃完了饭,依然是吴桐和管昊收拾桌子、洗碗,管朕新要送那两个朋友的小孩回家,洛子予便说他也要回去了。刚跨出大门,踏进黑漆漆的楼道里,正在弯着腰穿鞋的管朕新突然喊住洛子予。“洛老师,这么早回家睡觉?”“是啊。”洛子予回答。“真难得,不出去约会啊?”洛子予也不晓得这家伙到底是讽刺还是就这样问问,他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管朕新已经穿好鞋子,拉着两个小孩子走到外面,洛子予皱起眉跟在他后面。楼道里有感应灯,昏黄的小灯,很暗但还算有点用,出了房子,外面的天上有很大的月亮,路边还有白惨惨的路灯。夏天的夜晚有风从双肩掠过,带着烘人的暖意。“要是你回去没事情干的话,和我一块去朋友家玩吧。”走在前面的管朕新突然这样头也不回地邀约。洛老师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现在才七点多,他回去也是无聊,但是去管朕新的朋友家,那民工家?“那里很热闹哦。”没等到洛子予的回答,管朕新便直接说了下去:“最近不是世界杯嘛,晚上工地上的人都一起看电视呢,还有啤酒和牛rou吃,不过,对你来说,可能……脏了点。”管朕新带着的两个小鸡仔里,那个小点的趴在管朕新肩头,他正好和洛子予面对面,他喊到:“男老师,来宝宝家玩吧。”不晓得管朕新瘦小的肩是怎么轻轻松松扛起那个孩子的。第十六章踏进工地上搭的棚子时,迎面一阵熏人的热浪扑来,开门的男人像所有最普通平凡的民工一样,黑皮肤,头发凌乱,瘦而结实。他见到管朕新,咧嘴一笑,两个男人貌似很熟了。“爸爸。”趴在管朕新肩上的孩子反身一扑,搂住开门这个人的脖子。“这位是?”那男人有点好奇地看向洛子予,不像一般人那样带着探究的意味,就是单纯地好奇。“昊昊的班主任,说想来玩玩。”管朕新边说,边自顾自地进了门,像在家一样自在。这家的主人明显是好客的,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朴素,长得也不漂亮,她正好听到管朕新介绍洛子予,马上跟她丈夫一样敦厚地笑起来:“老师啊,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啤酒?我正好要出去买。”洛子予对这种不带利益性的示好很不适应,他赶紧说:“随便什么就行。”女人“诶”了一声,正要出门,她丈夫追在后面跨出去:“买好一点的啊。”这个工地就在安居房旁边不远处,这预示着附近很快又要拔起一幢大楼,洛子予联想到住在安居房里的人们,在平常生活可能要经受的噪音和出门时必须忍受的粉尘,就觉得不寒而栗。什么时候,在他呆了几年的这个干净小镇,也逐渐变得钢筋水泥起来。洛子予随管朕新进了屋子,凌乱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泥土、汗水、铁锈,等等,还有浓厚的rou味。那些味道越来越冲,洛子予站在那里几乎走不动,在人贴人的火车站都闻不到这么让人透不过气的味道。不过洛子予最后一次乘火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