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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彻发誓他最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他只是不想让男人离开罢了。或许是因为男人外表与内心之间的强烈落差让他感到迷惑了吧。扯落,翻滚,抗拒,挣扎,牢牢地制住那扭动的身躯,剧烈心跳在耳中萦绕不已,西园寺彻有点虚脱地看著被他压在榻上的男人。与适才的冷淡全然不同,那双眼眸里怒火狂炽,男人恶狠狠地瞪著他,脸上写满了恼恨、怨毒、甚至是泫然的表情。不住激烈挣扎下,男人衣襟凌乱开散,情事痕迹隐约可见,那灼热的肌肤表面飘散出一股转染的香气。发现无法挣脱,男人不再抗拒,他紧咬住嘴唇,视线颤抖地瞥开。看著男人彷若困兽般绝望无助的表情,西园寺彻心里也感到不好受,就像是将某个不该暴露的私密突然放到光线下审视的感觉。他一边好言安慰,企图让对方平静下来。“你别这么害怕,我只是想看看……”话还没说完,西园寺彻眼角忽地瞥见,无声拉开的和门旁,正站著另一个男人。男人也沿著目光看去,发见来人时,他浑身一僵,整张脸瞬间惨白得没有血色,随即又满涨得通红。他用力推开身上的西园寺彻,抓紧衣襟消失在另一扇门后。静谧的室内,只剩下说不出话的西园寺彻,还有面无表情的伊藤泉一郎。翌日,赏景间一侧的内室。薄被掩住一丝未著的躯体,褥上的男人半阖著眼,他神情恍惚,看来似睡非睡。“几天内就尽量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再让他乱动。”一边裹紧男人的手臂,西园寺彻有点心虚地说著,他脸颊上那道掌掴的痕迹宛然。“彻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似完全没注意对方的异样,和津在一旁面无表情地问著。“没有了……”,西园寺彻才刚说著,忽地想起之前女侍端出去的盆中,男人擦浴净身后的水,一片枫色般的染红……他不禁有些迟疑地,“……我再开一些止痛药,如果他有什么地方痛得厉害的话,可以配合服用,但注意不要超过应有的剂量。”说话的同时,西园寺彻目光没有离开过床上。男人露在被外的锁骨上,吻痕多得不忍卒睹,从那鲜艳异常的色泽,可以想见交合过程的激烈。“泉……,他昨天还好吧?”有些不忍地转开眼,西园寺彻回头问著和津。总角以交,他不曾看过泉似昨日那般情绪起伏。“直到今天早晨,少爷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和津答非所问,却一语了然。怔怔地听完,西园寺彻不觉轻叹,目光望向褥上的男人。“看来……,那个冷淡的优等生,是真的对你著了迷了……”对方却没有在听,男人眼帘阖起,似乎已沉沉睡去。沉默室内,仅残留下一股无法形诸言语的惆怅,在看不见的人心深处,幽幽回荡不已……骄阳普照,凉风四拂,延续著上一季的好天气,却又不似本来闷溽的暑热,这般美好,唯有秋日得见。透过茂密满布的枝干,金色阳光从窗外斜射,在室内洒下耀眼的光芒,地毯上、墙壁间光影交错,状如一道道切割过的碎片。微风不住吹拂,一阵接著一阵,凉爽宜人。树影摇动之际,蝉鸣隐约传来,没有了以往的聒噪,听来悦耳许多。偌大书房里,正是一派悠闲的午后。“……所以你还是决定回支那?”日光映照在黑木桌上闪闪发亮,一侧椅上的人问著。“我只是请假回来成婚的,时间一到,自然要回去。”桌后的软椅上,优雅地交叠著双腿,男人一脸淡然地回答。“……是吗?”西园寺彻彷彿有些怅然若失,他看著面无表情的伊藤,“我本来以为你会留下来的……”“不过你回去也好,”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议会现在糟得可以,圣战贯彻之后,早成了无党派状态,代议士连一点风骨都不剩,不敢对政策提出疑问,完全听任政府的指令,就算加入党政也没意思,选择离开……或许才是上策……”“……那你呢?”没有对他的感叹表示可否,沉默好一片刻,伊藤才缓缓开口。“我?”西园寺彻一楞,他习惯性地一拨头发,却突然惊觉什么似地手停在半空,最后才尴尬地放下来。他微微露出苦笑。“我想……就和以前一样,乖乖地当个军医吧……”“不去山村当驻地医生了?”微挑起眉,伊藤看著他。“泉,你就别调侃人了吧,”西园寺彻脸上写满无奈,“这种时刻,军队比村里更需要医生吧?执意要下乡去的话,岂不是太矫情了……”顿了下,他又继续,“更何况,当初想要下乡,一方面也是为了对老头子证明,就算没有他的庇荫,我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室内一阵默然,伊藤望向对方。“……西园寺公最后还好吧?”西园寺彻不觉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怎么会不好?几个开国元勋里,老头子是最长寿的,比起你爷爷,他活到这把年纪也该知足了。何况这几年来看他虚弱成那样,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再拖下去只是活受罪罢了。”“其实他走的也不寂寞,毕竟是三代的元老,大君亲赐仪式,不但国葬,又加封晋秩,这样隆重风光,老头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真要说有遗愿未了的,大概就是党政吧。”说到这里,他直直地盯著伊藤。“泉,正式加入党政这件事,令尊也有向你提过吧?……老头子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政党议政。我没有答应,毕竟沾惹上那淌浑水,人生就一辈子也难洗清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说著的同时,西园寺彻忍不住叹息。“……更何况我志不在此,如果可以的话,我只希望战争赶快结束,可以待在乡下终……”心中蓦地掠过某个身影,西园寺彻说到一半便住了口,他略感不安地伸手抚发。抚著那因为守丧而剪短许多的头发,他不禁又苦笑起来。“真奇怪,老头子活著的时候都拿我没辄,反倒是他死了之后,我开始处处受限,可见死人是比活人有影响力得多。”凝望著闪烁金光的窗旁,西园寺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