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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回京了。”小六子眨眨眼:“那是甚麽?”“本来上回可以踏平达怛王庭,奈何西南的藩蛮和狣南先后起兵,趁着朝中军重西北连下九城。”大张哥擦着刀叹息,“这就有前两道金牌召王爷回京。”“那,还有一道呢?”大张哥手上顿了顿,将刀还鞘:“一个月后,先皇病危。”小六子啊了一声闭上嘴,不敢再多话,索性也低头学他擦刀。大张哥看着刀鞘上有些褪色的纹样,心道如今自家弟弟总领中枢,要还能闹出个金牌召还,他这个“已死”的人说不得就要闹一番了。雪丘上左阵七队的队长报过目前的武器损毁与收获,欧阳庭便令分配补给,着左二队帮着传递。见他们去了,中阵一队的队长才皱眉道:“王爷,属下心中有疑。这几日各队遇到的不过游勇,简直不堪一击,这有些奇怪。”“而咱们中军这边,只头一日遇到一千兀桑部。”四队队长也有些忧心。欧阳庭呵地一笑:“听来似乎是有些怪。”“属下倒觉得这不稀奇。”二队队长摇首道,“临边郡的部落,如兀桑、山貟等部,多喜于秋高马肥时来扰。况且,今年达怛内部有乱。”四队的队长皱着眉摆手:“话是如此,可咱们自东向西北迂回行进了快千里,却只遇到十数队达怛兵。最少的甚至才几人,这就很不寻常。”“虽说咱们更习惯数百至千的队伍,但每次都得分而围剿也有点儿闷。”三队队长拍他肩膀嬉笑,“轻松点儿拿下了,你倒不习惯?”四队队长翻个白眼:“我和阿一都只是疑心有诈。”一队的队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确实这麽想。欧阳庭并不表态,单看眼大老黄道:“黄宝,你怎麽说?”大老黄仔细回忆后道:“这几日只好算是零星厮杀,达怛也真的战意不足。按例他们秋季没有南下,冬日再来袭扰的可能性较低。”“要不怎麽说他们内乱呢。”三队的队长一派乐天,“这回说不定能直捣王庭金帐!”大老黄跟在欧阳庭身边,见他正盯着地图上几处就轻声道:“王爷在看王庭?”欧阳庭嗯了一声,指着其中一处道:“这是三年前达怛王庭所在。靠近喀湖,喀罗诺丽湖。达怛语中,天神的眼泪。”手指又划到另一边,“咱们如今在此。”一队队长摇头道:“他们不见得还会留在那里。”“王庭金帐也不过是大帐篷。”四队队长接口道,“随拆随走,随停随搭。居无定所,牧马逐草。”欧阳庭却道:“大汗即是首领,住的自也与旁人不同。”大黄老福临心至道:“所以他的辎重,并不容易隐瞒。”欧阳庭微微颔首:“可惜左阵一队中勘察这一带的还没回话。”“遇险遇袭?”三队队长握住腰刀。“不会。”二队队长摇首道,“若是打草惊蛇,这几日草原上不会仍旧太平。”四队队长却道:“也许风雪阻隔,传讯不易。”“也可能,穿不出讯。”欧阳庭微微眯眼,“本王离京,金翼五卫重聚,也不是今天的事儿。”“说到这个,王爷……”一队队长担忧抱拳,“王爷伤处如何了?这几日都是急行军,为求机动隐蔽,一直不曾好好休息。”欧阳庭含笑摇首:“无妨。”大老黄想到这几日王爷虽有斩杀敌兵,但也确实没有机会大开大合地厮杀掠阵,很难判定王爷到底好了没有。是以进言道:“王爷还请保重。左不过就几日的事,也无需着急。”“兵贵神速。”欧阳庭拍拍他肩膀,“要的就是打达怛一个措手不及。”“虽则军令如山,属下不该多问。但有些许事心中不明,还请王爷告知安心。”一队队长沉声抱拳道,“王爷是否还有甚麽消息?”欧阳庭莞尔一笑:“不愧是阿一你,竟看出来了。”三队队长抓抓头悄声道:“阿一看出甚麽了?”四队队长白他一眼:“你没发现这次行军,王爷胸有成竹?”“咱们王爷哪次不是胸有成竹?”二队队长叹口气,拉住气得要揍人的四队队长:“阿四,老三傻你又不是第一知道。”大老黄身为朵颐右阵一队,自也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王爷派出左一,并非探路,乃是有的放矢。”三队队长哦了一声:“王爷早就想好怎麽打了?”一队队摇头道:“老三你没发现这次行军比之三年前,有些不同麽?”“那又怎样?反正跟着王爷,王爷叫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其余几个队长见他这不知道得意甚麽的样子,也就懒得再和他废话,只转头看着欧阳庭。“你们忘了,达怛的王子还有一个在丹京城麽?”欧阳庭自也笑了,点着那地图上的湖道,“达怛王庭每年都会在此停留一月余,冬日有祭。而具体位置,呵。”“那个厄鲁台要是撒谎呢?”三队队长好奇道。“那咱们王爷也不会被骗。”一队队长很是冷静,“况且,他人在京城,就是最大的人质。”大老黄却想到一事:“王爷,莫非你打算帮他?”欧阳庭摇摇头,再点一点头。三队队长奇道:“王爷何意?”欧阳庭朗笑一声:“饮马碦湖后,你就晓得了。”他眼目远眺,仿佛那里正有数万他们一直追寻的达怛骑兵。祭天圣礼,诸部相聚;老王垂垂,新汗不立;各部躁动,心思迥异;此等良机,若再错过,也枉称用兵如神的贤靖王了。作者有话要说: 掌中剑,手中抢,骏马驰。但凡身后帅旗迎风一日,不捣黄龙誓不还。第62章第七章春树暮云玲珑宝器翠满阁,玉柄麈尾梅花香。静静的御书房里没人说话,银错云龙纹的铜炉里燃着味道熟悉的寒香。张源理恭谨肃立,下了早朝就被单独请来的他路上也曾想过皇上找他做甚。见这一阵了龙椅上的小皇帝也没发话,自然不好催问,单静静候着罢了。德公公几乎无声地进来,小心翼翼奉了茶。小皇帝心不在焉喝了一口又放下,仿佛才看到张源理候着似得,令赐座赏茶。德公公着宫婢安排妥当,方又躬身退下。“丞相,也喜欢鹤椒香?”小皇帝似乎终于找到话头,“倒与亚父一般。”“喜欢却也谈不上。”张源理欠身含笑,“曾在贤靖王府中闻得,不想是陛下厚恩。委实叫微臣艳羡。”“丞相喜欢的话,拿些去就是。”小皇帝端着茶盏似乎忆着甚麽,“过去是父皇爱这味道,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