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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穆泽的表现中愈来愈清晰起来。“你……”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莫不是，你要娶她？”他倏地抬眼，却没有立刻驳斥这句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话，乔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不是，小姝，你听我说！”穆泽见她面色忽然惨白，摇摇欲坠，连忙走上前扶住她，“小姝……”“啪”！甩过他耳光的手掌由于太过用力有些发红，密密麻麻的疼痛迟了一刻才席卷上来。穆泽愣在了那里，疼痛其实没有太剧烈，但被打耳光的耻辱却是钻心的，他的眼神一瞬间阴鸷得可怕，双唇紧抿，额头青筋跳动。乔姝望着这么可怕的穆泽，却没有一丝畏惧的情绪，她甚至还保持着冷笑：“穆泽，你还想说什么，真是，我早该料到的，要了我的身子，却迟迟不提成亲，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娶我，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在玩弄我，玩过了，就丢开……”她喘了口气，眼眶涨得发疼。脸颊上细密的疼痛一遍遍挑起穆泽的怒火，他有些失了冷静，语气讥诮：“你的身子？如果要了你的身子就该跟你成亲，那恐怕也轮不到我吧。”“你说什么？”乔姝双目圆睁，似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伤人的话来。穆泽看着乔姝不可置信的神情，心中也涌上了一丝悔意，他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但没想到今日被怒火一激，一时冲动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他想收回却是来之不及。“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我……”她有些说不下去，却执拗地看着他，想让他交代清楚。“是，一开始我就知道，小姝，我现在已经不……”“那你当初为什么带我回来？”她打断他的话，见他迟迟不回答，又面色苍白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若当初不在意，自然不会有今天这么一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这一直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多的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愿意做你的妻子，你明明跟我没什么感情，却非要把我带走，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你图什么？”“让我猜猜看，你只是，想报复他们，是不是？甚至，你还想报复我，给你蒙羞。所以你带走我，假意待我好，却一点也不尊重我。都说爱之重之，若我还是完璧之身，你会在马车上就要了我吗？你不怕那些侍卫说我轻浮不端，因为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她情绪越来越激动，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小姝，我承认，一开始心思不纯。”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我长这么大，只学过权谋算计，未识过人心。我以为人心也是可以算计的，谁知最后却自食其果。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甚至比普通的男人更糟，我也会愤怒，会妒忌。没错，一开始我只是想报复他们，但我却没想过报复你，毕竟究根结底，是我之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你。至于对你的轻慢，也是嫉妒之心作祟，毕竟你本该完完全全属于我。”顿了顿，穆泽继续说道：“小姝，纵然一开始我有那种该死的心思，但我从未慢待过你，甚至我，我也喜欢上你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你的过往我并不在意。”“那你为何不愿同我成亲，还找了个乔媛出来？”“我并非不愿同你成亲，实是，事出有因。自父母去后，穆家的族长，也就是三爷爷护着我长大，甚至一力支持我坐了这家主之位，他虽非我直系血亲，却待我恩重如山。他性情顽固，坚决不同意你当穆家的家主夫人，甚至以死相逼。”他苦笑了一下，“恰好岳父想送个妾给我，我便想着明面上娶了她，但实际上是让你进门，只是让你们换个身份，毕竟你们是姐妹，容貌也有些相似，族长只看过你的画像，应当是分辨不出的。我对乔媛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思，路上偶尔对她笑笑，也是想看你吃醋罢了，毕竟你不理我，我心慌得很。”“又是这样。”“什么？”穆泽没想到解释清楚了，她的回复却是这个。“又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做决定之前告知我同我商量，你从来都是直接定下来。山寨的事情是这样，这次的事情又是这样，要不是我逼问你，你还准备瞒我多久？瞒到乔媛爬上你的床？”“我说过我对她没心思，一丝一毫都没有。”“现在没有，以后呢？”乔姝神色莫名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没什么意义，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你知道吗，当初我差点就死了。”她想起枉死的原身，直到死，原身心中都念着她的穆哥哥。“小姝……”“我真的以为自己被抓进了土匪窝，一个柔弱的大家闺秀，落到土匪窝里是什么下场？你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吗，我现在想起来都会做噩梦。被关在柴房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如果来的人是对我不怀好意的那拨人，我就立马撞死，因为我不想让父亲蒙羞，让你，我的未婚夫受辱。”他神色震动，眸中逐渐溢满了真切的痛楚，他没想到曾经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他曾经，差一点就失去她了。“还好来的是温淮，他说他不会伤我，只是需要我在山寨里待一段时间，时间到了就送我走，于是我怀了一点微末的希望，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再见到你，只是，造化弄人……”她声音哽咽，没有细说下去，“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可是我又好怕，因为我已经不配在你身边了。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喜爱我的身子，我便不知羞耻地缠着你。我甚至不敢问你，为何迟迟不与我成亲，因为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在彭城，你来提亲的那天，我躲在屏风后见到你的那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穆泽感觉胸口窒闷，一颗心似乎被人用力地揉捏着，痛得他有些站立不稳，他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是他亲手伤害了一心爱他的妻子，本来他们会有个美满的家庭，可是他的傲慢和自负毁了这一切，她还会原谅他吗？上次他就差点害死了她，这次他自顾自的决定又会给她造成怎样的伤害？他想起乔媛乖巧外表下隐藏的心机，只是短短一段路程，她就已经赢得了许多下人的称赞，若真让乔姝顶着她的身份生活，她又怎么会甘心，纵然他将乔姝保护得再好，又怎么能抵御得了日日夜夜不停歇的恶念……他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反思自己的独断，他只觉得乔媛在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