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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中敲起了千万只小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还不知道什么?该不会果真是要在自己眼前,将白泽灭掉吧?可是水溶已然揽着贾琅转身出门了,昭宁瞪着他们的背影,终究还是匆匆赶上去,走在了他们的前面。她率先推了推那雕花房门,没推动。房门从里头被锁的牢牢的,昭宁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身道:“他怕是已经歇息了,我们还是——”“公主殿下,请先让开一下。”银白蟒服的俊美青年伸手将她轻轻推开,随即站在了那门前,只是稍微用了些力气一推。房门登时大开,露出里面摆放的疏朗有致的桌椅来。昭宁:......她下意识低头凝视了下自己的手。那明明就是一扇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啊!她的手是这么告诉她的啊!见鬼了么?!他们几人慢慢踏进了房门,还未靠近里间,便听到了一种奇异的轻柔的鼻息声。从悬着细细珠帘的间隔处望去,赫然是一个超大的毛团,正费力地将硕大的圆脑袋放在设了天青色水墨帷帐的罗汉床上。它其余的身躯都放置在地上,似乎很有些不舒服,轻轻地扭动着。雪也似的皮毛泛起大片大片的银色波浪,看上去细腻又柔软,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毛毛此刻也有些凌乱了,愈发显得毛茸茸的,蓬松的很。昭宁瞪大了一双杏眼,勉强用手封住了自己险些溢出口的一声惊呼。她下意识扭头去看水溶二人的神色,却发现贾琅正木着脸拽着青年的衣袖,而水溶的眼中,满满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奇异的光泽。“冷静些。”贾琅面无表情把这个绒毛控患者拉到自己身后,随即踏过去,仔细观赏了一下白泽此刻病恹恹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的确很好摸。他方想伸出手去,却被水溶大踏步走来,一下子将他的手握住了:“这是做什么?”“不许摸。”“为何?”水溶抿紧了唇,神色中有些不悦:“他是公的。”【公......】【本座若是白泽的话,一定会扭过头来咬他一口的。】贾琅也甚是无语:“公的?你就不能换个好听些的词么?”水溶将他的手握的愈发紧了些,蹙眉迟疑道:“......雄的?”“算了,当我没说。”昭宁被他们两个当做透明人无视了好久,此刻终于凑上前来,打断了他二人情意绵绵的对话。她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问道:“这是何物?”“白泽。”贾琅掰过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将额头上的一抹朱红印记展现与她看。“可看清楚了?这便是白泽,乃千古第一祥瑞之兽。”他望着昭宁如遭雷劈般的神情,颇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公主殿下,务必请冷静些,节哀才好。”......已经无法节哀了。昭宁默默地蹲到墙角去思索人生。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山间精怪,如兔子狐狸老虎什么的小动物......可结果居然是神兽啊!是神兽!这个也太过出人意料了些吧!不,比这个更重要的是——“为何你们皆不惊讶?”“公主殿下,”贾琅笑道,“我们早便见过了。”遭受到再一次打击的昭宁刚站起来,又默默地蹲了回去。所以,自己方才那般拼命地拦着不让他们过来,岂不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水溶看了许久,终究是靠近了几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一个方才蹲在墙角种蘑菇的人,猛地一下子蹿到了他眼前。昭宁牢牢地伸开双臂,将那个白耳朵的大家伙护在身后面:“北静王这是要作甚?”她的杏眼中写满了警惕,高高束起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蹭在了她身后白泽的身上。白泽愣了愣,随即像是嗅出了什么熟悉的味道,扭过毛脑袋来,想也不想先舔了她一口。昭宁被舔的整张脸都湿淋淋的,秀发都变成一绺一绺,鼻息间满是那种奇异的芳香,一时间维持着这个姿势愣住了。“公主,”贾琅很是无语地从水溶身后钻出来,“你总要让他看看究竟是何缘故才好。否则,白师爷岂不是要顶着这样的模样出去见人了?”被舔的湿哒哒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下,顶着满脸恍惚的神情让开了。“并无什么,”水溶盯着白泽琉璃珠也似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一挑眉,淡淡道,“不过是成年了。”成年了而已。作者有话要说: #论我的伴侣是神兽要怎么破##论我的伴侣今日之前还是未成年要怎么破##论他还舔了我一口要怎么破#顶着满脸口水的昭宁:那我岂不是和个未成年谈了这么久的恋爱?第100章99.98.01.12居住于九重天缭绕的云雾之中的神兽,诸如凤凰、青龙、白虎、白泽、饕餮等等,大都有着庞大的族群。而数百个族人中,只会出现一个继承了完整的神兽血脉的传人。传人大都在三四百年后方能成年,成年之时,则天降瑞光,异香满室,缓缓现出兽形。须得以此形维持三日,方能重回人身。白泽卧在碧绿凿花的地板上,雪白而蓬松的绒毛蹭在地上,神情都有些恹恹的。昭宁面色古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看到它这副模样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将纤白的手轻轻覆到了它的头上,一下又一下替它梳着那顺滑的毛发。趴着的神兽呜呜了一声,在她的手心蹭了蹭。“不过是成年了,那就没什么事了,”贾琅干咳一声,忙转身将水溶的手也拉起来,拉着他出门去,“这几日,就劳烦公主照顾它了。”“小贾大人......”昭宁一愣,扭脸再看时,他们两个早已跑的没影了。房间中只有夜风吹动珠帘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响声,她不由得开始头疼,叹了口气,还是任劳任怨地帮它抚着毛,哄着它入睡。“乖,好好休息吧。”白泽维持着这副毛茸茸的形态三日,这雨便连绵不断地下了三日。贾琅望着这灰沉沉几乎要发霉的天,觉得自己简直要长出蘑菇来了,心里闷得很:“这就是所谓的天降异象?说好的瑞光呢?好歹也是个神兽,成年的征兆该不会便只是一直下雨吧?”肩膀上无声无息被添了件衣裳,贾琅扭过头去,便看到了水溶清隽的侧脸。他眉眼都专注而柔和,将少年肩头上的红缎白狐狸毛里的斗篷裹得愈发紧实了些,侧头用唇角印了下少年的发梢。“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