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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声眯起眼望向旁边的小巷,正准备事不关己走为上策,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与装扮让他又停住了步子。认命的叹口气,沈应洵大步走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扬声喝止:“你们在做什么?”走近才看见小巷里的一片狼藉,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混混与钱延扭打在一起,个个气势汹汹。钱延也看到了他,慌忙向他跑来,跌跌撞撞推他一把,压低声音:“没啥,得罪了人。你快走!”沈应洵没动。几个年轻人见来者虽然瘦高却并不健壮,更不会把对方放在眼里,其中一个捡起根铁棍就向两人打过来。沈应洵眼神一凛,正待动作,钱延却在此时想也没想拦腰抱住他,以身体挡在他身前。棍子重重砸在钱延的后肩处,他闷哼一声一个踉跄,直接把猝不及防的沈应洵给压在了墙上。莫名其妙就被桎梏了行动的沈应洵脸黑了又黑,一把推开钱延,任对方身体靠着墙无力滑落,自己直接冲向那几个青年。钱延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人在沈应洵有条不紊的一招一式下被打的哭爹喊娘,嘴张的越来越大,直到合也合不拢。搞定最后一个青年,沈应洵扔下手里的棍子,阴着脸说:“滚。”钱延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沈总,你、你练过?!”尾音扬起,壮烈的如同惨叫。沈应洵不答。几个青年也识相,见势不妙爬起身掉头就跑。其中一个大约想挽回点面子,回身对着钱延比了个中指:“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做生意再他妈这么耍赖放低价,你给老子试试!”钱延满不在乎的勾了勾唇角,不再去搭理他,喘息着转向沈应洵道歉:“你有没有事?不好意思,连累了你。”沈应洵却震了下,仍一动不动站着,看他费力的自己爬起身,也不去拉,脸色难看至极:“那人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是傻子,一听就心知肚明。今晚钱延因为有他的存在,被迫把价格不断压低。却没想到这举动在旁人看来……就成了恶性竞争,哪里能平衡?“意思啊?”钱延蹲在那收拾满地的货,一边捡一边龇牙咧嘴的道:“意思就是,沈总你刚那美救英雄的架势,帅呆了!”说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亏他还笑的出来。沈应洵暗暗腹诽,一句抱歉萦绕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了:“走吧,送你回去。”钱延也不再同他客气,笑嘻嘻的收好东西,乖乖的跟着他走。坐上座位以后,车灯照出钱延本来俊秀的脸此刻红肿交加的狼狈模样,沈应洵扫了眼他不经意按住肩膀疼的一抽气的小动作,冷冷道:“自作聪明,以后没那个本事就别逞能。”钱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笑两声,突兀正色道:“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咳……咳咳……”方才面对流氓都处变不惊的沈应洵立刻就被呛住了,踩着油门的腿一抖,差点让车子熄火。这个人的成语应该没学好。他想。☆、第七章依照钱延的指路,沈应洵很快把车停在一个小区的门口。这小区离市区倒是不远,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最高的住宅楼也不过五层。下车前钱延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在沈应洵的默许下拿了瓶车上的矿泉水,倒出来一些仔仔细细抹了抹脸,洗去上头的血污,站在车外对着后视镜认真看了半天,问:“看的出来吗?”沈应洵熄了火,诚实以对:“很明显。”钱延泄气的垮下肩膀。打开车后盖,之前用来捆绑的绳子袋子已经在拉扯中被损坏,钱延只能自己依靠双臂的力量,抱起一大堆货物,沈应洵不由佩服起对方搬东西的本事,高高堆起的货品几乎遮盖了大半个身体,只从缝隙里露出半个脑袋来,还不忘笑眯眯冲他道别:“沈总慢走。”沈应洵从背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费力模样,那狼狈和自己其实脱不了干系,迟疑片刻,还是追上前去:“我帮你。”钱延脚步停了停,任沈应洵帮他分担了手上一半的重量,随即又很快笑起来:“我真是因祸得福了。”沈应洵板着脸扫了他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今晚那笑容好像比之前多的多,也顺眼的多。钱延家住在五楼,一到四楼的感应灯坏了几盏,沈应洵只能跟在对方后面,摸黑一级级楼梯小心的走上去。在门口停下,沈应洵把手里的东西重新堆回他身上:“我先走了。”看钱延先前那对着后视镜刻意整理外表的模样,显然家中还另有他人,这么深更半夜的,他也不适合上门拜访。当然也没必要。“等一下!”钱延微微喘着气挽留:“都上来了,先进来喝杯水吧。”见沈应洵并不领情转身欲走,他情急之下,把刚接手的物品又通通送回了对方手里。沈应洵下意识的接过,才发现自己着了道儿,昏黄的灯光下,对方的脸虽然伤的有些滑稽,但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明明白白有丝狡黠的意味。自认倒霉的沈应洵扭过了脸,默默看着楼梯道斑驳的墙面,觉得今晚事态的发展简直失控的不可理喻。钱延的住所是两室一厅,只有简单的装修和家具,却打扫的很干净。其中一间房门大敞,床上的被子整齐叠着,显然主人尚未归来。而另一间却是房门紧闭,想必是住着钱延的家人。沈应洵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四周扫了一圈,又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皱皱眉——空气中好像飘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钱延从厨房端了个玻璃杯出来,递到沈应洵手里:“家里一般不来客人,所以没准备纸杯,这是我的杯子。”沈应洵看着冒着热气的水,突然觉得喝不下去了。“你放心,”钱延赶紧补充:“没病,而且洗的很干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让沈应洵觉得更别扭了。然后他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无视了钱延脸上期待慢慢黯下去变为失落的神色。无论如何,绝不能委屈自己。虽说想的理直气壮也终究有些尴尬,相对无言了一会,沈应洵拍了拍衣服起身:“我该走了。”“哦……”钱延也急忙跟着站起来。就在这时另一扇紧闭的门发出了咔嚓的声响。两人同时望过去,门缓缓被推开,从里头走出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来,头发乱蓬蓬的,瘦弱的很,气色也不太好,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稚声稚气的喊:“爸爸,你回来了?”☆、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