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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酽茶,只是清茶而已,却又一股桂花的奇香袭来,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中十分舒畅,疲劳似乎也解了大半。喝上一口,茶水中带着桂花的清甜香气充满了口齿,茶水的甘甜让他觉得十分好喝,竟一气喝完了。他对着那小个子兵士说:“这茶?……”未等他说完,小个子抢先一步忐忑不安得再次跪下:“这茶若王爷不喜欢,属下马上再去换些王爷平日喝的过来。”郑星遥有些尴尬得说:“本王没说不喜欢。这茶清香可口,喝着舒坦。本王是想问你,这茶中并无桂花,何以有如此浓郁的桂香?”小个子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回王爷,属下早已将桂花侵泡与泉水中,配以清茶烹煮。王爷若在深夜常饮酽茶,对身体极为不好。所以属下想,桂花清茶虽不若酽茶提神,但其馥郁芬芳,也可让王爷有清心之感。”郑星遥赞赏道:“好!平日喝的酽茶苦涩难饮,这桂花清茶清甜,以后我就喝这桂花茶了。再给我来一杯!”饮第二杯时,郑星遥突然转头问道:“现在正是桂花开放之时,饮桂花茶,若是再配以桂花糕就好了。桂花糕,桂花糕……你可会做桂花糕?”小个子答道:“回王爷,属下不会做。若王爷想吃桂花糕,可命厨下做。”郑星遥失望得轻叹了口气:“厨下?厨下做的能吃么?你退下吧!”小个子深施一礼,起身准备离开,身后却又响起锦亲王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小个子回身答道:“回王爷,属下霍玉。”……十几日后。霍玉如常奉上桂花清茶,手中却多出一盘糕点,却并不多言,只是放在桌上。郑星遥素来不喜甜食,但桂香浓郁,他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起来。入口细软滋润,酥滑爽口,绝没有普通甜食的腻,只有一丝淡淡的清甜,即使吃完了,香气也久久留于齿间不散。虽不若母亲做的,但却真的可口好吃。郑星遥心情大好,边饮边吃,竟将整盘小小白白的糕点吃得一个不剩。他问道:“霍玉,你这糕点哪里来的?”霍玉答道:“是属下做的。那日王爷说想吃桂花糕,又不愿意让厨下做,属下便猜想必定是厨下做的不合王爷口味,所以属下就跟厨下学了桂花糕的做法。王爷想必是不喜甜食,属下刻意减少了芽糖,再辅以rou桂、木香等料,添加了更多的桂花,以少量蜂蜜调制桂花酱做成桂花糕。试了多日,今日才将桂花糕奉上。”郑星遥有些感动得看着霍玉,只是自己无心的一句,他就记在心中,好细腻的心思,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如此了。他沉吟了半晌,对着霍玉说:“以后你就跟着本王出入京师营与锦亲王府吧。”霍玉回应:“属下遵命。”因郑星遥多数时间在京师营,之前一直是张文伺候他更衣,后来霍玉代其职,郑星遥也不肯让霍玉伺候,这十几日都是自己动手。这是霍玉第一次替郑星遥更衣,显得有些紧张,手有些颤抖,腰封怎样都解不开。郑星遥抬起双手,有些好笑得看着霍玉,第一次认真看清他。霍玉的皮肤居然如此白皙,发如青黛,怕是许多女人都不及的。他的身上有股自然的浅香味,剑眉下是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细长而清澈,眼神似水,带着安静与暖意,细看下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他的鼻梁小巧,唇色如桃花般艳丽,看似柔美但轮廓分明,虽然称不上绝色,但就是让人觉得看着相当顺眼与舒服。郑星遥忍不住说:“霍玉,你长得真好看。”霍玉诧异得抬起头来,轻珉嘴角,安静如月光的眼神与郑星遥相遇,他突然红了脸,旋即低下头说:“王爷,请莫要取笑属下。”那眼神直看得郑星遥心中一震,他听得霍玉一言,急忙收回心思说:“我无意与你调笑,莫要介意。”霍玉走出王爷寝房,一路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作者有话要说:☆、情思暗动又过了几日,郑星遥回到锦亲王府。眼见得三更时分,郑星遥却在房中睡不着。披上大氅,走去后院,月光下的金桂飘散着迷人的芳香。每每来到这里,郑星遥都会情不自禁怀念自己的父母。他又摸出埙,独自吹奏起来,埙声听来带着几分悲凉。一曲吹奏完毕,郑星遥侧头说着:“这么晚了还不去睡,鬼鬼祟祟跟着本王做什么?”从桂花树后走出的是身穿亵衣的霍玉,他支支吾吾得回答道:“属下来到王府却怎样也睡不着,刚才看见王爷从走廊经过,属下担心王爷,所以一路跟来。”郑星遥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来,过来!”霍玉刚走过去,忽然被郑星遥环腰狭住,被他飞身带离地面,不等他回神过来,已在后院庭阁的屋顶上。今晚的月光有些清冷,隐藏着一丝愁绪。二人坐在房顶上,一时无语,只是抬头望月。耳边传来郑星遥的声音:“我小时候很爱偷看父王在此地练剑,这地方一年四季都开满了花,父王练剑时,那些花瓣纷纷落下,煞是好看。母亲也常来这花园,采摘鲜花为我做各色糕点,我最爱吃的便是那桂花糕。”霍玉侧头看着郑星遥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似有泪意,这世人称赞的英雄却在人后是如此孤单,无人能懂。郑星遥侧头与霍玉四目相对,霍玉温润的眼光像一双温柔的手,悄悄抚慰着他的心,他有些沉醉。已是秋天,透着凉意,郑星遥担心霍玉受凉,于是将他揽入自己的大氅中:“霍玉,跟我讲讲你。”“我?”霍玉有些疑惑。“是,跟我讲讲你还有你的家人。”霍玉抬头望月:“属下家本在江南扬州,父亲在边境走贩,家境本还算殷实,但建德八年,父亲在西北边境遭遇外邦流寇,丢了性命。属下家中族叔们欺我母亲孤寡,我与弟弟尚年幼,将我家产尽数据为己有,将我们赶出扬州。母亲本想带着属下和弟弟投奔山东亲戚,但一路奔波,我与母亲和弟弟走散了。后来有个好心的戏班班主收留了属下,我便跟着他们四处求生。今年初时班主去世了,戏班也散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看见募军的告示,便来从军。”一行清泪自霍玉眼中滑落:“王爷莫要笑话,属下确是逼不得已从军,但从小便听闻王爷英勇,早心生仰慕,愿为王爷肝脑。”郑星遥看到霍玉落泪,竟然看得有些痴了,暗暗心疼起来,伸手揩去他脸上的泪,他有些吃惊得望着郑星遥。郑星遥却拢过他的肩说:“以后,你就跟着本王,本王就是你的亲人。”回到房中,郑星遥也不清楚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说出那样一番话,但是一想起霍玉的泪眼,他依然觉得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