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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不服,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被人挤兑是常有的事,加上云游术士的话,挤兑薛后阳的人就更多了。但是薛钧良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对他一直很信任,薛后阳虽然天生少根筋的样子,但是生在帝王之家,怎么可能不被环境熏陶,他当然知道薛钧良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不会跟他争位,不过对于薛后阳来说,他就是稀罕这份手足之情,在皇宫里太稀有了。薛后阳册封三个月之后,就出征上阵了,出了京城一去就是七八年,中途一次也没回来过。很多人上书给薛王,建议薛王招薛后阳回京,毕竟一个侯爷经常在外,万一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怎么办。每次薛钧良只是一笑,告诉他们,孤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还能相信谁呢。薛后阳再次迈进京城竟然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有点感慨。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站两侧,薛后阳身着铠甲,武器已经卸在殿外,大步走进来矮身拜下。滕云坐在珠帘之后,小太子陪在一边,他看着薛后阳走进大殿,内心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他在外十年,遇到最强的对手,莫过于薛后阳这个万年侯了,很多人都说薛后阳有勇无谋,其实不尽然,薛家这两兄弟都是用兵如神的将才,薛钧良是智取,而薛后阳是命取,和薛后阳的每一次交锋都是搏命。这个侯爷根本不稀罕自己的命,仿佛见到了鲜血就会发狂。这一次薛后阳大败滕国回京,必然又要晋封,只是他再向上几乎没有能封的了,如果再封就是功高盖主,难免惹人非议。薛钧良起身亲自走过去,扶起拜在地上的薛后阳,但是上朝的整个过程只字未提晋封的事情,赏赐倒是不少,还主动留下薛后阳在宫里午膳。滕云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心里不免冷笑一番,薛钧良果然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表面上对自己弟弟如何如何的好,还不是想要收为己用。他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自己的兄长们又如何,自己在外十年,滕国就内乱了十年,不断有人篡位谋反,起义无数,还有逃窜到别国的公侯将相。或许身为帝王,薄情一点倒是一件好事,江山本就是白骨堆的。下了朝小太子薛佩也被叫去一起用膳了,薛佩的性子和薛后阳倒是很合得来。滕云回到云凤宫,袖瑶早就等得着急了,道:“娘娘,怎么样?”滕云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皱了皱眉,这小姑娘说有心机,但是城府不深,说没有心机又有点小心思。“还能怎么样?”他的话一点也没打击袖瑶的兴奋,袖瑶又道:“娘娘,今天小厨房做了几道好菜,在花园用膳怎么样?”滕云懒得驳她的好意,反正整天闷在屋子里也快闷坏了,到花园走走也好。袖瑶摆了膳,小亭子的景致倒不错,一面临着水,一面被茂密的花草包围,袖瑶兴致勃勃的伺候着滕云进膳,叽叽喳喳的。还没吃完饭,就看见薛钧良和薛后阳往这边走来,他们走得不快,似乎在散步,宫女侍从都远远的跟着,两个人似乎在谈什么事情。滕云知道这种情况本应该回避的,但是他又知道,薛王和万年侯谈话的内容,肯定是自己最想听到的。袖瑶也没了主见,看着自家主子,但是自家主子却没动晃。薛钧良二人走得近了,就听到薛后阳的声音道:“虽然滕云已死,但是滕国的裳相也不得不防。”“说的有理。”薛钧良笑道:“我听说滕裳待滕云很好,是也不是?”薛后阳想了想,道:“这倒是有听说。”薛钧良笑了一下又道:“我又听说,滕裳虽然是异姓侯,后来御赐的国姓,但是滕王对他的功高震主越来越不满了。”“是。”薛后阳并不明白薛王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倒是实话,他心里一悸,难免想到了自己,说实在的,他出征又回来,觉得自己的秉性都不真实了,他不敢抬头对视薛钧良,他真的怕自己就像滕裳一样,一辈子尽忠,最后反而被厌弃。薛钧良睨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不点破,继续道:“如果我派使臣去滕国,使臣只见滕裳,说薛王可以归还滕国皇六子云将军的尸骨,你说如何?”薛后阳全身一震,总算是明白了,这是多好的离间之计,滕王多疑,如果使臣只见滕裳,一定会引起滕王对裳相的不满,到时候裳相一除,滕国又无人领兵,不攻自破。滕云有一瞬间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他手脚顿时冰凉,滕王是自己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滕王多疑,裳相虽然不是血亲,但是对自己犹如己出,耳朵里听到了陷害滕裳的计谋,但他却无能为力。袖瑶看见娘娘失神,也不敢出声,只能伸手拉拉滕云的袖子。滕云回过神来,手还有些不可抑制的发颤,薛钧良又有后话了。“这还不止。”薛钧良笑的胜券在握,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道:“试想我又怎么可能让滕国人这么轻松的带走云将军的尸骨?如果滕裳想带走滕云的尸骨,就要他滕国的相爷,亲自过来一趟。”薛后阳沉吟了一下,“可是……陛下确定滕裳回过来么?这可是请君入瓮,滕裳城府可不浅。”薛钧良不为所动,幽幽的说了一句,“我赌的是人心。”☆、第六章骨灰薛后阳点点头,最后道:“陛下圣明。”薛钧良半天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对方,把薛后阳看得有些发毛,愈加显得恭敬起来,垂着首。薛钧良忽然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笑道:“咱们越来越生疏了。”“君臣之道,本该如此。臣弟不敢越据……”薛后阳道。“确实是,”薛钧良道:“但是这几年,我常常在想过去的事情……后阳啊,你发现了没有,我在你面前从来不称‘孤’,因为我知道,你始终是我的亲弟弟。”薛钧良说完,似乎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道:“很多事情不是我所想要的样子,我也想要国泰民安没有战争,但是以前的薛钧良已经‘死了’,我能做的只是一个开疆而守土的暴君……是功是过百年之后自有人会评论……你不要怪我。”“陛下……”薛后阳朗声道:“后阳虽然这几年都不在京师,但是也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无论后阳他日是大将军还是一介草民,都不敢忘记有这样一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