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搜书 - 耽美小说 - 乱世修罗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见文定皇后。含华宫内燃了皇后钟爱之奇楠沉香,此香属香中之王,从域外经金延运进平京,其香气随时间而变化,珍贵非常,故一向只供南楚皇族所用。

为表对两位亲王的敬重,文定皇后亲自沏茶接待。

“闻知少公主因抱恙而缺席七夕宴,不知现在是否安好﹖”安庆王悠然道。

皇后闻言蹙眉,对左右侍奉的宫女低道,“快去紫竹苑把少公主请过来。”

“皇嫂且慢——”安庆王连忙阻止,“倘公主仍是病重,便千万别打扰她静养。”

“哪里是,仪雅还是年轻,翌天又精力充沛缠住陛下了。不过也幸得她日夜陪伴,陛下心中欢喜,龙体尚自安康。”文定皇后将手一挥,宫女领命而去,她这才展颜一笑,“倒是她不懂事,连累两位皇叔费心了。”

“听说焕康不日便到平京,赶赴今年武状元考试﹖”

赤川王抚髯而笑,放下空茶杯,摇头叹道:“犬儿功夫实在不值一提,老臣只是想,正好让他到都城见识一下、跟同辈切磋锻炼而已。”

宫外通传,绯色罗衣、腰系白玉的仪雅此时来到。

她头上只斜斜插了一支翠云湘簪,进厅后盈盈施礼,宫女随即上前为她左右侍候,她却含笑摇头,亲自为三人添上新茶,向赤川王奉上茶杯:

“六皇叔怎能如此谦虚﹖仪雅小时候得见过焕康大哥竞马远射的风采,他英雄了得,定能在选拔中脱颖而出的。”

赤川王开怀大笑,状甚宽慰,“得公主这般看得起焕康,实是犬儿之幸啊﹗”

仪雅坐入文定皇后身侧的旁座,见她拈了拈金香炉边缘,顿即指示侍女重新换过沉香。

殿内香气复又从浓归淡,皇后这才点头,对仪雅淡道:“本宫派人去紫竹苑宣你,你何以能这么快来﹖”见仪雅的装扮,便又皱眉:“来见两位皇叔,为何穿着仍是不合宫规﹖”

平素仪雅并不讲究华衣盛妆,鲜有穿戴公主宫服,宫内上下均是知道,而帝君宠爱皇女,亦没对此多加要求。然而此番来面见两位皇族长辈,礼节宫规自然是另一回事。

“回母后,仪雅刚才在御书房为父皇送汤,见到尹玲、慧柳两位jiejie匆匆而去,这才随她们到母后寝宫来。”她心念数转,脸上仍是漫烂的笑容:“本来仪雅在探望父皇后,便要出宫到太学府恭聆讲经博士授课,为免高调烦扰了文老师,才莽撞穿了这身衣服。没料到途中来见两位皇叔,是仪雅考虑不周了,请皇叔们见谅。”

她辩解得体,言辞更温婉有礼,文定皇后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问她:“你近来经常去太学府听课,又是什么缘故﹖”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蒙受父皇与母后的宠爱,仪雅身在天家,又得赐火翅鸟金印的亲王身份,理应多磨炼自身,将来在父皇需要时为他分忧,又可向太学子弟作个榜样,以示皇族与寒士等同,皆需刻苦寻求学问。”

当然,在听课的时候暗中照看小天、确保他不受太学贵族孩子欺负,还有下课后跑去市集给小天买吃买玩的事,就不在她向母后禀明的范围之内了。

“少公主如此懂大体,年纪轻轻便博学通理,皇嫂管教确实有方,老臣惭愧。”

皇后睨了仪雅一眼,欣然对安庆王道:“四皇叔言重了,仪雅毕竟是皇女,待皇太子立妃后,她也要出闺嫁婿,这些经纶道理,明白就可以,学多了也是无用。”

“母后说的是。”

说起皇太子纳妃之事,赤川王忽然脸露难色,皇后眸起浅笑,悠然开口:“六皇叔何必顾忌,有事但说无妨。”

“景言皇太子已二十有三,按皇族历代传统,早已过了娶妻之龄——”

“这事亦缠扰本宫多年,他是陛下唯一嫡子,太子妃对整个皇室都意义非凡。”文定皇后浅浅一叹,“英国公之女凤玲郡主、乃至杜太傅千金明溪,哪位才貌不是万里挑一﹖只是皇太子立场异常强硬,本宫与陛下多次游说,他仍断然回绝纳妃之议。”

她将仪雅召来身边,焦急的说道:“论婚嫁当以长兄为先,但公主已是二八年华,皇太子难道是想害她不得出阁么﹖”

“母后,皇兄心里一向只得家国天下,男儿志在四方,他无心于娶妃之事,也是理所当然啊。”

仪雅内心恨不得景言婚事再晚几年——平京的权贵之后,尽皆是飞扬跋扈、志小气短之辈,要她要那般的人共度一生、她又怎会嫁得心甘情愿﹗

文定皇后收回感慨,低声叹道:“届时武状元选拔,仪雅亦会在场,让焕康与她多作认识,也是好的。”

赤川王自然连连称是。

“待陛下龙体好转,老臣与六皇弟便会返回封地,我俩正好在离京之前看看,南楚新一代到底是何等精英辈出。”安庆王淡然道。

先帝念这两位皇子军功显赫,在拟旨传位前,早将南楚最重要的封地赐予二人——赤川王获封到运河交汇的两湖之地,后者则封到物产丰饶、几可与金延看齐的扬州。

闻得两王不日即离平京,文定皇后神情一动,叹道:

“这些年愈来愈少昔朝故人陪在陛下身边了……两位皇叔若有闲情,便多来平京几趟吧。”

两王脸上一僵,满厅立时陷入微妙的沉默。

也是仪雅出言、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文老师的讲课半个时辰后便开始,仪雅就此告退,留待选拔当日再拜会两位皇叔了。”

她躬身作礼,又辞别文定皇后,这就往太学府去了。

安庆王离开皇宫,驰出平天广场,沿河向集贤巷而去,直登位临汾离水的春日楼平台。

几大商会领袖已恭候多时,春日楼主欧阳少名亦在席中,正在轻摇白画扇、气定神闲向他致礼。

堂里两个主座上已坐一人,皇太子景言作剑手打扮,一身黑衣武士装,亦以皇族后辈的礼数起立迎他入座。

待一切整顿好,景言也不多作绕圈,开门见山便直入正题:“去年湘河洪水暴发,湘西之地十万农民失去耕地、沦为流民,当地瘟疫频生,又缺粮食,国库已抽调不少银两前去赈灾,但治水、重建之事逼在眉睫、无可拖延。工部亦已批下去、最快月末便开始整修疏通江南大运河。南楚国内,无一处不正在大兴土木。”

他扫视全场,不少纵横江湖的商会领袖,都被那一眼冷睨所慑。

只有欧阳少名目光凝定,与景言四眼隔空相视。

“朝廷为鼓励经商,对平京各商社征税维持不变,至今已有五年。近年北上的河运兴旺,以浙林茶叶作例,在江南采货后到洛阳一赵,保守来算也值上四百两。几年下来,诸位所挣的数目想必相当可观吧﹖”景言玩味的一笑,又再续道:“朝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