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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的故作惊讶:“不是吧?还跟自己左右手作伴呢?你不是有女朋友吗?”秦淮不再犹豫,猛地揽住卫许的肩膀就向下压,接着左手曲肘击在了他的背部,但还没等他这一肘击实,卫许就突然钳住了他的右臂,用巧劲一翻一抡,将他牢牢压在了床上。两人都愣住了。秦淮条件反射的就要将卫许掀翻,但没想到卫许看起来不壮,份量却着实不轻,秦淮挣扎的动了一下,竟又被卫许轻松有力的制住了。秦淮凌乱的碎发已经有些长了,柔顺的头发擦过耳尖,零零落落到禁.欲冷清色系的枕头上,整个人被压制成了无力无声邀请身上人的状态,但他眼中一片戒备惊怒,这种勾人的巨大反差让卫许心脏猛的漏跳了一拍,他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卫许手下更加用力,同时屈膝想要分开秦淮无声挣扎的大腿,秦淮眼白发红,看起来很想杀了他,但秦淮肯定不知道,这样的他有多像卫许某种梦境中的样子。卫许喝了假酒魔怔似的停不下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反盈天,两个人的鼻息慢慢交缠在了一起,就在他略带薄茧的手从秦淮T恤下摆钻进去时,秦淮突然一激灵,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将卫许掀到了地上。卫许疼的一嘶,抬眼向秦淮看去,就见他煞白着一张脸,连鞋都忘了穿,开门就冲到了书房,使劲将门关了起来。第5章第5章秦淮已经很久没梦到那人了,久到他以为那人再也不会入梦,这次不是噩梦,而是他们第一次偷偷约会。夏天傍晚,夕阳从玻璃窗洒进教室,给坐在桌子上的少年镶了一个金红的边,那少年坐着也不老实,晃来晃去的,笑得时候总是先微微皱起鼻子,下巴上有一个好看的小rou窝。秦淮站起来想要抱住他,他却晃着躲开了,笑着问他:“秦秦,你会不会永远爱我?会不会?”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想起来了,他说:“永远是什么鬼?就这辈子吧,给哥抱抱。”后来呢,少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衬的两只眼睛大的骇人,他躺在病床上,仿佛一碰就会碎,秦淮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的说:“晓然,好起来,哥养你一辈子。”病床上的何晓然笑了,笑得万分勉强,他说话时喘着粗气,但秦淮还是听清了,他说:“我不要你养我,我要你爱我。”秦淮可以说谎,但对何晓然,他说不出口,他知道,他不会,也不能再爱他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他就那样看着何晓然,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渐渐暗淡,越来越暗,挣扎着熄灭了最后一点光亮,看着他眼角滑落下了一滴眼泪。清晨,秦淮在生物钟叫醒他之前先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凉凉的,随意一抹,满手的湿冷。迷迷糊糊中看到书桌前悄无声息的坐着一个大活人时,他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从懒人沙发上坐起,轻声问了句:“妈,你今天起这么早?”一般情况下是得不到回答的,所以,秦淮问了一句后,就将身上的毛毯叠了起来,打算出去洗漱了。“你朋友一大早就走了。”背后突然传来的略显僵硬的声音让秦淮脚步一顿,他有些惊喜的回过头去。居然还破天荒的在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母亲上次开口说话已经是几个月前了,她的心理医生上个月还跟他说,她的精神状态又开始急转直下了,这次突然开口,是精神状态好转了吗?难道是因为昨晚父亲回家了?应该不是,以前父亲回家时,也没见她笑过。秦淮心里有些不安:“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马上回来。”说马上,还真就五分钟之内解决了刷牙洗脸换衣服等全部事情。等他再次坐到她面前时,她脸上的笑意又没了,她张了张嘴,像是很疲惫似的说:“我听见你叫那孩子了。”秦淮一愣,没吭声。这一句话似乎耗费了她很多精力,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声音僵硬发紧:“你别恨你舅舅了,我不想你们这样。”秦淮垂眸,他怎么可能答应?但她还在殷切的看着他。“他离咱们这有一千多公里呢”秦淮故作轻松的笑了,打趣道:“我恨不了那么远。”她闻言目光暗了下去,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你小时候可喜欢你舅舅了,你舅舅也最疼你。”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一直在北方读书,直到高二发生那件事才转校回到星城。他小时候有多喜欢舅舅,那件事之后,就有多恨。“那孩子的事,不全怪你舅舅,他自己……”秦淮握拳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掌心,他近乎粗暴的打断:“你别说了!”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秦淮又耐着性子补充:“过去了,放过他吧,你好好休息,你要是能好起来,我就不恨他了,好不好?”母亲今天早上很奇怪,非常奇怪,比她不再开口说话还要奇怪,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何晓然。秦淮心里乱糟糟的,他想转身离开,母亲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眼中挣扎着最后一点光亮。他怕死了这种眼神。“我替你赎罪好不好?你的罪我都替你赎。”“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罪!”秦淮耳朵里全是嗡鸣声,震的他脑仁生疼,他又近乎乞求的说:“心理医生让你不要情绪激动,不要想太多,今天天气还算好,要不你尝试着出去散散步?”母亲不再说话了,又变成了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情绪的状态,像是一件雕塑,那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死气沉沉的十分陌生。秦淮觉得既是无力,又是抓狂。母亲信上帝,相信原罪论,认为他的性向是一种罪孽,需要赎罪。赎罪!赎罪!赎罪!他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听这两个字,他都特么的快要相信了。秦淮有些粗鲁的拿起桌子上摊开的,看到了左下角的话。······公主好像要断气了,只是反复地说同样的话:“什么······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片黑暗,只有风在吹······只有寒风在吹·······”秦淮克制的呼出一口气,将书合起来,放回到书架上,他双手压着书架,低垂着头,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以后别看这本书了,不适合你。”说完,不管母亲有没有反应,他转身离开了。秦淮有的时候真的很想逃,逃开这一切,或者砸碎这一切,砸碎这生活表面的平静,与深埋海底的惊涛骇浪同归于尽,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