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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还是后来他们经常聊起从前的事,才慢慢找回了一些儿时的感觉。

“可是,丁天一的话就真的可信吗?”萧肃又提出另一点质疑,“他说洪颖逼他把星悦之美的控制权交给阿泽,可洪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说,阿泽和洪颖是一伙的?”

荣锐抱着双臂,说:“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对这个家,对这个家曾经的往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了解。”

萧肃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怀疑洪颖和萧家,或者方家,有很深的渊源,确切地说,是过节。”荣锐道,“咱妈说她没去过越南,没见过洪颖,但你也说了,你在她手里见过一张形似洪颖的老照片……”

“我并没有找到它……”

“因为它被藏起来了。”荣锐打断他,说,“你给我说过,你那天去找那个黄杨木匣子的时候,方卉泽先你一部翻过书房和阁楼,有没有可能,他也在找你找的东西?”

其实,当时萧肃也有这个怀疑,只是……那天在天台上他们一起抽烟,一起回忆往事,把这种怀疑冲淡了,几乎冲没了。

现在再回过头去想,其实疑窦仍然存在,从未消失。

“东西,应该是咱妈藏的。”荣锐肯定地说,“所以她到底向你隐瞒了些什么?十几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萧肃皱眉沉思,喃喃道:“那时候我大概十一二岁?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外公外婆还在世,我爸还在主持方氏……阿泽比我大四岁,刚刚上高中。”

“会不会和咱爸有关?”荣锐道,“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哥,一般家庭,一个女人偷拍另一个女人的照片,八成和自己的丈夫有关。”

萧肃愕然:“你怀疑我爸出轨?不,不可能,荣锐你不知道我父母的感情有多深……”

他非常笃定地说:“这世上,除了死亡,谁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警盾同学也是一口酸醋=,.=

第68章S2

窗外细雪飘飞,礼花已经结束了,远远能听到积善寺高塔传来的跨年钟声。

“我父母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我爸是我妈高两级的学长。”萧肃极少和人聊起父母的过往,此刻却想把一切倾诉给荣锐,“我妈大一刚入学,就对我爸一见钟情,我爸,也是一样。”

方卉慈十七岁考进大学,在迎新社团活动中认识了萧肃的父亲萧勤,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风驰电掣般爱上了这个出身贫寒,但英俊开朗的师兄。

学业的压力、家庭的反对、阶级的差异……一开始萧勤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无法割舍这份青春的萌动,选择和方卉慈在一起。

萧肃出生之后,方家二老终于接受了他们俩的感情。大学毕业,萧勤进入方氏工作,方卉慈留在家里照顾幼小的儿子,几年后又生了萧然。

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萧勤人生得意,铆足劲儿想把方氏做大做强,然而三十二岁那年,他忽然开始浑身无力、低烧,最后发展到眩晕,频繁摔倒。

在数家医院辗转检查之后,医生确诊为神经元异常病,先天遗传,无法治愈。

萧勤面对的不仅仅是三到五年之后的死亡,还有在这期间不断可怕的衰弱。

随着传出神经元的坏死,他的运动机能将逐步丧失,最后导致瘫痪、呼吸吞咽困难。与此同时,他的传入神经元也在消亡,他的五感将慢慢退化,感受不到外界刺激,包括味觉、嗅觉……

然而他的大脑是正常的,所以他将全程感受这绝望的恶化,最终变成一个困在黑匣子的里的孤魂,无法表达,无法感知,孤独地滑向生命的终点。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命运,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萧勤也是一样。但方卉慈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始终认为还有希望,医学在进步,每一年都有新的绝症被攻克,只要活下去,就有奇迹会出现。

方卉慈哭着恳求萧勤坚持下去,为了自己,为了两个年幼的孩子。

萧勤答应了她。

整整三年,他从一个健康、聪慧、活力无限的英俊男人,变成了一个衰弱、枯寂、奄奄一息的骷髅。他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失去了作为人类最起码的尊严,最后连呼吸都无法自主,需要机器来维持。

最终,他食言了,爱情的力量终究抵不过残酷的命运,他在还有能力选择死亡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年我刚刚十四岁。”萧肃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淡淡说,“我爸自杀……去世之后,我妈彻底崩溃了,她一直以为我爸会遵守自己的诺言,活下去,和她一起撑起这个家,她不相信他会丢下他一个人。那天她在卧室里嚎啕大哭,我从没见她那么绝望过……比自己死去还要绝望。”

荣锐倚在窗边,慢慢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给他无言的安慰。萧肃拍拍他的手背,道:“我爸爸二十岁和我妈在一起,到三十五岁去世,从没和她红过一次脸,没有发过一次脾气。我小时候非常皮,每次惹是生非,都会选我妈在家的时候回家,因为我知道我爸只要看见我妈就会忍不住笑,脾气变得特别好。”

想起自己小时候反人类的样儿,萧肃叹息道:“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大人感情好不好,门儿清。我永远记得我爸看着我妈的样子,从眼睛到嘴角都带着笑,柔软得一塌糊涂——但其实他是个非常强势的,杀伐果决的男人,生意场上脾气硬得不得了。”

顿了下,他笃定地说:“别的都能怀疑,唯独这件事不用怀疑,小锐,我爸不可能出轨,他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对不起我妈的事,就是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情有可原吧,我理解他。”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但很冷,冷得荣锐的手都抖了一下。

“也许我妈有事瞒着我,但应该跟我爸无关。”萧肃说,“不必从这个思路找线索,会误入歧途的,我想还是从生意,或者我妈更早之前的社交圈入手吧,她年轻的时候朋友很多,现在正好是过年,我找机会联系一下他们。”

“也好。”荣锐道,这种事他选择相信萧肃的判断。

萧肃沉思片刻,又道:“关于阿泽,如果丁天一说的是真的,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动机是最大的问题,然而这问题荣锐也无法回答,毕竟方卉泽才回国一个月,他从前做过什么,在美国又经历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关于他的资料我手头很少,从头调查需要时间。”荣锐实事求是地说,“哥,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给方卉泽定罪,只是给你提个醒,对他最好留个心眼。”

萧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