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书迷正在阅读:[快穿]小衰神的悠闲生活、寻欢(H)、今夜哪里有鬼系列Ⅰ1哇!今夜哪里有鬼?、靠着群聊撩影帝、今夜哪里有鬼系列Ⅱ(五部)、我不是故意出轨的(H)、绿日长夏、寒远、闲来无事、green green
吴雩打断了他,声音平直毫无起伏:“不需要。”林炡表情无奈:“他们也只是听命办事……”“滚!”林炡眼神微动,嘴一张似乎想解释什么,但紧接着吴雩转身就往黑暗走去。“喂,吴雩!”林炡追上前几步,因为声音提高又咳了起来,但他也不介意,就这么一边咳嗽一边朗声笑道:“我很喜欢你,哪天一起出去喝酒吧!”这次吴雩连头也没回:“喝你妹。”林炡不由失笑,继而变成大笑,再抬头时那削瘦利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光尽头。哗啦一声热水洒下,塑料浴帘上很快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水迹。吴雩在水流中闭上眼睛,灯光透过薄薄的眼皮晕染出满世界昏黄,熟悉的钝痛渐渐从背部肋骨攀爬直上脑髓,是越南拳手那一记凶狠至极的过肩摔。虽然不至于折筋断骨,但要缓过来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他毕竟已经不是二十来岁能拼命的年纪了。也许是氤氲热气的作用,吴雩思绪有瞬间飘忽,从深黑混沌的潜意识中渐渐浮现出一双凶狠血红的眼睛——是刚才擂台上被勒住咽喉,拼死挣扎暴怒的越南人。“打!打!”“越南佬!”“打死他!”擂台周围彩灯晃得耀眼,疯狂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打!”“打死他!”“叛徒!”昏暗刑房里,每一声球棍击碎骨骼,或头颅撞击石壁的闷响,都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条子的走狗!”“不说弄死他!”“打死他!!”……无数杂乱怒骂淹没而成深海,水压急速扩大,夺走肺部的最后一丝氧气——“咳咳咳咳!”吴雩骤然爆发出呛咳。他急促摸索着关掉花洒,甚至连撞到了手都没感觉到,扶墙慢慢蹲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发抖。从大脑到耳鼓里嗡嗡作响,让他一时竟然分不清意识和现实,足足过了半晌才听见浴室里一声声嘶哑急促的喘息,仿佛狼狈不堪的困兽,那是他自己。不行,不行,他一遍遍强迫自己想,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会死的。说不清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还是渴求,让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起身用力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用浴巾随意一裹走出了简陋的浴室,出门时侧影在水汽朦胧的镜子里一闪而过,从后颈下方至肩胛骨上的浅墨色刺青花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卧室单人木板床上胡乱堆着几件换洗衣物,吴雩抓起一条宽松长裤套上,精瘦的上身光裸着,从今晚带回来的夹克里掏出纸袋,所有钞票倒在桌上,一张张一摞摞点了两遍,藉由这个过程终于把心定下来了,混乱的大脑也渐渐恢复平常的镇定清晰。他跪在地上,拉出床下的保险柜,把装满了钱的纸袋丢进去。保险柜里相同的纸袋已经存了两三个,他掏出薄薄的账本来一笔一划记好,又仔细算了遍最新总额,果不其然跟他在回家路上心算的结果一模一样,是个令人比较满意的数字;然后他才锁好保险柜推回床下,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松肩颈,长长吐出一口气。狭小卧室的墙上挂着时钟,秒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深夜十二点半。吴雩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端着杯冰水慢慢喝着,目光从床头书架上逡巡而过:、、、……一排排熟悉的书籍让他有瞬间走神,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那个据说年纪轻轻就空降刑侦支队一把手、周身笼罩着名校家世等诸多光环、每天顶着一副别人欠他五百万表情的工作狂。吴雩自嘲地摇摇头。——步重华那种年轻精英,远隔着三里地,就能让像他这样的小碎催感受到一股名为“惹不起”的气息。吴雩从那一排专业书里挑出,唰唰翻到上周没看完的那一页,摸出眼镜戴上,啪地拧亮了床头灯。夜风轻微拂过窗棂,几不可见地摇动纱帘。突然吴雩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一抬头。“……”他起身站在窗户边缘靠墙的那一侧,用笔杆轻轻挑开纱帘,皱眉向外望去。老旧小区居民楼下,飞蛾簌簌扑撞路灯,树影在黑夜里涂抹出或浓或浅的墨团。灌木丛中,一星火光忽明忽灭,是烟头。林炡伫立在树下,路灯将身影拉出老长,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输入什么,一手夹着烟,突然也像是有所感觉般停下动作,抬头望来。但就在目光相碰的前一瞬间,吴雩手指轻轻一动,窗帘霎时悄然合拢。床头灯的光圈勾勒出他侧脸轮廓,眼睫垂落根根分明,光洁的鼻翼被晕染出一小片暖黄,脖颈泛着象牙光泽,一路蜿蜒隐没在深陷的锁骨里。然而他从眼角到脸颊都完全被午夜暗影所淹没了,黑白分明的眼底微微闪着一点光,像是碎冰在玻璃杯里轻轻碰撞。“……”他嘴唇动了动,依稀是句两个字的脏话,但没骂出声。吴雩拿书一头倒在单人床上,懒得挂心楼下那帮人,陋室中只听秒针有规律地滴答作响,少顷他扶了扶眼镜,轻轻翻过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笔记的书页。第4章津海市公安局南城分局。清晨。忙碌一整夜的刑侦支队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在这难得的休憩时刻争分夺秒抽烟、吃早饭、整理材料,年轻小伙子们彼此讨论周末将要去见的相亲对象,年纪大点的互相抱怨家里难管的崽子、愤怒的老婆和越来越危险的发际线,偌大办公室里弥漫着统一牛rou面和康师傅老坛酸菜混杂起来的亲切气息。嘭!办公室门被重重推开,步重华大步走了进来。“都招了,三二九入室抢劫案就是这几个人干的。孟昭去检察院找你老同学准备加塞走流程,出两个探组分头带嫌疑人去指认现场,跟六合路派出所的老杨打好招呼。副支队人呢?”步重华把副支队办公室虚掩的屋门一推,回头扫视众人,修长剑眉一挑,眼底闪烁着寒星般的光。他刚才这一路走来,步伐所到哪里,哪里就瞬间发生魔术般的变化:手机报纸被哗啦啦收进抽屉,统一牛rou面和康师傅老坛酸菜奇迹般一扫精光,满大厅难管的崽子和愤怒的老婆们都狂风过境般消失了;仅仅几秒钟,当他回头那一刻,整个办公室只听刑警们纷纷起身和整理“警八件”的咔咔声,现年四十一岁的刑侦支队警花孟姐一边往怀里别手铐一边诚惶诚恐回答:“廖副队他闹了一晚上肚子……”话音未落,南城分局副支队长廖刚提着裤子从洗手间狂奔而出,